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廚房生火弄點東西來給我吃。」她一邊吃著路上買來的梅子,一邊對著忙碌掃屋里屋外的的威克道。
「沒空!」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低頭繼續擦桌椅。
「沒……你說什麼?」她差點把梅籽吞進肚子,「咳、咳……」嗆到的她咳得眼淚都流出來。
「我現在沒空,你自己想辦法。」他一個尊貴的公爵竟淪落到異國被人奴役。但在還沒想到如何回去之前,他只能暫時委屈,听從這驕蠻的千金女,他轉身去打掃荒涼的屋外。
「喂!你給我站住。」靈玉追到門口。
「我不叫喂,我允許你稱呼我的名字,威克。」
還允許!他以為他是誰?瞪著他朗笑而去的背影,靈玉怒不可抑,總有一天她要他跪下來求她。旋身回到花桌邊,她隨手拿起茶壺一灌,才發現里頭連一滴水都沒有。
「氣死我了,連茶壺都跟我作對。」靈玉重重放下茶壺。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等他下廚她大概已經餓死了,而且要是他在飯菜或水里加什麼惡心的料,到時她吃下了還什麼都不知道。
回想起幼年整人的經驗,她決定還是小心?上。
她不信沒他她就不行。???黑煙!懊不會是失火了?
清掃完屋子內外的威克順便到附近撿拾些柴薪,沒想到遠遠望見大宅中竄出濃煙,他忙不?扔下柴薪沖回去。
找到黑煙的源頭,他站在被煙霧包圍的廚房,捂著口鼻進入,只見一個瘦小的人影蹲在?前努力,因听到腳步聲而回過頭。
「看什麼看?」靈玉怒瞪著不幫她的威克。
望著變成黑人的她,他再也忍不住的捧月復大笑。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她用手抹了下臉,才發現白色的衣袖全變成黑色的,那麼她的臉……她奔到水缸前探看,「啊!她是誰?」水中倒映著她的身影。
「那不就是你,你不會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吧!」威克忍著笑道。
「你騙人。」她趕緊用水缸的水清洗。
「喂!要洗臉到外面去,這水不是給你洗臉用的。」打滿一缸水可不是件輕松的差事。威克上前想拉開她,不料卻看見被水浸濕了衣襟的她豐盈的體態,登時,他覺得口干舌燥。
「放開,我偏要用這水洗臉,你能奈我何?」
「隨你。」怕自己的一發不可收拾,他放開她。
「站住,你要去哪?」靈玉以袖輕拭臉上的水珠兒,急忙揪住想落跑的他。
「我要去茅房不會還得向大小姐報告吧?」
「還不快去。」紅潮刷地撲上她兩頰,她趕緊松手並背過身。
威克啼笑皆非,從這丫頭的衣著和舉止來看,應該是受過良好教養的千金小姐,不知為何流落在外,不過若不是遇見她,他大概活不成了。
「等一下。」
唉踏出門檻的威克被喚住,他沒回頭的停下腳步。
「待會兒回來把水缸里的水換掉,還有把火生起來,燒些開水,我要洗臉洗腳。」
他翻翻白眼離去。真沒想到手巧人好的漢家姑娘中,居然也有個什麼都不會的她?
據他所知,一般的姑娘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從未見過哪家千金在外抬頭露臉而家人不聞不問,大明傳統的婦女美德在她身上看不到,至于姑娘家基本的刺繡女紅想來就更別提了。
她比他這尊貴公爵更不濟!
第四章
「你到底行不行?」靈玉涼涼的坐在矮凳上,吃著梅子解饑,看著仍未把火生起的威克。
「閉嘴!」這會兒換他蹲在?前。
「連個火都生不起來,你還算不算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清楚嗎?」這女人光會叫囂。
他曖昧的話令她臉兒發燙,這男人還真是口無遮攔。
「需要我月兌衣服證明嗎?」扔下吹筒,威克站起身,他高大魁梧的身軀嚇得她從椅子上站起。
「你想干??」靈玉緊張兮兮的,大叫一聲驚跳起,怕他真的月兌衣。
「我要……」他大笑不已,「去找吃的。」說完轉身離去。
靈玉一臉錯愕,他竟然敢嚇她,丟臉的是她還真的被他給嚇到。听到他的嘲笑聲,她又羞又怒,這筆帳她記下了。
她跟上他的步伐,步出屋外。「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喂!你可以閉嘴嗎?」威克在屋後發現有個澄清的小水潭。
他竟敢叫她閉嘴!靈玉滿腔怒火。「你……」
「噓。」他趨前探看,似乎有不少魚。
「你在看什麼?」靈玉也挨近潭邊,眼楮?之一亮。
「是魚!」看到鮮美肥女敕的魚兒,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出聲。
「小聲一點。」月兌掉累贅的漢服,他僅穿一條四角褲,也就是她曾看過的,並知道在那件褲子下他身無寸縷。
她驚呼地背過身,摀住雙眼,只听見身後傳來噗通的一聲。
一會兒之後──「玉兒,快接好!」
「我不叫玉兒。」只有她爹爹才這麼叫。
靈玉才轉身,眼前飛來一個黑影,她直覺伸手去抓,又濕又滑的大魚在她手上活蹦亂跳,她駭然的發出尖叫,「啊──」
「再叫下去,魚都被你嚇跑了。」威克莞爾的再次潛入水中。
可不能讓他瞧不起。沖著這一點,靈玉鎮定下來,將魚扔到一旁。看到晚餐有著落,她的心情也跟著雀躍起來,暫時忘卻跟他之間的恩怨,民以食?天,吃飯皇帝大。
她忘形的走到岸邊大石頭上大叫,「我來幫你,左邊,不對、不對,它跑到右邊了,在……啊!」水花頓時四濺,她跌落水了。???「不會游泳就不要逞強。」威克從未看過這麼倔強的姑娘,即使快滅頂了也不喊救命。
「哈啾,」靈玉打個噴嚏,抓緊肩上彌漫著他男性陽剛味的外袍,「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可以自己爬上岸,誰要你多事了。」
可惡的他袒露著一身黝黑強健的體魄讓她臉紅心跳,而他絲毫不覺得窘迫,還大咧咧的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威克淡笑的搖頭,拎起經過他處理好的魚兒用木枝穿過然後擱著。
「你別在我面前走來走去好不好……哈啾。」害她不敢亂瞄。
「等一下,等我把火生起來就好了。」
「你行嗎?連爐?的火都弄不好。」
「是你們漢人的爐?太麻煩了。」威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下廚,至于抓魚、烤魚的技巧還是跑船的大叔們教的。
「我看你還是讓我來……哈啾。」雖然她沒下過廚,好歹也跟師兄們在野外餐風露宿過,沒看過豬,至少吃過豬肉。
「你還是坐著等吃吧!」
「你這是瞧不起我。」靈玉月兌掉身上的外袍站起身。
威克抬起頭,只見夕陽余暉照映在她身上,濕的衣裳幾乎被光線穿透,使她凹凸有致的曲線畢露,看得他呼吸一窒,下月復騷動不已,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半點自覺?
靈玉推開呆愣的他,「走開,看我的。」
斂住心神,威克哂然一笑,「我看你還是在旁邊看著吧!」
「你少唆。」為什麼沒辦法點著?
他哭笑不得,「你用濕濕的木頭怎麼生得起火來?」沒知識也要有一點常識。
「誰叫你撿濕木頭?」她心虛的抓起一旁的干木頭。
這還是他的錯?「小姐,你到底會不會生火?」用木頭敲擊打火石,依他看就算敲到白發蒼蒼也未必生得火。
「不是這樣就可以點著嗎?」
「要用兩顆打火石相互摩擦敲擊。」這麼簡單的道理連他這因經商而常年在船上生活的人都知道。
「你又沒說,我怎麼知道?」雖然很討厭他,靈玉還是照他的方法抓起另一顆打火石,當火花在兩塊石頭中間閃爍,她興奮的大叫,「有了、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