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與賭徒 第16頁

「沒想到阿鎧一個人在拉斯維加斯,真的闖出一片天了。」陳叔懶洋洋揉弄著身旁女體。

「陳叔,你考慮得怎麼樣?」他晃晃杯中的酒液。

「咱們現場幾個人分一分,每人拿個三千萬美金把飯店頂下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你確定你要玩到這麼大?」

「兩千五百萬美金就好。」他更正道。「除了爸爸之外,我另外有兩個朋友對這個投資也很感興趣,他們三個已經同意合力投資百分之五十的資本了。」

見鬼!符揚那種死個性,會對投資賭場酒店有興趣才怪。他只是被他這個死黨一天到晚電話騷擾到煩了,另外去拉了好友「章氏香料集團」的執行長章柏言出來應付他,符揚自己負責丟錢就好。

汪迎鎧就是吃定了符揚怕麻煩的這點!反正那家伙賺錢容易,拿塊木頭刻一刻就有幾百萬的收入。他還得勞心勞力,操持終日才賺那六百七十萬的年薪,天理不彰,莫此為甚。

「我知道你的性子最不耐煩這些牽牽絆絆的,現在竟然鐵了心要把玻璃迷宮買下來,看來那票老胡涂真的惹毛你了。」陳叔哈哈大笑。

「我的個性不會坐以待斃,這點陳叔比任何人都了解吧。」

「我和你爸幾十年的交情了,他打電話來拜托我幫忙是看得起我。不過大家都是生意人,坦白說,也是我的理財顧問精算過了,告訴我這一筆投資贏面大過賠面,不然光靠交情也是不成的,你說是吧?」

「那是承蒙您看得起。」

陳叔對幾個帶來的朋友揚了揚手。「在場的幾個人不敢說多有分量,六個人湊個幾億還是湊得出來,看你哪時候決定下手,就讓律師擬好文件打個電話過來就成了。」

「那多謝陳叔了。」汪迎鎧微微一笑。

「虎父無犬子,你骨子里的霸性果然跟你爸爸一個樣!好了好了,生意談完了,咱們好好玩玩,別浪費了這些活寶貝。」陳叔用力摟過身旁的艷女,邪邪一笑。

艷女嬌笑一聲,用嘴咬了一顆葡萄,親昵地玩起了搶葡萄的游戲。

「鎧……」旁邊那個金發艷女在他耳畔銷魂蝕骨地輕喚。

水蛇般的腰一扭,面對面坐到他的大腿上。他頭一側,避開她送上來的紅艷櫻唇。女郎順勢落到他的耳畔,誘惑地輕咬起來,柔軟無骨的手溜向牛仔褲裹著的男性部位。

終究是禁欲太久了,當一個半果美女就坐在身上施展媚功,是正常的男人就不可能無動于衷。

艷女感覺手掌下的男性有蘇醒的趨勢,不禁得意一笑,但是他的神情平淡,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啜口酒,又顯得不是真的那麼感興趣的模樣,她不禁迷惑,不是很確定現在是什麼情況。

牙一咬!如果今天勾引不到汪迎鎧,她這拉斯維加斯風塵第一艷妓的威名立刻掃地。

她誘惑地爬下他身上,跪倒在他的身前,舌忝了舌忝唇,手開始輕攏慢挑,拉下他的長褲拉鏈……

「他的秘書說他在這里,我有事要找他,佔用不了他多少時間的!」爭執聲一路從門口移往內廳。

「汪夫人,請等一下!」門房急得滿頭大汗。

琬琬急匆匆地埋頭猛走。「沒關系,我知道地方在哪里,你不必……」

一撞見內廳的景致,所有言語戛然而止。

美酒。凌亂。男人。女人。赤果。曖昧。

無論她以為自己的丈夫在接待的是什麼客人,絕對不會是現在的模樣。

黑水晶似的雙眼大睜,小臉漲紅,再變成一片慘白!

汪迎鎧低咒一聲,立刻推開身上的女人,將敞開的領口與半褪的長褲拉鏈整理好,大步走過來。

「琬琬……」

琬琬被他踫到的那刻全身一震,火速推開他,那樣直覺的反應仿佛拍開某個污穢的物事。

汪迎鎧雙眸一暗,立刻把內廳的門在自己身後關上。

「琬琬,妳怎麼突然來了,是不是有事要找我?」汪迎鎧溫柔萬分地輕喚她。

所有荒婬顏色從她眼前消失,卻早已印進她的腦里。

琬琬呆呆地看著他,從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她听見自己的聲音空白地說︰「艾倫。班尼。剛剛……」

「艾倫?艾倫‧湯普森,那個小孩找上妳了?」汪迎鎧的黑眸變得凌厲。

不行。她沒有辦法待在這里,沒有辦法假裝不知道後面那道門內發生了什麼事。

她雙頰慘白,猛然回頭往外走。

「琬琬!」汪迎鎧想拉她,但是想到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迅速跟在她身畔柔聲說︰「咱們回家再慢慢談好嗎?」

她的心頭一團亂,甚至無法看向他。

汪迎鎧對門房使個眼色,命他去找別人來接手,然後半拉半牽地將琬琬帶回他們的住處。

一進家門,琬琬立刻甩開他的手,閃到客廳最遠的角落去。

汪迎鎧看著她過度慘澹的臉色,和那雙深黑空洞的眼眸。

他恍然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他一直以來最害怕的事,終于發生了!他替那顆無憂無慮的心靈抹上塵埃。

「琬琬,」心頭又生起絞痛的感覺,他慢慢走到她面前,但小心地不踫觸她。「我知道妳一定誤會了,剛才在那里其實什麼事都沒發生,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應酬而已,男人都是這樣談生意的。」

「在你的標準里,什麼叫做『很普通的應酬』呢?」

「我沒有和她上床——」

「你以為,只要性器官沒有接觸就不算出軌嗎?但是你剛才和她做的事情,和我們兩個之間做的事又有什麼不一樣?你和她親吻,接受她的,和她摟摟抱抱地狎昵,而且樂在其中。你有沒有真的進入她又有什麼差別呢?」

「琬琬,我在外面做什麼,並不影響我和妳的事。那些是公事上必須的酬酢,我如果要保住這個工作,提供我們兩人一份安定的未來,這都是避免不掉的事情。」

「包括去跟其他女人摟摟抱抱,跟她們熱情擁吻,甚至發生關系?」她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心碎。「阿鎧,請你告訴我,在我發覺以前,你已經做過多少次了呢?」

汪迎鎧爬了下頭發。他確實沒有和那個女人上床的意圖,但是長久的禁欲生活,讓他確實有順勢解放的想法。

不過,用自己的手或另外一個女人的手,又有什麼差別呢?起碼他沒有真的和她發生關系!

「好吧,如果妳不喜歡我去應酬,以後我不去就是了,這樣好嗎?」

琬琬一看他的神色,就明白他還是不懂她在意的是什麼,他只是要哄她別生氣而已。

他以為「只要她不喜歡」,他不做就是了,但是她希望他的「不做」並非只是為了她不喜歡而已,而是他自己應該明白他不能做的原因——這是一個男人對于婚姻應該有的忠誠。

「我現在無法談這個!」她沒有辦法去想他剛才還著胸膛,讓另一個同樣赤果的女人跪在他身前,捧著他的鼓起。

現在和他討論婚姻與責任的問題,太……褻瀆!

「艾倫、艾倫‧湯普森……」她努力搓著自己的雙臂,連講話聲音都微微發抖,仿佛不勝寒冷的模樣。

「他去找妳做什麼?」汪迎鎧眼神凜冽起來。

他念在那小子只是一念之差,所以讓警察拘禁了他幾個小時就放他走了,沒想到那小子不但還在賭城逗留,甚至找上琬琬。

琬琬看著他眸中的陰冷,心頭一寒。她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直直地看進他眼底。

「艾倫告訴我,他的父親是被你設計的,這是真的嗎?」

她的神態突然恢復鎮定,汪迎鎧反倒毛起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