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狂徒梁上妻 第26頁

石韋僵著臉色,冰若寒霜,對她投以憎恨的仇眸,「您非得這麼對付您的親佷兒嗎?可以,我配合,但這輩子你永遠休想看見我成親的那天,除非對象是綾琦。」

話方落,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蕭如霞苦澀的注目。她扶著白牆,強自打起精神,並告訴自己,時間是最佳的遺忘劑,韋兒遲早會淡忘綾琦的。

第九章

打了一壇最廉價的白干,石韋躲在一處無人的空地上獨飲了起來。

第三天了,這三天來他拚命躲著綾琦,一個人喝著一壇又一壇的黃酒,然這些烈酒卻化不開他心口濃濃的愁緒。

他瞄了眼躲在暗處姑姑派來監視他的人,斜唇一笑,想不到自己也有行動受限的一天。他更感受得到楊清風和隸兒在一旁暗笑他的得意眼光,那種刺眼的光束令他有著強烈殺人的街動,只不過他都忍下來了,他相信,他與綾琦的緣份絕不會就這樣結束,一定還有挽救的機會。

只不過現在他得先傷害她,用殘忍無情的言辭來打擊她,這是他最不願做的事,誰會願意傷害自己可以以整個生命來愛的女人?

才剛要把手上的余酒一歐而盡,它卻突然不見了!

「誰?是誰拿了我的酒?」

他抬起頭卻對上一雙盈盈帶水的眼眸,雖然薄醉淺醺的他仍對不上焦距,但神志依舊百分之百清醒的知道是她來了!

「為什麼刻意躲著我?」綾琦壓抑捺住一抹強烈的委屈間道。

「酒還我。」他閃過她的問號,粗魯的想奪回酒壇。

綾琦後退了兩步,一氣之下將它摔在地上,震入耳膜的破裂聲撼醒了石韋的理智,今天已是第三天了,他不能再運用自己的逃避哲學來處理這件事,先將她驅離這個島上再說。

記得十年前,也就是他十幾歲的那年,他曾親眼瞧見島上村民發飆的景象。當年曾有一位可疑男子來到琉湮島,好死不死的他偏又姓夏,那時琉湮島從未有外人進入,因此島上村民一致以為這個男子與仇家有關聯,于是他就這麼活生生的被荼毒至死!

而今,他不能再讓這出悲劇再度重演,尤其是發生在他心愛的人身上。

「你這是做什麼?跟酒過不去。」他故意惡聲惡氣的說,然心里卻在滴血。

只不過,這麼做並未嚇走她,綾琦反倒蹲在他眼前,細聲問道︰「是不是遇上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

懊死!她這是干嘛?為什麼要如此心細如發、溫柔備至?

「沒錯,我是遇上了件大麻煩。」他死盯著腳前破裂的酒壇碎片,及映在地面上的那一攤水酒。

「能告訴我嗎?我能幫你什麼忙?」老天,她還天真的想幫他,偏偏他卻還要傷害她。

「你的確能幫我一個忙。」他淡淡的說,表情雖平靜無波,內心卻波濤洶涌。

「你說,我能做什麼?」她非常仔細地昤听著,但願真能助他一臂之力。

「怎麼辦?我後悔了。」他苦苦的冷笑。

「後悔!什麼事?」

她睜著懵懂清澈的大眼,很專注地看著他,仿佛想從中找到答案。

石韋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驀然回首,眼含血絲的望著她,「我後悔對你表示我的愛意了,我發覺我們根本就不適合。」

綾琦的迷蒙雙眼張得更大了,她情難自己的說道︰「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不但不適合,彼此更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你說我能要你嗎?」他輕佻的說,確定綾琦已被他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所傷。

「可是你當初並不是這個意思,你……」骨鯁在喉,她激昂得說不出話來。

這兩天他拚命躲著她就是因為後悔了嗎?還是因為他的目的只想得到她、征服她,等一切到手了,再將她一腳踢開!包或者他愛的女人還是隸兒,所向往的生活依舊是以往無拘無束、左右逢源的男女關系。

「別忘了你剛認識我時我是什麼樣的男人。」他邪魅無比的笑道,露出吊兒郎當的模樣,要裝壞男人他是高手,只是背地里他傷神又傷心。

「你只是要騙我的感情?對我不是真心的?」

綾琦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襟,指關節泛白,她心痛如絞,被他眼中無情的光束給駭住了。

「沒錯,我玩膩了。」他盡其所能不讓愧色上升,聳聳肩,像置身事外且無關痛癢的說。

語畢,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疼得麻痹,只求將來他再去找她時,她恨他的心不會那麼重。

「原來你是這種人,我錯看你了!」淒風苦雨映上心間,搖搖欲墜的她荏弱地不堪一擊,起伏的心頭除了傷痛還是傷痛。

「不能怪我,誰要你太單純了,純得太傻,我隨便扯個謊,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你為我如痴如醉。」他走向她,聞著她身上暗發出幽然馨香的味道,雙手不規矩地撫上她的縴腰,慢慢挪移著,嘴角彎成一道得意的弧度,「就像這樣,想不想再來一次,當作送給你的道別禮。」

「齷齪!」

一道深深的五指印,烙上石韋俊逸剛毅的臉龐。

他是可以閃躲,但他沒有,他只是撫觸著被她擊紅的臉頰,嘴角依然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十分曖昧難纏地揪住她的柔荑,「看不出你力道滿大的,真不愧是砍過柴、挑過水的手。」

摩擦過她滿是硬繭的手心,他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似的疼痛,他現在竟是要趕她回去,回去那個沒有溫暖的家。她是不是又得像以往般被自己嫂嫂折磨得不成人形呢?

綾琦等我,我一定會回去找你,一定要等我!

她狠狠地抽回手,「是,我的手滿是粗糙的硬繭,比不上其他姑娘的細膩,很抱歉,破壞了你的觸感。不過你放心,我會走的,死纏爛打不是我慣做的事,對你這種無心無肺之徒更是不用了。」

她的唇抿成驕傲的一直線,死瞪了他一眼後轉身急欲離開,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怎麼回去?和楊清風嗎?」不知怎地,他就是放心不下她與那賊人同行。

「當然,他是我們夏府的總管,跟著他總比留在這兒受人欺辱要好多了。」她冷冷一笑,壓根沒注意到他苦澀的神情。

「他不是好東西。」石韋提醒她。

「我已經踫過比他還差勁的東西,楊清風不足為奇。哦,你們男人最怕做烏龜了,你是怕我跟了他有損你的顏面是吧?放心,有人無恥,我還不見得無德。」

他哈哈一笑,「是,我是無恥,你不就是喜歡我的無恥嗎?以後或許我還是會再去找你重溫舊夢也說不定,雖然在那方面你很青澀,但我就是喜歡這種調調。」粗俗不堪的語調中藏有他的暗喻︰他會去找她。但願她听得懂。

「你簡直變了個人,不是我所認識的石韋。」她心痛如絞,淚雨紛落,世界彷若在她腳底下瓦解。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听,她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傲慢的狂徒會是他。

「我只能說你對我根本尚未熟透,或許再多些時候,你就會對我有所了解,但是似乎沒那種機會了。」他說得輕松,然放眼所及的青翠在他眼中已失去誘惑的顏色。

「你巴不得我趕緊走是不是?」

她環視著周圍的一切,恍然有種見山不是山的處境。

「事情既然攤開講了,多留已無益不是嗎?」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身後那個盯梢者似乎已按捺不住地猛向他做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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