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竹輕哼一聲,不置一辭。
自始至終被主子拉坐在一旁的璃兒仍是沒發表任何意見,安靜地喝著茶、吃著東西,她累得不想動口也不想動腦,就讓他們倆聊久一點,她也才能休息久一些。
才一會兒,向做天便拿出一錠碎銀放在桌上,「好了,上路吧!」
他的話立刻引起兩個女人的不悅,敢怒不敢言的璃兒低頭趕緊將手中的包子吃完好上路,但凌竹可就沒那麼听話。
「拜托!你真的當我們是男人呀?」走路的時候沒感覺,但一坐下才知道她的雙腳有多麼的酸疼,而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多休息一下,更別說體力不如她的璃兒了,說不定等會兒走一走她就累倒在路邊。這個向傲天真不會為別人想一想。
向傲天故意上下打量著她,「以你的言行舉止,確實看不出是個姑娘家。」盡避她仍嬌俏有加,但他忍不住想逗逗她,跟她斗嘴已是生活的一大調劑,要他放棄是不可能的事。
「你瞎了嗎?沒看到我現在是穿什麼衣裳,既然穿什麼就要像什麼,不然我干嗎要穿這樣?」死爛人,他分明就是在說她是男人婆嘛!
「你是一輩子也當不了男人,還是別太裝模作樣的好,免得別人看了笑話你。」
「讓人笑話也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太不順眼了!這人真是讓她看得太不順眼了!若是她手上有把刀,她會毫不考慮地就往他俊美的臉上劃去,教他再也笑不出來。
「怎麼會沒關系?你現在可是我的未婚妻,別人笑話你就等于是笑話我向傲天,關系可大了。」愛煞她臉紅通通的樣子,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立刻被她揮開。
「誰是你未婚妻了?」她死也不承認!
「你敢說不是我立刻到你家提親,讓你馬上成為我的妻子。」他說到做到。
可惡的小人,竟然敢威脅她!
「就算現在是,也快要不是了。」她一定要跟他抗爭到底。
「你確定?」她是不可能擺月兌他的。
「當然,要說服你爹娘並非難事。」留一個不情願的媳婦有何用?他又不是沒人要,有的是女人願意嫁給他。
「是嗎?我爹娘可是很固執的。」
「我也不是普通的固執,只要我堅持,是沒有我辦不到的事。」凌竹揚起下巴,自信滿滿地對他下挑戰書。
「是嗎?我拭目以待。」就算她贏了又如何?他是不會放人的。
「你等著瞧吧廣就算要燒了他家才能達到目的,她也會照做不誤。
他但笑不語,讓她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兒就不好了,她注定得是他的人——他向傲天的妻子。
落座在一旁的璃兒不禁打了個寒顫,不安地看著他們兩人的針鋒相對,心想她是不是該先行回去,免得死無全尸?幾天前她家小姐指名要她跟著去,是否她早就計劃好了,而她是計劃里的一角?
晴朗的天空,柔和的輕風,暗潮洶涌的兩人,以及一個心情晦暗想偷溜回去的丫鬟,各不懷好意的心思匯集在一起,表面仍是平和的,如暴風雨前的寧靜般,但詭譎的氣氛卻令人不安。
☆☆☆
昏黃的街道上,人聲依舊鼎沸,店家莫不全都使出渾身解數拉攏客人,希望在這最後的時間里好好地賺它一筆。走在前頭的向做天突然停下來,邊走邊玩不看路的凌竹立刻撞上他的背,反彈地跌坐到地上,摔疼了可憐的小屁屁。
「你干嗎突然停下來?」痛呀!不只疼,她的鼻子肯定也扁了!這人要停下來也不說一聲,害她就這麼不小心地給它受傷了。
「怎麼了?為何還坐在地上不起來?」向做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心情極佳地上前扶起她。
死爛人!還敢問她怎麼了!「因為一個黑面煞星害我跌倒!」
「自己走路不看路還怪別人。」她眼楮在看哪里他可是再清楚不過,想要他背黑鍋?省省吧!
「哼!你干嗎突然停下來害我撞上?」要不是他停下來,她也不會剎身不及撞上他,所以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不怪他怪誰?
「我們在這兒歇一宿,明早再繼續上路。」他指著面前一家頗具規模的酒樓。
噴噴噴!這家酒樓還真氣派。
「這家一看就知道很貴,出門在外一切精簡就好,別花這麼多錢住這兒,我們不好好規劃一下錢財是不行的。」照他這般的花錢來看,他們還沒到他家就變成乞丐了!
「還沒嫁給我就在幫我省錢了,真是我的好娘子。」
喔!受不了!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誰是你娘子?別亂叫行不行?」真想一刀劈死他!他的招數比那個韋正棋要厲害得多了,不然她現在也不會在這兒跟他大眼瞪小眼,氣悶了自己!
「雖不是,亦不遠矣。」將馬交給酒樓小廝後,向傲天邪笑地抬起她的下巴,當然立刻就被甩開,「別忘了婚約還沒取消前,你就是我向傲天未過門的妻子,這事實可容不得你否認呀!我的火爆娘子。」他故意乘隙捏了她粉女敕的臉頰一把。
「我慎重警告你,別再對我動手動腳的,還有,我不是你娘子,而且我一點都不火爆!」咬牙地瞪著他,她很想朝他大吼,但礙于「火爆」那兩字,她忍了下來,但是著眼楮能殺人,他現下可能已經萬箭穿心而亡。
「是嗎?」他顯然很懷疑她最後那句話。「那麼是誰經常在我耳邊大吼大叫又兼警告的?那人不是你凌竹姑娘嗎?」從盂府出來三天,她吼他的次數不下二十次,要他昧著良心說她溫柔嘛,他擔心會遭天譴。
死爛人!也不想想她為什麼要吼他!「你耳朵有問題,听錯了。」她絕不火爆,一點也不,她娘親還嫌她太過冷漠咧!
「是嗎?難怪最近常會耳鳴,也不曉得是什麼原因?但好像是自從跟你認識起就經常如此,改天真要讓大夫看看了。」
他故意掏了掏耳朵,璃兒在一旁偷笑個不停,一點也沒注意到凌竹幾近殺人的凌厲眼光。
「找大夫有何用?沒听過禍從口出嗎?只要找些針線兒縫住你那張專惹禍事的大口,你那耳鳴的癥狀當然也就不藥而愈,也能保你長命百歲、福澤綿延。」
「當真是最毒婦人心,還未嫁給我就急著想當寡婦?為夫的可舍不得。」
哼!臉皮可真不是普通的厚!「小女子今生恐怕無緣當寡婦,倒是嫁給向公子的姑娘可真是歹命,不過也好,與其看你禍害人間,倒不如當個寡婦清閑得多。」
「很可惜,要當我向傲天的寡婦實在難屬易事,就如你所言,我今生將長命百歲、福澤綿延。」跟她對話永遠這麼有趣。
「是呀!我怎麼忘了?禍害遺千年嘛!以向公子的厲害,千年老妖這寶座肯定是非您莫屬。」凌竹譏嘲地冷笑,此刻的她已跟「火爆」兩字月兌離。
「過獎,若竹兒想跟我這個千年老妖定情千年,在下自是不反對。」從黑面煞星變成千年老妖,這算是較好還是較差?
油嘴滑舌!「今生已無緣,相信來世也再無緣分,向公子還是早死早投胎的好,免得遺憾人間,永世不得超生,那可真是罪過呀!」
「娘子言重了,為夫的……」話未說完,向傲天悶哼一聲,挑高眉看著她,「君子動口,小人動手。」這女人可真不是普通的狠。
凌竹得意地揚起下巴,「我可沒動手,我動的是腳。」踩他一腳以示警告,看他還敢不敢再這麼口無遮攔。
「有何差別?」意思不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