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樣 第11頁

「噓。」

會意的輕吠著一聲嗚咽,牠又將腦袋側躺回交叉盤放的前肢上,圓溜溜的狗眼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放輕腳步,搖頭嘆笑。

千杯不醉?只見喝掛了的醺姑娘躺在床沿睡得不省人事,渾然不知只要一個翻身她就跌下床。才這麼想,見她果真挪動身子,容柯一個箭步上前,危堪堪的承接住她的身子。

「呼……」醺姑娘不知危機曾錯身而過,繼續睡她的。

「汪。」

緊擁著醉美人,清朗與醺熱的氣息糾攪在一起,令他暈了暈,直想……啐,怎麼了?竟然無故作起白日夢來了,神游了半晌,回過神才赫然發現,他何時竟貼在她頸項邊嗅呀嗅的,忙坐正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安穩的移回床上,容柯側身躺在床沿,目光不自覺的流連在她酡紅的粉顏上,緩緩的綻起偷笑。

方才在樓下,忙著打佯的老掌櫃和伙計仍忍不住溜到他身邊咬耳朵,說那趙大爺好怪異,也沒見他出門,竟會弄得滿身瘀青紅腫,問他,他只迭聲推說是摔了一跤,托他們上街買些膏藥回來貼了滿身。

「趙大爺是誰我的,以為老頭我沒見過世面,再怎麼摔也不可能會摔成那樣慘。啐,鐵定是吃了誰的虧,被人給痛扁一頓了。」

想起老掌櫃的話,容柯一笑,「是妳吧!」想也知道凶手是誰,呵。「沒想到妳發起潑來,也挺狂的哩。」他得記牢了,往後若她沾了酒,最好是有多遠就離多遠,以免白遭無罪之殃。

汪。

主子又盯著她在偷笑了。大昊眨眨微醺的醉眼,嘴巴張開呵著氣,也吐著不滿。

「噓。」

一記警告的眼刀飛來,柔中帶利。

嗚,大昊吸吸氣,嗚咽的音量已降低至無聲,狗尾巴夾在腿間的暗自垂淚。

主子的心,偏了。

第五章

甄平安睡得很不舒服,氣喘不過來。

「胸口……重呀!」猛地睜眼,才一個吸氣,霎時又被窒得連咳三聲。「有人想害死我……咳咳……」

般了半天,重物是像有幾百斤重的大棉被,那棉被沒攤開,就這麼疊三層的壓在她的身上,熱死她也悶死她了。

難怪她會差點嗝了屁!

「是誰想要我死呀?」她怒斥著,宿醉未消的她拚了命的撥開棉被,三層的厚棉被落地,一聲細微的抽氣聲逸出,可是捧著腦袋申吟的她沒听見。「好渴,找水喝去。」

喝水?听她喃喃自語,床下有了動靜,窸窸窣窣像有什麼東西在急速蠕動著。

神經大條的甄平安完全沒留意到房里的動靜,她哈欠連連,腳才擱在地板上,溫熱的觸感讓她楞了楞,困盹的醉眼向下瞧去。

容柯在地上躺得四平八穩,一只大掌朝天攤開,穩穩的握住她才剛伸出來的腳丫子,黑漆烏瞳閃亮亮,正等著與她四目相視。

就著月光看見底下的人,她嚇了一跳,目瞪口呆。

「壇子破了。」

「啊?」

「別踩著。」

「喔……咦,你怎會在這?」她訝然的揉著眼,下意識的抬眼東張西望。沒睡錯房呀,可他卻跟她同處一室?︰這是怎麼一回事?」

「又想逃?」他依舊不多言。

「我幾時逃過了?哼!」神智醒了大半,她高傲的抬高下巴,見他敏捷的起身,燃起油燈,再泰然自若的走向她,大刺刺的一在床沿坐定,她忍不住瞪大眼,「我快被你的大擠下床了啦,坐過去一點,而且這是我的房間吧?」

「是。」

「這差點將我壓死的棉被,是你搬的吧?」

「嗯。」差點將她壓死?容柯失笑。

本是一番好意,怕她著涼,又伯吵醒她,才會直接將厚棉被往她身上加的。

呃,是他的疏忽,錯估了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力氣差距,失策。

「你怎會在我房里?」

「說來話長。」

「話長?」敲敲隱隱抽痛的腦袋,她揮揮手,「那就甭說了,我現在沒力氣听。」

「好。」

「這麼听話呀?害我開始起哆嗦了。你跟我非親非戚、半認半識,對吧?」

「對。」不知怎地,听她這麼信誓旦旦且三番兩次急著跟他撇清關系,容柯的牙根咬得好痛。

別人巴都巴不到的關系,她竟避之唯恐不及?可他更怪,她要不要攀親帶戚也是阿翼的事,與他何關?干麼老愛咬牙根?

「那請你記住,往後別隨便往我床上坐……」話到一半止住,她像是發現什麼似的轉移話題,「怪了,你的眼楮怎麼這麼多血絲呀?嘖嘖,右眼眶還青了一塊?」

瞇瞇眼,她傾向他,借著燈火看個仔細。「哇,嚇死人了,好大一片,還帶紫色哩。」

「沒睡好。」

「是嗎?」她一臉狐疑。

「是呀。」他沒好氣的應了一句。

「可是那明明就像是被人扁的……」

「沒什麼可不可是。」低嘆,他打斷她好奇的揣測。

打死也不能跟她承認,被一屋子酒氣醺醉了的他竟因醉容可掬的她而閃了神,一時失了控,忍不住癌身想……嗅嗅從她那縴女敕頸項所散出的撲鼻沁香,就只是如此而已,結果酒瘋還沒發完的她突然一個肘子拐來,結結實實的敲中他的右眼,猝不及防的他甚至跌滾下床,將倒霉受累的大昊壓得唉唉號吠。

「不猜就不猜,大半夜的不睡覺,我也沒你這麼好體力。讓開!」口干舌燥,再不找涼水灌她就要月兌水了啦。

「先別走。」

「哼,你算哪根蔥?」

又來了!

趁他咬牙切齒,她雙手一撐想跳下床,不料手腳靈活的他竟一把攫住她的腳踝,輕而易舉的把她拖回床上。

「喂,你要做什麼?」

不是要,是他想……赫?他在想什麼?

「放手啦,我要去……喂喂喂,你的手別再往上模了!」

他的手何時往上模了?容柯下意識的皺眉。

「我的衣裳……」

衣裳?不是在她身上?

「你、你是要剝光我不成?!」

有嗎?他有這麼做嗎?

「容柯?!」她慌了,心窩里像是爬滿了螞蟻,癢癢麻麻的,就像她逐漸火熱的身子般令人難耐。「你到底想干麼?」

想干麼?將腦海中想法化諸于行動的容柯被她問得一臉茫然,他只知道自己意亂情迷了。

四只手、四條腿分不清楚彼此的攪和著,兩人身軀在床上糾扭成團,厚棉被如山一般的阻礙了彼此的探索動作,可是卻更讓激情加溫,在口沫相濡的探索下,偌大的床鋪上只留下疊成一體的鴛鴦。

「欸?」

「嗯?」他輕應聲,雙手忙得很。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好喘,比剛剛被好幾斤棉被壓在胸口上還要喘上千百倍,但她仍舊忍不住想問。

「不。」語氣有著難得的迷惘,但他的雙手更忙了。「我不確定。」

「不確定?」

「嗯……噓。」

餅了好久、好久好久,懷中攬抱著精氣、體力已被掏空,困倦的陷入了沉眠的好動份子,容柯的心好亂,可是也很滿足。

原來要在擦槍走火的事實證明下,他才領悟到自己竟然早就想要她了!

這下子問題大了,回去後該怎麼面對阿翼?

「老爺?老爺?」

「叫魂哪妳!」甄添南的吼聲從側廳傳出來。「又搞出什麼大事來了?」

「大事,這真是天大的大事呀!」一進入側廳,翠香嚷嚷得更大聲了,「老爺,大事不好了!你還有這個閑情逸致喝酒?大事不好了啦!」

「有屁就快放,甭在那里鬼吼鬼叫,每天都在煩,妳是皮在癢了?」

「是小安,我的老爺,是你的寶貝小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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