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替我擔心,女人的生命力可是很強的,我很快就會找到比你好的家伙。」腦海不經意飛掠過那野蠻人的身影和那熾熱的吻,她的心咚的漏跳一拍,怎麼會想到他?
靈玉甩了下頭,轉開話鋒,「今天我本來打算上京城找你借藥,既然你在這,我也省得再跑一趟。」這次保的鑣貨是送往京城的貢品,其中有不少珍貴藥材可以替那野蠻人補身。怎麼又想到他?「你要那些藥材做什麼?」移花接木一下就成了,反正那昏君又豈分得出什麼是樹根,什麼是人參。
「救人!」
「誰?」何人讓她煞費苦心?莫非……「這是我的私事,你還是多關心你的老婆吧,免得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惟有慧劍斬情絲,對他斷了念,她才能走出過去。更何況天下男人又非只有他一個不棄,不過她不諱言,他是第一個令她心動的。
「你會回玄谷嗎?」曾幾何時他們師兄妹間已經無法回復到那兩小無猜、無話不談的關系。「大師兄一直在等你。」
「再說吧!」
「大師兄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他漸漸感到不了解她,難道做不成情人,連朋友都無法維系?
「不棄,是不是談了戀愛就會變得婆婆媽媽?」她從不知道冷酷無情的不棄也會有關心人這一面,是愛情的魔力改變他的?
「靈玉,你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她變了!
「嫁不嫁是我的事,我跟大師兄是絕不可能的。」他還不明白嗎?心口的傷不可能一下子復元。「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發現你比我老爹還唆。」靈玉白了他一眼,「我不是笨蛋,我也知道大師兄的心意,只是愛情不能勉強。」
不棄無言,她說的是事實。
「大師兄因為師命而埋沒在去谷中,又因為我老爹的遺命死守著玄谷那座山,死守著婚約,他?玄谷付出了大半輩子,我不希望他再因為我而耽擱了後半生,他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
不棄釋懷一笑,「你打算怎麼做?」小女孩原來是長大了。
「大師兄那個騾子要讓他改變想法,除了爹爹再世。」靈玉黛眉鎖愁,「如果我嫁人了,不知道他會怎樣?」爹爹的遺言困住了三人。
「靈玉,你別亂來。」難道那就是此刻讓她一心掛念、急著去救的人?
「我像是那種沒大腦的女人嗎?」
她就是太聰明了他才擔心。
「安啦!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或許她可以找個假相公。
「靈玉,婚姻不是兒戲。」不棄攢起眉。一個姑娘家怎能未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嫁就嫁?這不僅與禮法不合,萬一所嫁非人……他愈想愈不妥。
「時候不早,我得趕時間了。」靈玉跟他及無常拿了藥及藥材之後便轉身走出大門,頭也不回的道。「在我和大師兄還有你之間,能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真的很開心。」她毅然離去,也在心中揮別了過去。???他怎麼會傷成這樣?
取回了靈藥給他服下卻還不見起色,靈玉想起大夫的指示。
于是請小二送來水,她打算幫威克擦身子,誰知甫解開他的上衣,即怵目驚心的見到他身上那火統子造成的小洞,看來傷口已經結痂,可是那嵌入肉里的黑色鐵丸子依稀可見,她想起了爹爹曾教導她,不管中何種暗器或箭簇最好能立即取出,以免傷口感染加重病情。
或許她該試著替他醫治,雖說她只有半調子,可再怎麼說,她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神醫玄谷老人的女兒。
首先她備妥了所有草藥及刀創藥,並叫小二再燒了鍋熱水以備不時之需,才開始她第一次行醫救人。
按記憶中爹爹的教授,以燭火烤過小刀,將射進他身上的鐵丸子一顆顆的挑出,並迅速灑上刀創藥。
花了整整一夜,她方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也深深體會救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抹去額頭的汗,她打量幾乎全身赤果的威克。
燭火閃爍,映像他健壯結實的胸膛,泛著古銅色的光澤,微卷的黑色毛發自他胸口成倒三角的向下縮成一條極細的線沒入一條四角褲里。
靈玉雖然很好奇他為什麼要穿那短短的褲子,卻又沒勇氣剝下他全身上下惟一的遮蔽。
想到他褲子底下的東東可能是圖中男人的寶貝,她的小臉瞬間發燙,連忙將擱在他胸膛的手抽回。哎呀呀!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這個野蠻人可差一點毀了她的清白,她恨他都來不及了。不過……靈玉悄悄地觀了觀床榻上不修邊幅的他,他長得還算不差,與她的師兄們──陰柔俊美的玄月、鬼魅孤僻的玄日、冷酷無情的玄地和像大海一樣包容她任性的大師兄玄天完全是不同的類型。
這野蠻人身上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勢,霸道狂妄得令人發指,她想起被他欺負的那一日。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羞辱凌虐她,直到現在她的頭皮還隱隱作痛,這全都是他害的,她都還沒跟他算帳,怎能讓他輕易的一死百了。
「你這混蛋,你敢給我死看看,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追你到陰曹地府。」靈玉在心中暗暗發誓。
日復一日,她不喊累的替昏迷不醒的他擦身子。
原本只擦正面,可是發現他的身體依然滾燙,她惶惶不安的想,或許她該替他全身上下擦一遍會比較好。
于是,她試著將威克翻過身來擦背。
當她吃力的轉過他沉重的身軀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倒抽了口氣。
他的背幾乎沒有一塊肌膚是光滑的,交錯縱橫著數不清的疤痕,不知是泡過水還是久褥末翻身的關系,已呈現死白色,還發出陣陣如腐爛的死魚的惡臭,惹得她趕緊松手並掩住口
鼻。
不過,跟小時候來到玄谷奄奄一息的不棄比起來,還算小巫見大巫,自然也嚇不到她。
靈玉深呼吸,使勁的將威克翻過身以便擦拭他的背,她放輕了力道盡量不去踫那些傷疤。倏忽,一個極細微如蚊鈉的申吟自他唇瓣逸出,驚得她手一滑的放開。
她驚喜莫名的望著仍未恢復意識的他,這表示他正逐漸痊愈。壓在她心房的大石塊終于落下,她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
從寬厚健碩的上半身擦到強壯筆直如柱的大腿,她注視著那條四角褲。
他褲子底下的東東她在書中看過不少,幼年時與師兄們打水仗也曾裎果相見過,可如今她面對的不是個嬰孩,也不是男孩,而是個活生生的男人。
盡避告訴自己做完她該做的,不要讓他燒過度,也不要讓他的傷口腐爛發臭就好了,但她還是無法忽略他結實小骯那毛發的末梢,她還看到他的肚臍眼正埋在細毛中。
一咬牙,靈玉一鼓作氣的拉下他的褲子,瞪著那怪異的東西看了好半晌,原來男人的寶貝長這副模樣。
失望浮上她心頭,沒什麼特別的嘛,虧爹爹還嚴禁她和師兄們玩在一起。或許改天該去找師兄們,叫他們把褲子月兌下來也讓她瞧瞧,研究看看番人和漢人之間的差異。
此時分散四處的玄谷四聖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第三章
連續幾天,威克高燒不退,在靈玉幾乎以為他沒救的同時,他發出喃喃的夢囈,這對她而言簡直是天籟,她感謝上蒼。
或許是他天生身體強壯,也或許是那些藥發揮了療效,無論如何,至少他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