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樣 第14頁

「往後妳別再瞎闖亂跑了。」見她氣弱,他趁勝追擊。

「可是……」

瞳子一凜,硬讓甄平安嘟囔在心,唯唯諾諾的不再抗辯。

「小安,妳別被他給蒙了,他只是一只紙老虎,全仗著那只看門狗在逞威風,哼!」追上來的趙岩和跳出來攪和。啐,他早就不滿容柯對她逐漸表現的獨佔欲。「什麼叫你會負責?這話我早就跟小安說過了。」

「你閉嘴!」

「滾開!」

嘴巴張張闔闔,趙岩和大受打擊的紅了眼眶。

容柯叫他閉嘴是理所當然,畢竟他倆是死對頭,當然怕他多嘴多舌、從中作梗,可是小安竟叫他滾?

眼眶泛酸,他掉頭就跑。

「趙大爺?你回來啦!怎麼越跑越快?」回過神眼瞪嘴開,甄平安不敢置信,「不會吧?才凶他一句,他竟然就掩面哭著跑開?這不是姑娘家的專屬動作嗎?」

雖然難以置信,但見到趙岩和真的不理會她的吆喝,還跑得飛快,這下子她知道問題大條了。

「王老板,我收工了。」她邊解圍裙邊嚷嚷。

殺豬的老王倒也不唆,直接拿了兩個銅錢給她,這期間雖然有生意上門,在屠刀起落間,他耳朵仍豎得筆直,等著听下文。

容柯的臉色不怎麼和悅,「妳管他的事?」

「不管才怪哩。」她沒好氣的咕噥。「你以為我真這麼愛多管閑事呀?」

她也不想理他呀!他看起來人模人樣,卻男人不像男人,惡心死了,可是想到這一路走來他任她呼來喚去,甚至在她喝掛了的那晚挨了她一頓飽拳也對她不離不棄,這讓她軟了心,沒法子對他鐵石心腸啦!

「可妳還是要追去?」

「沒法子,如果他一個想不開尋死尋活怎麼辦?」

容柯不說話的瞪著她。

「你別瞪我啦,誰教我天生富有源源不絕的善心,又常常這麼凶他,他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良心不安啦,唉,想想真倒霉,怎會被這種傻子纏上,往後若誰敢再跟我說什麼照應不照應的鬼話,先扁一頓再說。」就這樣,碎碎念的甄平安拎起裙襬,預備追上去。

「站住!」冷峻中隱含著怒火的聲音叫住她。

甄平安挑眉,「你不是要負責?」她轉移話題。呼,這個越來越愛管她的男人,她差點忘了他的存在與壞脾氣。

容柯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就替我買這……」有沒有搞錯?順手一拿竟然拿到一只蹄膀?但沒時間換了,蹄膀就蹄膀吧。「就這只大蹄膀吧!」

「蹄膀?」他當真是傻了眼。

「我想吃紅燒蹄膀不行呀?」瞥見王老板還在偷瞄,她直接說出口,「王老板,你還瞧?生意又上門了。」趁他招呼客人,她湊到容柯耳邊,「想辦法弄熟它,等我啃完蹄膀……」

「如何?」

「唉,問那麼多,反正有你好處啦。」

「什麼好處?」

「這個嘛……」

「先說。」他拗著,非問清楚不可。

「你真是會死纏爛打,說就說,等填飽肚皮後就、就……」絞盡腦汁,總算給她想到一計了。「就啃你。」

「真的?」他雙眼一亮。

「在這條街的盡頭,有條靜謐且人跡稀少的溪流……」

「我等妳。」她起個頭,他立即會意。

心情大好,對于她竟在他眼前追著另一個男人,容柯網開一面,不多加計較,眉目含喜的示意殺豬的老王戲落幕了,快將蹄膀處理好,雖說她的念頭明顯起得倉卒,可是他相信她的承諾。

因為她的臉又紅了,好紅好紅。

這算什麼?

半走半逛的甄平安總算找到趙岩和,可是對于眼前所見,讓她恨不得有將剛剛那只蹄膀扛過來,非敲得他屁滾尿流不可。

不久前才掩面痛哭的趙岩和還真有食欲,才扔掉了甜糕,馬上又買了根玉米,瞧他那副德行,尋死尋活的機會等于零,倒是有可能會被撐死,要不就是被她給活活打死!

害她還為他擔心得很,哼,這只七月半的鴨子,真不知死期將近了。

咬牙切齒,甄平安哪還跟他客氣,上前就是一個拐子將正在啃玉米的趙岩和推到地上。

「哎唷,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偷襲我!」顧不得滿口玉米,他拉開嗓門喊道。

氣到一個不行,見他竟還敢大聲嚷嚷,甄平安索性再賞他一腳,踹得他唉唉叫,這才逐漸平息怒火。

「去死吧你,還吃!」

「小安?!」見施暴者是她,他又驚又喜。

「吃死你算了,害我還以為你會怎麼樣。」

「妳擔心我?」這下子,男人的自尊從胸口源源不斷的上升。「我就知道妳對我不是沒感覺。」

「你怎麼知道我對你有感覺?」

「真的?!」他更樂了。「我只是用猜的。」

「那你還是相信你的直覺比較妥當,因為我對你只有一個感覺,」笑顏驀斂,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齒,「那就是你早死早超生算啦。這次是我蠢,別想要有下一次了。」

還以為他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結果是她想太多了,這事若讓容柯知道,她往後就甭想在他面前大聲說話了。

「氣死我了。」

「小安?」

「叫魂哪你?我警告你,現在別惹我。」否則她不敢擔保自己會對他怎麼樣,這只七月半的死鴨子!

「妳要上哪兒?」離她幾步遠,他問得小心翼翼。

「都叫你別惹我了!」

「我沒想要惹妳,又不是跟老天爺借了膽,我只是問妳,妳要上哪兒?」

沒好氣的睨瞪著他,甄平安懶得理他,怒氣卻被他提心吊膽的神情給沖散了不少。

「早知道就別跟來了,啐,浪費我的同情心。」

「小安,妳別不理我嘛!」

「惡心,跟你說過幾百遍,叫你別裝這種怪腔怪調的!」磨磨牙,想到跟容柯的約定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誰叫妳都不理我。」

「你這種怪樣子,誰敢理你?」

「才怪,有人可是愛死了我這種性子哩。」

「騙人吧你。」

「不信?哼,告訴妳啦,那翠……」及時將話縮回來,見大刺刺的她也沒留心,他卻已冒出一身冷汗。「反正妳信我的話就是了。」可別功虧一簣呀,小安倒還算好騙,可那容柯精得跟什麼似的,若讓這小子嗅出了不對勁,那他連逃都會來不及呢。

「有人愛死你關我何事?」

「話不能這麼說呀,畢竟咱們還得一路照應下去。」

天哪,還照應?她都快被他給搞死了啦。

她是造了什麼孽?竟被這甩不開的麻煩給纏上了?甄平安有種想哭的沖動,下意識的掄起拳頭,眼角卻瞥見趙岩和機敏的退了一步,臉上浮現戒慎的恐懼,她無奈的笑了。

「你真的賴定我了?」

直視著她,趙岩和先連吞兩口口水,再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經過她幾次以來的摧殘,再加上容柯的存在,他早就想打退堂鼓了,好早好早以前他就想喊不玩了,可是一想到翠香不肯善罷甘休的嘴臉,他若跟她直言不玩了,不但會死得連他娘都不認識,說不定她會另找別人來對小安下手。

小安是個好姑娘,雖然暴力了些,但她真的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他不忍心見她落到像她娘一樣的下場。

「那這樣吧,往後你別再怪腔怪調,給我像個男人一些,我就繼續跟你照應下去。」

「不再成天想著要如何甩掉我?」

「咦,」看不出來他倒還有幾分智商嘛。「對啦。」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想也不想,甄平安跟他擊手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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