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二話不說的下了車,大牛繼續加速駛向縴墨園。
第五章
「藍大哥,他還好吧?」縴縴憂慮焦灼的神情,已在她急促的語氣中表露無遺,她那雙因飽受驚嚇卻又強作鎮定而顯得憔悴的眸子,此時此刻正定定地望著躺在病床上已無意識的達爾身上。
「放心,他沒有危險,但必須得立即輸血才行。」之搴為他暫時止住出血,抬頭謹慎的說。「輸血?我可以,藍大哥,你別看我瘦弱的模樣,我身體可好得很,你就盡避抽我的吧!」縴縴立即卷起自己的衣袖,將手臂伸在之搴眼前。
一抹贊賞掠過之搴的眼眸,「你非常與眾不同,通常女人只要一听見血這個字就會抖個不停,更遑論要從她們身上抽出半滴血了。」
縴縴長長的睫毛半掩住她為之黯淡的眼楮,低著頭說︰「坦白說我也怕血,可是只要能救達爾,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會眨一下眼楮的。」
「哦!」
之搴睜大眼,覺得事情似乎已偏離達爾預先所設定的計劃之中,他必然萬萬也料不到自己會落入一張溫柔的情網內,能否自拔就得看他的定力羅!
他的表情卻讓縴縴誤會了,「你不相信?說真的,連我自己也不相信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此關心著一個人,這種經驗是我從沒有過的。」
「我相信,因為這世上少有女人能逃得過達爾俊逸不群的外表的誘惑,更沒人能得到達爾特有的關心,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是因為他的外表才——」之搴的話顯然已污蔑了她對達爾的感情,她得解釋清楚。
「我懂,我指的不是你。」之搴這才有機會細細看著她姣好的面容,看來達爾還挺有福氣的。
「先不管這些,我能捐血給他嗎?」她突然看見面色蒼白的達爾胸前微弱地起伏著,他現在急需要血液才是。
「血不能亂輸,有些細節我必須問清楚,你是什麼血型的?」
之搴又坐下,為達爾量著血壓及心跳數。
「AB。」縴縴怯怯地看著他,心中不斷對天祈禱著,希望達爾也是AB型,如此一來,她就可以用自己的血救達爾了。
之搴卻仍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血壓計上的水銀柱,然後沉吟道︰「看來血壓已明顯下降了,準備輸血。」
「你的意思是達爾他——」縴縴握緊之搴的手,激動萬分。
「看來想不讓你捐都不行了,我們這兒就只有你一個雙重性格的人。」他帶上衛生手套,從他隨身帶來的醫藥器材箱內拿出一些輸血所必需的器材。
「雙重性格?」縴縴不懂。
「這是典型AB型的特性,有人說有這種特性的人最愛走極端,不是很聰明,就是很笨;不知你和達爾是屬于哪一類的?」
他伸出手朝另一張床指了下,示意要她躺上去。
縴縴在走過去的同時禁不住好奇的還是問了︰「聰明?笨?」
他遞給她一個溫文儒雅的微笑,一語帶過,「我是指感情方面。好了,把手伸出來,我替你做個血清檢驗,以證明你真的可以捐血。對了,你幾公斤?」
「我四十六公斤,一百六十五公分。」縴縴很合作的回答,並自作聰明地報上了自己的身高;她想,反正這兩樣往往分不開的嘛!
之搴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然一笑,「你很可愛,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達爾對你的感覺會特別不一樣。」他看了下血清驗出的結果,「勉勉強強通過,你的體重雖然已達到捐血的標準,不過大致而言,還是太瘦了。」
他拿出捐血袋,「閉上眼,一下就過去了。」
縴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非常勇敢地將眼楮閉上,不過她那僵硬的面容、緊繃的手臂,就像是要從容就義的壯烈模樣。
之搴不禁搖搖頭,「小姐,別把全身繃得跟石頭一樣,這樣我怎麼扎針呀!」
縴縴聞言,臉差點紅到了脖子,她輕輕地說︰「對不起,我會盡量放輕松,你盡避動手吧!」
之搴沉默地點了點頭,極為專心的做著手上的工作,時間就像在這一秒間停滯住了,兩人心里都同樣祈禱著︰達爾,你快點醒來!
***
輸血的當天夜里,達爾就醒了,這個消息對縴縴來說,好比中了頭彩一般。當時她興奮高興得哭了!
而那天至今也已經三天過去了,達爾恢復得非常快,已能下床走動,甚至能做些輕松的運動,以便活動自己的筋骨,干他們這行的就是要保持好的體力及活躍度,若是生銹了,可就難以挽回以往的靈敏度了。
「看樣子,你又可以找我打架了。」
之搴搓搓下巴,偉岸不拘地倚在門口,他眼里除了欣喜之外,最明顯的就是成就感,達爾從前老愛拿「庸醫」這名詞來嘲笑他,但他萬萬料不到,今天他這條命卻是被他口中的「庸醫」救起來的,當然還包括了縴縴那兩袋血。
達爾看了眼之搴,「你來了,坐吧!」
「听縴縴說,那天是你指明要找我來的,可見你對我的能力還是有某種程度的信任呀!」
達爾笑而不語,坦白說他從不曾不信任過之搴的醫術,那只不過是在互相調侃揶揄時鬧著玩說的,想不到這家伙竟信以為真。
「怎麼,如今對我崇拜得說不出話來了。」之搴笑意盎然地走到他身邊審視著他的傷口,「復元得很好,不過也不要太過份的運動,要休息的時候就得休息,否則可枉費縴縴那五百CC寶貴的血液。」
「縴縴的血?」達爾這才正視他的話語,正做著彎腰運動的他,腰部頓時停在半空中。
「她捐了兩袋整整五百CC的血液給你,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卻一直不讓我告訴你,怕造成你的負擔,這樣的女人你還在猶豫什麼?」
之搴走向他慣坐的角落坐下,蹺起二郎腿不解的問道。
「她是自願的?」達爾臉部神經抽動了一下。
「廢話,不是她自願的,難不成是我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脅迫她的?相反的,倒是她半跪半哀求地要我抽她的血。」
「你別忘了她是蕭墨榕的女人,咱們曾幾何時搶過別人的女人了。」
達爾說時輕松,但知「達」莫若「搴」,之搴敏銳的察覺到他眼底隱隱掠過一絲惆悵黯然。「她一點也沒有屬于蕭墨榕的女人的味道,或許這只是他的一面之詞,目的只不過是想給你來個下馬威。」
達爾隨手拂開一綹散落在額前的發絲,未將澎湃洶涌的情緒表現在臉上;當然,之搴確定他的一句話必定會起了某種效果,所以,相當看好這對困于「駝鳥情結」內的有情人,只不過,他得先讓他們排除駝鳥心態,勇于面對自己的感情及蕭墨榕。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淪入感情的陷阱里,想不到才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眼前的一切似乎全變了樣,但相信我,我和她誰都未曾表示過什麼,這也意味著再過七天,我和她還是會回到原路上過著永不交集的日子。」他拿起置于桌上的啞鈴,練著未受傷那只手的臂力。
「說的比唱的好听嘛!這我倒要拭目以待羅!看你能這麼瀟灑撇開一切嗎?老實說,你別瞧我怕與女人牽扯不清,那是因為我尚未遇上讓我觸電的異性,若老天可憐我,賜我一個讓我心儀的女子,相信我會不顧一切爭取她的。」
之搴挑眉說著,反正吹牛又不犯法,真要讓他不顧一切去爭取一個女人的愛——一百年後吧!
「我看你說的比我唱的還好听呀!我現在奉勸你一句話,在說服別人之前先將自己給打點好,這樣底子才夠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