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情郎 第5頁

越過一間間悲鳴戚戚的牢籠,蔻兒的視線終被一道冷硬無情的光芒勾了去。

那是個男人,一個被五花大綁吊在橫柱上的男人,由其殘破的衣裳上整片乾涸的血跡可看出他所受非人的折磨,那整片前襟沾滿了血漬,似乎早巳乾了又濕,濕了又乾,被環扣勒住的腕上也顯露出明顯的一條血痕,頭發因汗水粘貼在頰上,因此她瞧下出他是何模樣,但那道灼灼駭人的視線,冷傲的表情,卻已深深撼動了她的心。

不用言語,蔻兒明白,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請問……」她戰戰兢兢地,下知如何開口求證。

蔻兒發現每每與他四目交接,她就忘了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了;為什麼他眸中充斥著如此深厚的恨意與怨氣?下管了,再試一次吧!

「請間你是下是——」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以為派個女人來我就會中計,回去告訴靡波,美人計對我來說是沒用的!」

序廷冷冷的嗓音截斷了蔻兒善意的間話,這倒讓蔻兒一時語塞,愣在當場,無法繼續言語。

美人計!半晌,她才會意出他的話中含意,「听你的口氣你果然是封遠侯邵序廷沒錯羅!你誤會了,我不是靡波派來的。」

他撇過瞼,壓根不相信她的話似的。

「別不出聲,難道你不相信?」他不屑外加輕蔑的表情,令蔻兒苦惱極了!

「滾!」在序廷冷硬的表情中看下出是何想法,但蔻兒卻百分之百的感覺出他對她的鄙視。

「你——我會滾的,但前題是你必須和我一塊兒滾。」

蔻兒不再遲疑地上前踮起腳尖卸下他的手銬,又彎扯下他的腳鐐。她已打定主意不管他相不相信地,她還是得先救他離開這鬼地方,再這麼耗下去,也許兩個人都走不掉了!

這是什麼味道?靠近他時,她競迷戀上一股屬於男人才有的味道,那混合著麝香青草的自然香味。盡避他滿身污穢,傷痕累累,依然掩下過那股清新的氣息。

「你這是干嘛?」序廷顯然在掙扎,只下過雙手雙腳被勒得麻痹的他有點兒力不從心。

「當然是『滾』出去羅!」蔻兒對他巧笑倩兮著,並不在乎他對她的惡劣口吻與臉色。

當地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解開全部的桎梏後,序廷已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對蔻兒頻頻射出滿臉的狐疑。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能動嗎?咱們還是先出去吧!」

許久,蔻兒見他依然是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嵌在那臉上的目光卻仍舊是如此犀利炯然,仿佛能將這暗無天日的地牢內照亮一般。

她只好暗喟了口氣,搖搖頭道︰「看樣子你似乎真的動不了了。」蹲看了下他手腳的傷口,均是在關節之處,由其慘下忍睹的傷痕可瞧出靡波下手之很,他分明想將他打成殘廢!

「這靡波真不是東西,竟然下得了這種毒手,還好你撐得住,要下早就……」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並重重哼了聲。

序廷依然不改其懷疑的眼色,倚在牆邊眯起眼看著她。

蔻兒笑了笑,泰然自若地接受他的質疑,「你好像還是不怎麼相信我?不過沒關系,逃得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她又走向前,順勢想拉起他,但序廷既不主動也不幫忙,還是坐在牆角,以一樣的眼神瞟向蔻兒。

「喂,你能不能合作點兒,就算不能動、動不了,也請你放輕松,否則你一個大男人沉甸甸的,我怎麼扶得起來?」

蔻兒氣餒的幾乎想放棄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那麼別扭!

良久,她下得不向他服輸了,遇上個不說話的木頭,是她倒楣,她能對根木頭生氣嗎?

「再不走,真的就來不及了,你就信我一次嘛!要不就賭賭看呀!反正你留下也只有死路一條,跟我走對你又沒損失。來,再試一次,放輕松喲!」

就在蔻兒要再度上前攀扶他的同時,他驀然站了起來,昂然抬首的立在蔻兒眼前,那頎長粗獷的身形足足高出了蔻兒一個腦袋還有余。

蔻兒乃屬北方佳麗,自認身材要比中原的姑娘要梢微修長些,想下列中原來的男人並不似傳言中的矮小斯文,至少眼前這個中原人就比他們北方壯漢過之無不及!更讓她意外的是,他竟然在她面前站起來了,而且是如此輕松自得,根本不像是一分鐘前還下良於行的人!

「你騙我?你能走的。」她指著他,有點兒氣不過被他耍了。

序廷外表雖狼狽,但舉手投足間帥性十足,雙手環胸倚靠在牆角,嘴角隱隱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怎麼突然變啞巴了?還是那個靡波給你下了什麼啞藥,現在才發作?天呀!我簡直快瘋了!」

蔻兒雙手瘋狂的揮舞著,就只差沒一頭撞上牆頭,死了算了!

「我沒吃啞藥,也沒騙你,就是在剛才,我發覺腿部血液突然暢通了,對不起,把你氣成這樣。」他突如其來的開口,令蔻兒興奮下已,她哪還記得什麼氣不氣的事,早巳迫下及待的高興地跳了起來。

況且他此時的聲音還真好听,溫溫柔柔、低低沉沉,饒富磁性,還滿誘惑人的呢!可比剛才暴怒所發出的狂吼要好得太多了。

「既然能走,那就快點兒。」

北方佳麗較無南方姑娘矯情矜持的顧忌,因此地倏然伸出乎拉著他的,往方才進來的角落奔去。

一開始,序廷是被她大而化之,毫不忸怩的姿態給弄的挺不自然,但事後想想這姑娘天真坦率的一面,倒滿令他激賞的,她的確是個可吸引男人全部注意力的女孩兒。

但她是誰?為何要救他?她若非天竺人,難下成是瓦赤凱國的人?

「你是誰?」

「救你的人。」蔻兒望向他,遞給他甜甜一笑。

听後他便靜默不語,她既不說,他也不再多問,就繼續保持著她這份難能可貴的神秘感吧!

「怎麼逃?」眼看這女孩兒突然停止了跑步的動作,序廷四處望了望,並沒發現出口啊!

「看我的。」蔻兒霍地蹲,往牆上用力推了兩下,沒一會兒工夫牆上的數塊大磚竟然可移動的掉了下來。「就這樣,快逃吧!」

蔻兒先鑽了出來,而後催促著面露難色的序廷。

「我想這對找來說可能有點兒困難。」

「呃……困難?」蔻兒驀然懂了,這洞口極小,要他鑽出來,除非他會縮骨功!

「你武功那麼高是干嘛用的,擺著好看的嗎?用內力再撬掉幾塊下就成了。」她忍下住的發起牢騷。

聞言後,他無所謂的趨上前,「你走開點,我怕碎屑會傷了你。」

蔻兒听話的往外退去,才一眨眼間,那小洞卻然裂開,變成有原來的三倍大,更讓人驚奇的是,他在這動作時間沒發出半點兒聲響,牆上的磚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碎裂了!

「哇,好厲害呀!你是怎麼辦到的,竟然一點兒聲響都沒!」極少夸獎人的蔻兒,終究佩服的說出了口。

「這是『閉聲功』,亦屬內力的一種。」他略加解說,同時也從洞口走了出來。

說也奇怪,向來對女人極度缺少耐心的他,唯獨對眼前這個女孩兒能坦然自在去對待,或許就是因為她那神秘的氣息吧!

序廷是這麼告訴自己。

「原來如此!」蔻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擅武功的她,再厲害也只能听出個大概。

「噓,有人!」序廷霍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蔻兒壓在身下,連翻了幾圈,縱身至草堆里。

在他粗獷豪邁的身軀下,蔻兒陡然覺得體內溫度上揚了,難過得有點兒受下了,再加上他身上淡淡飄出的狂野氣息,更令她臉紅心跳,暈眩地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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