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喬姬和班雙雙高舉雙手,歡樂的叫嚷著。
待他們的聲音遠離後,雪兒回眸看向寒森,輕輕走向他,「謝謝你收留我,我打從心底……」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省省吧!」
他硬壓抑下心底漸竄的熱情,故意冷言冷語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干嘛生氣?」雪兒可不是被欺負大的,她才不會接受他的頤指氣使呢!
「我不會對女人生氣。」
「那麼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聲。」本來她還猶豫該不該向他詢問,既然他不在乎,她也不用顧忌太多。
「我沒興趣知道。」他端著一張臉,依舊是那麼的漠不關心。
算了,那她也懶得說。但當雪兒往回走了兩步,卻仍覺不妥當,于是回首看他,
「我認為你還是有了解的必要,這樣好了,我說歸說,听不听由你。」她停頓了兩秒,在腦中整理著台詞。
「剛才……剛才我帶喬姬還有班在附近散步,遇見了住在轉角門口的哈利先生,他人很好,恰巧明天是他生日,他約我去他家參加家庭式的生日派對。」
寒森的俊臉立即重重的拉下,「你答應了?」
雪兒點點頭,自認已交代清楚的想轉身離開。
「站住!」
這女人的智商到底是多少,別忘了她現在的是在遁沈期間,怎能隨隨便便答應陌生男子的邀約?
她站住腳,略微揚起不解的眸。
「哈利先生!你自以為是莎莉嗎?企圖像電影情節中的不期而遇和浪漫邂逅?」他的神情是壓憎耐到了極限,其中更夾雜了磅薄的怒濤。
「你說過了不生氣了。」這個男人出爾反爾的,真是霸道。
「我——」寒森深吸了口氣,「反正不準去!」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人家了!」
「那你是不是也答應過我,只要我收留你,你就會安安份份的?」寒森斜睨著她張口結舌的表情。
既然她有膽識挑戰他的話中禁地,就要有器量為自己的話負責。
「你怎麼可以拿這句話要協我?」雪兒急得發慌了。
「我要協你嗎?這麼說當初你說的那句話只是騙人的謊言?」
他黑眸得濃詢噬血,冷靜的表相下寫著山雨欲來的狂怒。
雪兒驚懼于他的表情,連退了幾步後,失望的臉像陷入千年寒冰似的冰冷。
咬了咬唇,她驀地由干澀的喉中哽咽出聲,「不去就不去,誰希罕了!」一旋身,她拔 奔上二樓的房間。
雖然她強忍著心酸不讓自己哭出來,但由她抖動的細肩,寒森不難看出她已是傷心不已。
他猛然拍了下額頭!老天,他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好死不死的遇上這個麻煩?算了,讓她哭吧!愛哭多久就哭多久,反正女人別的沒有,眼淚可是多得汜濫成災,偶爾除舊換新也不錯!
只是……為什麼隨著分秒的逝去,他瞪著樓上的目光會愈來愈久,心中也愈來愈浮躁。
從沙發霍地站起,他決定也去透透氣,一定近晚的氣候太沉太悶了。對,一定是這樣。
第五章
晚餐時刻到了!
桌上擺著的是一道道茱蒂悉心為寒森所準備的餐點,尤其是那道碳烤雞排,往往令寒森垂涎不已,每次來這兒,他絕對不會錯過茱蒂的拿手好菜。
可是今晚……二十分鐘過去了,他面前的雞排連動都沒動過,只是漫無目的的舀著碗里的玉米濃湯,連喝上一回的意思也沒。
「uncle,你在湯里頭找什麼呀?」班一直盯著寒森的動作,納悶的開了口。
「你UNCLE在找他失落的心。」羅勃意有所指道,他哪會看不清此刻的寒森的心清是既矛盾又復雜。
「心?」喬姬馬上跪上椅子,用大勺子翻著鍋里剩余的湯汁,「媽咪放了什麼動物的心,雞嗎?UNCLE,你喜歡吃什麼心?不過我不敢吃耶!」
羅勃聞言,強忍的笑意已由輕顫的臉部傳染到整個身體,最後終于大大的爆笑出聲,惹來寒森一記又狠又大的白眼。
「你們寒森UNCLE的心在樓上。」羅勃抬睫往樓梯口瞄了眼。
「樓上?」兩個小家伙異口同聲的喊道。
「羅勃,小心你的措詞,他們都只是孩子。」寒森眼中寒芒閃閃,無疑已是在氣頭上。
茱蒂正好端了水果上桌,見寒森臉色有異,桌上的東西也沒動,于是坐下並順手將班抱到大腿上,對著寒森關心的問道︰「怎麼?不合口味嗎?還是我的手藝退步了?」畢竟這種情形是從不曾發生過的。
他竟對她的碳烤雞排視若無睹!
「不是,是我今天不太舒服,沒什麼胃口。」他很謙虛的解釋著。
「不舒服!怎麼和雪兒一樣呢,你們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茱蒂,你說她——」
「剛才我去樓上叫她吃飯,就听見她在浴室里大吐特吐,她說她非常不舒服,我想她現在正睡著呢!」
听茱蒂的口氣似乎很確定他們是誤食了不干淨的東西。
再也按捺不下懸岩在心頭的緊束感,寒森立即離開座位,「我去看看她。」
不管怎麼樣,她既是他帶回來的,對她應有照顧上的責任吧!
無視于羅勃在背後的悶笑聲,還有茱蒂詫異的表情,他快步疾奔上樓。
禮貌性的在雪兒的房門上敲了兩下,等待約十秒之久,里面連一點回音也沒,他穩住性子又敲了兩下,久久,仍然是同一個答案。
「听說你不舒服?」他終于開口詢問。
滿腦子昏沉沉的雪兒,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只知道她被寒森惹毛了後,回到房里邊氣邊哭,突然就全身乏力,胃部翻攪的疼痛像被戰車輾過一般,她以為自己快死了!
她想開口,卻口干舌燥的說不出話來;只好硬拖著軟如綿的身子起來開門,走到門邊驀然听見是他的聲音,于是她的動作停止了!
是他!誰希罕?
憑寒森向來訓練有素的耳力,他清楚的知道她人已走到了門邊,卻又為何遲遲不開門?
「開門,我知道你就站在門邊。」他沉聲提出警告,好似若再不開門,他就會破門而人!
「別……管我,你……你走!」梗在喉間的干疼讓她始終發不出上常的嗓音。
「你是想過河拆橋?」好好的聲音都成了破鑼嗓子了,還教他別管她,她知不知道那聲音有多難听?
「你……我懶得跟你……吵。」
雪兒痛苦的吞著口水,懶得跟這種不可理喻之人一般見識。
寒森氣得胸口不停起伏著,向來沉穩爾雅的氣質在遇見這個女人後已蕩然無存︰「好,我答應你,只要你開門,我讓你去參加那只哈巴狗的生日PARTY。」
這已是他最大讓步了,她再不識好歹就別怪他動粗。
羅勃,先跟你說聲抱歉,待會兒我就要拆了你家的門!他在心里篤定的說。
「什麼哈巴狗,是哈利!」粗啞的聲音擠出了她的喉嚨,雪兒氣他的仗勢欺人,他又憑什麼要脅她。
「管他是什麼?我數到三,再看不到你,我當真要撞門了,你應該不希望毀了人家的東西吧!」他頓了會兒,開始數著,「一、二——」
「等等……」雪兒霍地開了門,怒視著寒森,「我告訴你,我已經不參加哈利的生口PARTY了,你……你還要怎麼樣?」
天哪!喉嚨還真疼,腦子也暈得很,他就不會好心點,讓她睡覺嗎?
「為什麼不吃飯?」寒森沒回她的話,卻關心她蒼白的臉色。
「連吞口水都……都疼,怎麼吃飯?拜托你離開好嗎?我真的好想睡覺。」雪兒搖搖晃晃的坐回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