而翩翩呢?她始終低著頭不作聲,毫無反應的臉上讓項楚雲瞧不出自己的演技對她的影響到底有多深,也益發感受到她有著一顆遙不可及的孤傲之心。
「拜托——老哥、睿睿,你們別在我面前上演這種兒童不宜的畫面,否則我和翩翩要先離席了。」諾安則是希望楚雲別演得太過火。
「隨他們吧!你哥或許已禁欲多時,抒解抒解也不錯。」是啊!否則他也不會老對她動手動腳。
意料之外的,翩翩居然說出這種無關痛癢的話,這倒是讓睿睿听來一陣面紅耳赤、坐立難安。
楚雲推離睿睿,眯起一雙細眸睇視著翩翩,那眼神猶如利刃,將翩翩已脆弱不堪的心,一步步逼向角落。
事實上,她是假裝無所謂,更是拼了命的想忽略掉心底那層泛酸的滋味,濃濃烈烈糾纏得她好痛苦。
她理不清為什麼?為什麼看見他和別的女人恩愛情濃的模樣,她的心居然會有種失落的痛楚?這不是她要的感覺呀!
這時候一切突然變得靜謐無聲,她深切的感受到項楚雲掃來的冷眼帶著危險的氣息,難道她說錯話了?
她猝然轉身,「不防礙你們了。我先回房。」
「等等,我還有一樣壓箱寶還沒拿出來呢!你那麼早就離席,小心會後悔。」項楚雲冷冷的叫住她,語調中沒有半點兒溫度。
「什麼東西?」翩翩蹙著眉問。
「天山雪蓮之蜜釀,雪蓮長年在長白山上吸取龍泉之水,再加上氣候寒冽,生長不易,是極為珍貴之上品。想不想試試?」
他將一張俊臉湊近她,昂揚不羈地看著她那雙秋波。
「算是酒嗎?」翩翩凝視著他。
「沒錯。」
「好,那我就留下來嘗嘗看。」以目前來說,唯有酒是她最佳良伴,既有好酒,那就干脆來個不醉不歸。
「謝謝你的賞光。」他冷凝一笑,拍下拍手,示意下人將佳釀呈上。
可想而知,翩翩定是喝個爛醉,酒品欠佳的她還大唱京曲,五音不全的令在場所有人都深感無處可逃。
※※※
翌日一早,翩翩宿醉才剛醒,睿睿便來訪,令她頭疼不已。這嬌貴的郡主還真煩人,有時間不和心上人在一塊兒,盡會找她碴。
媽的,她又不是她的情敵!
「睿郡主,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整裝好再出去見你,否則我擔心項王爺會誤會。」翩翩全身裹著被毯,無奈又怨嘆。
「誤會!他不會誤會的。」
睿睿今天之所以再次來探望她,乃是想接續昨夜的力道再刺激她一番;昨天晚宴上翩翩的表現已明顯的告訴任何人,她吃醋又不舒服。只是這女孩兒自己不清楚罷了,今兒個她非得點醒她不成。
「啥?」翩翩整個腦袋還昏昏沉沉,實在理不清她的話中之意。
「我是說,楚雲向來信任我,也寵溺地任由我,況且是我自作主張想來找你聊聊,他不會怪罪你的。」睿睿非常有肚量的說道。好似一切責難她都大方的承擔下來。
翩翩忍住骯中翻騰的酸味,睨著她,「郡主千金之軀,干嘛跑來我這兒聊天,我想我們之間沒啥話題好聊的。」
「我是來這兒跟你談楚雲的。」她笑得嫵媚,展現出萬種風情的幸福神采。
「談他!」有沒有搞錯!你有這種閑情逸致,我還沒這種興趣呢!
「對呀!听說你在這兒也已經住上好一陣子了,所以我想問問你對他的感覺。」她驀然羞澀地垂下螓首,「你也知道,年底我就要嫁來這兒了,此乃關系我一生的幸福,所以想問問你這個外人對他的感覺,如果不錯,那表示我沒選錯人。」
「如果我說他差勁透頂了,你難道就不嫁了?」
敝人,嫁就嫁了,還四處詢問打听,丟不丟人哪!
「也許我會考慮,翩翩,你希望我嫁給他嗎?」睿睿也不管合不合宜,一針見血的問了。因為她再留下也不過剩下兩天光景,總不能鎩羽而歸吧!
「這關我什麼事?」她滿心提防地瞪著睿睿,眸中有前所未有的驚慌。
難道她看出了自己有了並不怎麼希望他們成親的念頭?
「其實……其實我嫁給楚雲是有目的的。」睿睿頓展愁眉,真正的試探現在才正式展開。
「你們同為王室,天造地設,會有什麼目的?」翩翩提高警覺,看著睿睿的眼神帶著不解與納悶。
她特地跑來她房里鬼扯這些,到底想干嘛?
「唉!還不是我父王,他想合並項王府的勢力,以儲備抵擋宦官的力量,而我就成為這種利益輸送下的受害者。」
「你怎麼可以用「受害者」這種字眼,難道你覺得嫁給項楚雲是身受其害嗎?」翩翩立刻起了不平之心,也為項楚雲叫屈。
明明她昨晚還在項楚雲面前打情罵俏著,才不過一夜,她居然說自己是被逼的!這女人心口不一,翩翩開始不喜歡她了。
「你有所不知,雖然楚雲是個好男人、好對象,給我的感覺也不錯,但……但我已有了心上人。」
睿睿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還真是將翩翩給活生生地騙了過去。
「他知道嗎?我是說項楚雲。」翩翩間來急切。
「我怎能告訴他呢?」睿睿搖搖頭,偷偷別開臉竊笑。
「你太過份了!想腳踏兩條船?」翩翩那雙炯然晶瑩的黑眸閃亮如炬,低啞且負氣的語調中溢滿了她對睿睿的不滿與對楚雲的同情。
她看得出項楚雲對睿郡主的疼惜,如果他知道了豈不是很傷心?
天底下就有這種傻女孩兒,明明恨死了對方,還寧願自己悲痛,也不要對方中情殤。
「所以項府我沒人可訴說,只有找你這個外人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嫁了他,然後想著別的男人?
「先嫁給他,再和我愛的男人私奔。」睿睿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居然說了句比翩翩的假想揣測還離譜駭人的答案!
「你……」翩翩震驚地喊不出聲。
「翩翩公子,求你為我保守秘密,唉!說出後我心里舒坦多了,那我告辭了。」睿睿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起身便離開了房里。
翩翩欲喚住她的手頓在半空中,最後只能頹然放下。
老天,這種事她能說嗎?項楚雲一向視她如眼中釘,她的勸說他會听才怪!般不好還會自取其辱呢!
版訴諾安呢?這豈不又破壞她興睿睿情同姐妹的感情。
避他的!別人的家務事,她未免過份操心了吧!
賭氣似地,她拿起被角蒙頭倒身就睡,只是回漾在她腦海里的全是方才睿睿那段不該說給她听的心事。
完了。她該如何是好?
※※※
「稟王爺,這是徐副將梢來的快信。」
門房將剛剛才接獲的信柬呈至項楚雲面前。
「是他?快遞上吧!」正好,項楚雲也正為他此行的結果如何而惴惴難安,更不知他的手諭對徐慶是否有實質上的幫助。
「是。」
門房隨即呈上;楚雲便道︰「你可以下去了。」
他動作迅速地抽出信紙,細看徐慶的書面陳述,然而他的臉色卻在展讀一半過後變得青白交替,持信之手竟微微顫抖著。
他說得可是真的?
想不到林幗梁的眼線已安排到他身上了!倘若真如他所言,翩翩不就危險了?
不行,他得找機會向她求證。
她到底是誰?
※※※
睿睿此行的美妙時光,一晃眼三天便過去了,過了今夜便是她回府的時刻;唯一梗在她心口難以為安的便是項大哥與翩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