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哪兒?」
「朋友約我去唱卡拉OK。」巫貝兒在電話另一端乖乖的報告行程。「你不愛那種嘈雜的場合,所以就沒約你嘍。」
其實,當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後,她就回到工作崗位了,不過不出外勤,專顧內勤。
這是妹妹們的好意,也是韋榷的堅持,所以,她從善如流。
韋榷猶豫了幾秒,他是不愛這類的喧鬧場合,但是……
「朋友?」頓了頓,他月兌口問︰「男的女的?」
「咦?」
算了,他豁出去了。「一塊兒去的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啦。」她的嘴角已經忍不住上揚。
這叫不叫吃醋?
「是嗎?」
哇咧!巫貝兒哭笑不得。
听出她語氣里的笑意,韋榷沒再煩她,再叮嚀幾句便收了線,只是,他逐漸心神不寧了。
半晌,他撥了通電話給巫敏兒;若說巫家有誰最能打通,那就是這只小錢鼠了。
他雖然不愛過于喧鬧的場合,可是,一整天沒見到小魔女,他想念她,甚至……他對自己搖頭苦笑。
何時,他韋榷也落入了感情的桎梏,不但開始牽腸掛肚,更開始嘗到嫉妒與佔有的滋味!
第十章
天下無戰事的窩在辦公室里,巫貝兒舒舒服服的捧著杯三合一咖啡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見家族里最小的堂妹跟死黨拉拉扯扯、氣呼呼的沖進來,她輕訝的瞪大眼。
「怎麼了?」
「沒什麼啦,貝兒姐,只是進來打聲招呼。」雖然才高三,但是許佑芸的行事向來沉穩得讓巫貝兒激賞。
可是,她最小的堂妹巫晶兒的定力就嚴重不足了。
「還說沒什麼……」
「你閉嘴啦,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許信芸白她一眼。
「他都已經欺上門了……」巫晶兒仍堅持說出。
「閉嘴!」
「是怎麼了嘛?」溫笑著,巫貝兒來回瞧著兩個面露盛怒卻又怒不敢言的小女生,捺著性子問。「誰惹你們呀?」
「幾個豬玀……」
「巫晶兒!」用力扯了下死黨的袖子,再將其一手握住,許佑芸勉強擠出笑。「貝兒姐,沒事啦,只是遇到幾個瘋子。」
瘋子?
「是嗎?」巫貝兒完全不信。
「對。」許佑芸環握的手猛地一擰,暗示巫晶兒最好配合她的欲蓋彌彰。「晶兒,對不對?」
不對!
但,若她不點頭的話,還沒跟她最喜歡的大堂姐掏心掏肺罵那幾個豬穢,她的手臂就先一步被許佑芸給捏斷了啦。
「嗯哼,不關你的事。」
「噢……」巫貝兒打量著笑容苦澀的許佑芸,半晌,嘆了嘆,「這麼說,就是跟我有關嘍。」
「對!」
「不對!」
環視著又開始一陣拉鋸戰的哼哈二將,巫貝兒輕吁。
「說吧,究竟出了什麼事?」
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巫晶兒忍不住了。「他們竟然說你是跛腳!」
「巫晶兒!」許信芸大驚失色。「你竟敢……」
「我為何不敢?橫豎都已經在餐廳跟那幾個豬玀吵過了!」猛磨牙,巫晶兒臭著臉的怒哼。「也不瞧瞧自己長得那副鬼樣子,還敢在公共場合大放闕詞,真該將他們變成豬。」
「你有那能耐嗎?」許佑芸白了她一眼。
「我沒有,但是,大阿姨有呀!」
「這種事情,你還想鬧到你大阿姨那里?」
「有何不可,是他們欺人太甚。」巫晶兒理直氣狀的說。
「嘴巴長在人家身上。」
「那麼愛動嘴巴,就讓他們變成豬,成天吃吃吃,撐死他們。」
「你這又何必呢。」
「是他們的嘴巴太壞了,況且,大堂姐又不是真的跛腳,只要繼續復健就沒事了。」
「那你跟他們計較什麼?」
「我就是氣不過他們的囂張樣,哼,等我查出他們是誰後,絕對會去跟韋大哥打小報告。」她制不了他們,相信韋大哥絕對不會讓她失望。巫晶兒大大的哼著氣。
兩個小女生當下就在辦公室里擺出陣仗,你一言,我一句,吵得火熱且火爆。
但,巫貝兒兀自沉忖。
跛腳?
棒了幾秒,她才理解這兩個字為何被套用在她身上,縴肩無意識地微微緊縮,繼而無聲苦笑,不自覺地盯向仍帶淺紅傷疤的膝蓋,她撫向它,無言以對。
目前,她的腿的確是長度不一呀……
@@@
包令巫貝兒傷心欲絕的是,原以為降臨在身上的幸福,竟只有短短的幾個月。
听到那則新聞、看到那張照片,她有數秒的失神。
這……
仿佛一向晴朗的天空在剎那間塌了,就塌在她眼前,怔怔的望著手中的雜志,她久久不語。
她向來就愛看八卦雜志,橫豎無聊嘛,閑著也是閑著;但是,今天她寧願自己傷的不是腳,而是一雙能視物的眼。
原來,這就是那天韋榷說有事,放她跟朋友去北投泡溫泉的理由!
就在她與三五好友泡湯、吃野菜、恣意逍遙時,他也沒閑著,甚至,比她忙碌許多。
他邀了蔡麗安搭乘豪華游輪出游。蔡麗安是某知名企業家的第二代,不但人美氣質優,身後更有傲人的家世,若韋、蔡兩家攜手合作,事業版圖的擴展之大,更是無庸置疑的。
晚上,他甚至還邀蔡麗安到他的華廈用餐,當然,廚師一流,氣氛更是一流,雖然另有陪客,但是,俊男美女自然是眾人眼中的主角。
一整天下來,郎才女貌的行程,小報、雜志全都錄!
這其中的利益糾葛究竟有多大,她不懂,也不想去了解,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是你嗎?」韋榷一如往昔,在下班時繞過來接她。巫貝兒坐得穩穩的,桌面上是本攤開的雜志。
韋榷沉默不語。
巫貝兒的心陡然發涼。
「是你吧?」
「是……不關我的事。」
第一次見他含糊其詞,她的心更涼了。「你是說,那個很像你的人,其實並不是你?」
黑黝深邃的瞳眸望著她,望進她的眼底、心底,他長吁一聲,「那個人是我,可是,這個消息不是我發布的。」
這麼說,確有其事了?
巫貝兒想撲上去,狠狠的將他撕裂,發泄胸口的那份沉痛,但,她辦不到。
眼在痛、心在揪,被背叛的滋味份外苦楚,痛不欲生的感受來得又猛又狂,她真的很想做些什麼事情,就算是暴力行徑也好,只要能宣泄體內的痛苦。
但是,她仿佛在瞬間被抽光了全身的勁力,喉頭干澀得讓她連質問都無法月兌口而出。
當她總算順暢的呼出一口氣,只幽幽的問了他一句。
「為什麼?」
「因為在乎,所以隱瞞。」近乎無聲的解釋,將韋榷的心虛更加渲染無遺。
若不是將她視為惟一,又怎會開始有了擔心及害怕?憂忡她誤會他不得不出現的一些場合,害怕她不能理解他無法立即月兌身的處境。
以為疼她、寵她,一如先前對待喜愛的女人那般待她,就已經足夠了,可一旦將感情全然投入、一旦面臨先前所沒有預設到的關口,這才赫然發覺……不夠!
完全不夠!
「可是……」
見噙著淚水的她欲言又止,他想也不想地上前,想撫觸她潔白無瑕的芙蓉頰面。
巫貝兒身子一閃,更加縮進大椅中。
相戀以來的第一次,她問避他的踫觸,望著自己伸出的大手,韋榷的心有了惶惶不安的慌亂。
「你想說什麼?」
「因為在乎,你更應該對我毫無隱瞞,不是嗎?」短短數秒,她的嗓子已然啞了。
他處在那麼光鮮亮麗的環境中,一切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她的不安情緒發酵萌芽。
她不信他不懂這個道理。
他懂!
「那只是一種手段,像……一種策略聯盟,在商場常常會有這種事情。」他試著跟她解釋自己的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