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以往在報章媒體所接觸到的資料,這一片濃密卷曲的毛發應該會直長到……那個地方……吧?
老天爺,尚未親眼瞧見一個大男人的「重鎮」所在,她已快因過度緊張而斷氣了。
尤其,姜離什麼話都沒說,她的越軌行動都已經明刀明槍的擺上了桌案,要咬要啃都由得他了,他依然不退也不進,將拿只仿佛要吃人的怒眸死瞪著她,像個木乃伊似的任由她「上下其手」,這更令她惶然無措了。
他究竟是許還是不許?
許央所不知道的是,姜離什麼話都沒說不代表有話說,而是代表他快被她的舉止氣爆了。隨著她一寸一寸的探索,他眸中的風暴逐漸形成,就在她憋著氣,小心翼翼的將發顫的手越過肚臍眼,直朝著他皮帶早已松開的褲腰伸去時,狂猛的大手重重壓上她怯怯地尋幽探訪的小手。
「就這麼點功夫?哼,你想誘惑誰?」粗魯的抓起她僵在小骯上的手,姜離怒嚷著。「你他媽的以為自己在做什麼?」
啊?她在做什麼他還不知道?不會吧?
「我是……我想……你……」許央應得唯唯喏喏,相當沒有自信。
先前從未曾對男人起過色念,來到這兒之前,也無法找人「實習」,她的生澀在所難免,可他似乎是對她的主動出擊極端不滿及不悅,為什麼?
因為她絲毫引不起他的性沖動?即使她卯足了勁的想在他身上燃起火苗?
「你想我?」姜離不屑的翹起鼻端連哼數聲。「你也不先打听,就憑你這幾招,也想搞得我欲火焚身?」
「我……」他這話代表什麼?暗諷她不自量力?
「想開染房,好歹也多學幾分顏色後再動腦筋,這麼毛毛躁躁的對我的身體東模西模,你以為我就會「奮而起身」嗎?」
一怔,她猛地朝他揚首瞪眼,不由自主的月兌口而出,「難道不是這樣?」男人因性而性,不是嗎?
「你以為這會兒是在戰場上呀?三兩天沒見到個女人,被隨便模幾下,每只下三濫的母豬都勝過貂蟬?省省吧你,想勾引男人?行,再多學幾年吧。」
天哪,他真的是在嫌棄她的「技巧」耶!
「可是我現在就已經開始學……」酡紅來不及涌上臉龐,就已經遭挫敗的慘白先佔去雙頰。「閉嘴,要找男人學習,那是你家的事,隨你便,但是我警告你,別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你听到了沒?」
「我……」
「我什麼我?我叫你閉嘴了,你還吱吱喳喳的吵人!」
「不愧是番王,這麼凶。」委屈盈心,偏又有苦難言,許央扁著嘴低聲咕噥。
「媽的,你還敢唆?」
「我……」忽地,姜離伸手揮開她俯近的身子,讓她吃了一驚。「我、我不是在罵你啦。」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趕忙解釋。
不是?「你分明就是在罵我!」
「可是我又不是……」冷不防地,一只大手朝她攔腰一扣,將她整個人壓上床,她再度吃了一驚。「等一等,你要做什麼?」
「繼續你剛剛尚未完成的事呀。」
「可是……等一下……」
「你不是想玩?」
「玩?我……是在玩?!」許央的眸子剎那間僵凝在他面露狂怒的臉上。
他是這麼看待她的追求行徑?就在這一秒,她胸中泛起了熱燙的刺痛。
「哼,玩不起就別那麼勾引人。」見她眼眶在幾秒之內涌起淚霧,微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猛地松開對她的鉗制,起身躍下床,掄起兩個大拳頭朝她晃了晃。「閉嘴,听懂沒有?Shit!」
「姜離……」
「我看了你就有氣,快滾,以後你少來煩我!」留下幾句咒罵,他在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
玩?她是在玩嗎?
原以為在完全喪失了求生的意念後遇見他,是項啟示也是個機會,亦是老天爺好心賞賜給她的機緣。她要的不多,只求能為自己的人生譜下一段永世難忘的戀曲,見了他後,自此便心系于他。
為認識他而努力,能再多點時間來獲得他的喜歡,是她的期盼也是目標。
可是他似乎……挺厭惡她呢!
是不是打一開始,她就是在痴人說夢,在白費力氣?
「不會是我剛剛太粗魯了,將他模痛了吧?」喃喃自嘲,許央嘆著氣,懶懶的半身子癱進被褥,不想動。
但,就這一次吧,讓她再任性一次,她願意舍棄所有殘余的自尊與未卜的生命孤注一擲,只要一次,一次就好,她要在這段時間里為自己譜下最終的一段感情。
在親情上虧待她一生的老天爺呀,原諒她竟起了更多的貪念,對姜離這凶神惡煞般的大番王,她動心、動情,甚至動了強烈到令她驚駭的佔有欲。
明知不該,也明知是不可能成真的願望,可心中就是不由自主地期盼,如果能擁有他的陪伴,就這麼一生一世的過著,那該有多好呀。
「還有……再加點油吧!」吸了吸酸澀的鼻子,下意識的緊揪著觸感溫順的暖被,許央神情僵茫的翻趴俯臥,微一眨眼,未曾察覺冰涼的淚珠順著頰際滑下,可不是嗎?她不能這麼快就放棄了,已灑盡了心動與痴戀怎能說收就收?不,她做不到,她得再試一段時間。
至少,這是她欠自己的!
???
海水冰涼,尤其在夜色下,將身子完全沉入其中,更感受到沁心透骨的寒意。
「Shit!」
將頭浮出海面,像是向天抗議般,姜離狂咒一聲,又再度將身子沉入海中。
接著,他足足在海里頭浮沉了近十分鐘,才靠近岩縫,雙手蓄起勁道,將身子撐坐在岸邊,悶郁陰驚的黯著眉眼,瞪著大海的方向生悶氣。
就這麼點功夫,她想誘惑誰?
SHIT!
騙誰呀他,許央擺明了是要誘惑他,她緊張、生澀且忐忑不安的貼近他,抖著一雙冰涼的小手,費盡心思想挑起他的,而她該死的成功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生澀與不安,除非她瞎了眼,否則,她早該知道自己成功了。
躺在床上的那幾分鐘,下月復的緊繃與火熱讓他幾乎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尤其當她的手怯懦的沿著他在瞬間變得敏感的胸肌四處亂模一通時,幾乎在那一刻,他就要如了她的願。
幾乎!
若不是她的似水秋眸里蓄著微微的淚霧,若不是她的手哆嗦得過于嚇人,若不是她鮮紅欲滴的紅唇讓他想一口吞了她,若不是他的身體誠實的反映出已然蘇醒的悸動……可惡,在那當兒,他該死的忍個什麼屁呀?
既然她想,既然她存心挑逗,他就不該如此客氣的呀!
「她究竟想怎樣?將我的理智全都燒光?」姜離仰天狂嘯,手緊握成拳,猛烈的擊打著身側的岩塊。「蠢女人,你想要我怎樣?你他媽的究竟想要我怎麼樣?」
綻著亮光的快艇迅速接近他。
「將軍?」值班的屬下小聲探問。
寂靜的夜里驀然響起主子如雷的咒罵,像發泄,又像挑釁,誰不緊張呀。
「我沒事,回你們的崗位去。」
「呃,要不要我們先送你回去?」這地方極為偏僻,主子是怎麼過來的?不會是在半夜里游過來的吧?
「不必了。」難得的平心靜氣,他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他還想再靜一靜。
姜離這一坐,直到天色漸明,直到一輪明月悄悄的自海天一線之處退去,直到他覺得完全被濃濃的挫折感淹沒。撲通一聲,他跳進大海,像是想將全身力氣耗損殆盡,奮力往回游。
帶著一身落寞,姜離推開房門,詫見俯臥在床上的人兒,胸口不禁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