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上) 第24頁

倘若詹寧在天權受傷的第一時間帶過來,開陽還有把握將天權的傷控制在七成,偏生這「女人」耍驕氣,婆婆媽媽拖這麼久,天權除了心脈還有些暖氣,全身都涼了。

老頭子下手,意在懲戒,自然不會要了天權的命,但若一不小心變成四肢殘廢、全身麻痹之類的,這生也沒什麼趣味了。

他不理傲嬌的皇後娘娘,抱起老兄弟往練功房而去。

「若妮,打電話給玉衡,叫他立刻過來,說我需要他的幫忙。」

「好!」若妮去打電話。

詹寧惶惶然要跟上來,開陽頭也不回地道︰「你那點身手幫不了忙,反而礙事,你先回去吧!等天權醒了,他自己自然會回去。

轉眼間閃入練功房內,門關上。

詹寧呆站在走廊上,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走,她舍不得走,可這個當口又不敢違逆開陽的意思。

若妮打完電話走過來,看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心里也有些同情。

「既然開陽請你先回去,你就先回去等吧!我發誓一有進展,一定立刻通知你。」她安慰道。

詹寧深吸一口氣,看她一眼。

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讓若妮覺得渾身不對勁,並不是說有什麼惡意,而是那種深深打量的眼神里,仿佛藏著一抹難以解釋的欣羨。

若妮知道自己保養得很好,即使結婚六年,是一個五歲兒子和三歲女兒的媽,她看起來與剛結婚時並沒有什麼不同,亮麗的金發,立體明艷的五官,身材因生育過而更加豐滿玲瓏,某些部位更是開陽的最愛。

她從沒搞懂過詹寧看她的眼神,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美貌若不是欣賞,而是欣羨,仿佛她身為女人有多幸運一樣,這種感情就相當復雜。

詹寧一語不發,轉身離去。

「謝謝,不客氣,有問題請通知我,我一定會的,那就再見了,再見。」若妮干干地道。

沒禮貌的家伙!她咕 兩聲,走到監視器關看看里面是什麼情況。

天權被扶起來,盤腿坐在開陽平時打坐的軟榻上,開陽用同樣的姿勢坐在他身後,雙掌抵住他的背心,神色專注。

正常人看見天權這種情況,第一個反應一定是叫救護車,可是她從頭到尾沒有懷疑過,開陽一定救得了他。

半個小時後,電鈴又響了起來,難得休假在家,也哄了女朋友一起休假的玉衡,好事做到一半就被人打斷,火氣比天高。

若妮嘆了口氣,出去哄開陽那一個比一個任性的好兄弟。

*****

第8章(2)

現在中,和自己夢了六年的男人終于相會,並沒有天崩地裂,地動天搖。

他沒有深情似海地握住她的手,說︰「我的靈魂認出你」,或是她哭倒在他肩頭說「我仿佛已經等了你一輩子」之類的話。

現實,平淡得讓人失落。

去醫院的途中,加長型房車的後座只有他們兩人,他一坐進去就閉目養神,于是可可也不敢開口。

她甚至開始懷疑,他真的是把她從詹寧集團救出來那個人嗎?人家救命恩人不是應該都要求一些報酬,例如以身相許之類的……

她腦袋一頓,頹喪地嘆了口氣。

其實他沒必要陪她來醫院,可可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來,可能是看到瑤光的份上吧!她想。

到底自己是他心月復的小泵,再怎樣也要做做面子。

這一段路對她無比的痛苦,甚至沖淡了荻荻醒來的喜悅。

她一直以為不敢去認識他,就是怕看到這種景象——他的淡漠無情。

如今簡直是惡夢成真。

在他眼中,她和所有與他交會而過的陌生人沒有任何不同,他是她六年來的魂牽夢縈,她去是他的陌路人。

可可不曉得接下來的日子該如何正視這個事實,若不幸在夢中又見到他——是的,現在已經變成不幸——她又要如何平衡美夢與真實的差距。

寧可不曾相見過,那樣,她還能保留想像世界的美好。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住。

「我已經到了,謝謝你。」他們一起下了車,可可禮貌地說。

南只是看她一眼,「一起進去。」

說完他自己轉身走進去,沒有理會身後的她,她只好長嘆一聲,延展自己的折磨期。

好奇的眼光不斷投過來,這男人就是有吸楮的本事,即使對病得要死的人都一樣。

南瀟灑自若地走進醫院,兩人來到加護病房外。

遠遠一看,可可心里暗叫一聲不妙,羅伯森和他訓練的小菜鳥已經接獲消息,早就等在外面了。

狹路相逢,羅伯森一看到他,眼神精光乍現,瞬也不瞬地定在他臉上。

可可偷偷在後面拉他衣擺一下,南恍若無感,長手一翻握住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可可注視看兩人交握之處,心頭發燙,他的手有長繭,不是她以為的坐辦公室男人的手。

主治醫生正好走出來,三方人馬在走廊上齊聚。

「我是紐約警探,我必須和加勒伯小姐談一談。」羅伯森秀出警徽,先聲奪人。

「加勒伯小姐目前還是時昏時醒,狀況並不穩定,只怕不適合立刻接受警方的偵訊。」王治醫生說道。

「我了解,但我們越早開始,就能越快將攻擊她的人繩之以法。」

醫生開口還想說些什麼,南突然向他微微一點頭,醫生的眉心一皺,終于點點頭。

「好吧,一次只能進去兩個人,五分鐘,中途病患如果有任何不適的癥狀,你們必須停止。」

羅伯森舉步便要和葛瑞絲一起跨進去。

「慢著。」可可攔阻他,「請讓我一起進去。」

所有人都看向她,羅伯森的神色更是不悅。

「這是警方辦案。」

「我明白,可是荻荻剛醒過來,還不十分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一睜開眼看到的都是陌生人,一定很害怕。」她凝視看羅伯森,「我保證我不會干擾你的問話,但我是她唯一的親人,我要在她醒來的時候陪著她。」

她的迷糊天真只在親人眼前,在別人面前,她是一個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的理智女人。

「熟悉的面孔確實有助于安撫病人的情緒,尤其以加勒伯小姐的腦傷,對昏迷的某段時間是失憶,何時會回復不一定,她本人會感到相當驚惶,所以方小姐的提議並非不實際。」主治醫生開口。

可可給他感激的一瞥——雖然她很懷疑這是他主子給他的指示。

現在她毫不懷疑,這間醫院八成是南集團的投資之一。

羅伯森只得同意。

「葛瑞絲,你和南先生待在外面等我們。」他的眼神刺向凝立不動的男子。

南依然對他視而不見,可可猜羅伯森現在心里一定中內傷。

羅伯森冷哼一聲,大步踏進病房。

可可走到南面前,對他咬耳朵,「你可以回去了,不必等我,真的。」

「五分鐘不是太久。」

可可嘆了口氣,「那我就直說了,你沒有發現你的在場讓氣氛變得很尷尬嗎?」

南看了她一眼,眼中微現笑意。

「為什麼?」

「因為那邊有個警察正好對你們南集團的人很感冒」她的拇指往身後一比。

「對我感冒的人很多,你最好趁早習慣。」他把她轉身一推,要她進加護病房去。

為什麼她要習慣人家對他感不感冒?

算了,可可已經放棄弄懂他了,從她在他的地盤醒來開始,就沒有一件事有邏輯性!

*****

病房內的荻荻比她想像中好,也比她想像中不好。

好的地方是,荻荻主要受傷的是後腦,傷處目前包扎起來,因此乍看之下只有白色的紗布,沒有太可怕的傷口。

不好的是臉色,在可可記憶中,荻荻永遠是活力充沛四處亂跳,幾曾如此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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