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記 第23頁

「你還給我抽煙?」他一把搶定她咬在唇間的細煙,整口氣哽在喉嚨里上不來。

「你不趕快放我去和杰瑞上床,我只好抽煙啊!」凌苳快抓狂了。「拜托,郎霈,你不會真的古板到這個程度吧?你平時都沒有固定性伴侶嗎?」

他的臉孔漲得通紅,連話都說不出來。

凌苳盯著他,驀然大叫︰「不會吧?郎霈,真的嗎?」

「你的思想給我放干淨一點!」他低聲咆哮。

「噢,郎霈。」她的眼光充滿了極度的同情。「其實你真的可以和我媽咪湊合一下,你知道的。她最近雖然形蹤不定,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固定的伴出現,而你又暗戀她這麼多年……」

「我、沒、有、暗、戀、曼、曼。」他咬牙切齒。

「你只是名義上是我『舅舅』其實你們倆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我個人是非常樂觀其成的。」凌苳表現得既爽朗又大方。

「我再說一次,我對曼曼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從緊合的齒關里迸出話來。

「好好好,你怎麼說都是。」她敷衍地拍拍他的手臂。

如果現在捏死她,把她丟到人行道上,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看見?他看看車外。不行,目擊者太多了,起碼要載到山上才能動手。

「我只是像關心郎雲一樣的關心曼曼而已。」

「好吧!畢竟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性生活的重要性,如此而已。」她舉起雙手表示停戰。「我可以下車了嗎?」

「你這個、這個……」

「婬婦?蕩娃?野女?浪妹?」她熱情地提供相關詞匯。

「小表!」他含恨吐出。

「我覺得我提的那幾個比較貼切。」她揮揮手跟他道別。「好了,杰瑞一定等得不耐煩,謝謝你的便車……」

「你給我回來!」郎霈硬生生把她剛拉開的車門轟然關上。

「你這人怎麼越來越霸道!」她嬌聲埋怨著。

郎霈深呼吸幾下。

她說得沒錯,她已經是個大女孩了,用強制的手段只會引起她的反叛心而已,他必須委婉地同她講理才行。

「凌苳,異國留學生里有很多不正派的人,而你偏偏是個……是個……」郎霈頓了一頓。「女的。」

事實不容許他再以「女孩」來稱呼她,但他該死的絕不會此時強調她已是個「女人」的事實。

「原來我是女的?」凌苳抱住胸部驚異地看著他。「天哪,活了二十一年,我現在才發現!這解釋了我每個月為何會流七天的血。」

「你明白我的意思!」郎霈又有想掐死她的沖動。當他希望她文明得體又講道理時,她卻選擇在這個時候變回那個刁鑽古怪的鈐當。

「我非但不明白,還有個迫在眉睫的『床約』得赴,失陪。」她又想去扳開車門。

咚咚。中控鎖自動彈下去,人質入網。

「喂!你土匪呀?這是綁架你知道嗎?放我下車!」凌苳柳眉倒豎。

當然他一定會放她下車的,不過她可以做好心理準備,無論是杰瑞或她,兩個人今晚都只能獨守空閨!

BMW噗嚕一聲,絕塵而去。

第九章

「進去!」

凌苳被半推半送地塞進公寓里。

「哎喲!你謀殺啊?」

咱嚓一閃,玄關的燈大亮。

「進房去!」他指著她睡過的客房命令。

「你沒有權利挾持我!」凌苳昂高下巴,盤起手臂和他僵持。

郎霈踏進來,等凌苳發現自己被一道威嚇的體型逼進牆角時,她突然有點後悔剛才為何不乖乖听話。

「進,房,去!」他甚至不必提高聲音。

她先軟化下來。「好嘛,不然我不去赴什麼鬼約會了,我直接回我媽家總可以吧?」

然後等他離開她再偷溜出門?郎霈緩緩壓近她鼻端前。

「不要讓我再說第三次!」

凌苳又被惹毛了!「莫名其妙,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

「剛才不知是誰左一句舅舅、右一句叔叔,叫得挺親熱的。」他尖刻地嘲諷道。

「閣下現在說話倒是挺溜的,怎麼重要時刻一個子兒都蹦不出來?」比伶牙俐齒她可不輸人。

「在你面前,悶葫蘆也得開口了。」郎霈深呼吸一口氣,陰森森的笑容讓人從骨子里冷出來。「我不會再說一次,如果你希望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褲子站在走廊上,我一點意見也沒有。」

凌苳謹慎地打量他的神情。郎霈的眼楮是百分之一百的認真。

「你……哼!進房就進房,希罕什麼!」她氣呼呼地沖進房間里,使盡吃女乃力氣摔上門。

郎霈的太陽穴一陣陣漲痛。

想想真是諷刺,以前是她千方百計賴下來不走,現在卻是她千方百計要離開,風水輪流轉!他爬梳了下頭發,回房間換衣服,行經客廳時卻看到電話通訊中的紅燈亮起來。有人在撥外線?

他眯了眯眼,大步走向她門口,只敲了一下便逕自打開。

「……嗯,好棒哦!再下面一點……嗯,對,就是那里,用力一點……」

凌苳躺在床上,床尾的電視調成靜音,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切換頻道,從第一台轉到最後一台,再從頭轉回來,口中卻說著完全不搭軋的婬聲浪語。

「你要人家親你?親哪里?呵,你哦,討厭……那我要來羅……」

「凌苳!你在做什麼?」郎霈青筋暴露。

她連忙掩住電話。「小聲一點,人家在電愛!」

「電……」電愛是什麼鬼東西?

「電話。」她竟然給他一個「你實在老土」的眼神。「你不讓我人到現場,我總得想辦法幫杰瑞解決吧!他今天是特地趕回台北見我的耶!」

電話做……郎霈啞然無聲。

老天!他大步殺過去搶起話筒。

「喂?你是哪位?」

另一端顯然被他雷霆萬鈞的問話鎮住。

「……咳,抱歉,打擾了。」一個男性低低道聲歉,飛快掛斷電話。

他瞪住床上那只美人魚。電愛?

「你到底在想什麼?」才八個月而已,她就變了這麼多嗎?

「我想什麼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凌苳慍怒地扔開遙控器。「倒是我已經三個星期沒做過愛了,現在脾氣非常暴躁,你最好趕快出去,不然出事我不負責!」

「做做做做做!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廢話,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清心寡欲?我已經成年了,我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你憑哪門子資格攔阻我?」她翻身跪坐起來,不馴地盤起手臂和他對峙。

「就憑我是……」是什麼?舅舅?「舅舅」這個詞剛成為他最痛恨的稱謂。

「自己也說不出來了?」她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露出一個既俏又邪的嬌笑。「不然這樣吧!杰瑞之約我是趕不及了,你如果願意代替他也行。我先說好,杰瑞的床上工夫很棒的,如果你遜掉了,別怪我中途無聊到睡著!」

「你這個……」郎霈氣到咬牙切齒。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人家等了好幾個星期才能舒解一下!反正我今晚一定要做到!臭郎霈!死郎霈!你放我出去啦!」她猛然抓起一顆枕頭在床上大叫大跳。

他氣歪了臉。

「好!要做就來做!你有種提,難道我沒種陪你?你給我等著!」他暴吼一聲,摔上門回自己房間冷靜一下。

「嗚,你可不可以叫你那個手帕交別再惡整我了?」元維把手機放回床頭櫃,躺回正牌女友身邊祈求一點同情。「我真怕她還沒把到郎霈,我已經先被他的電光眼給切成七段,小雞雞被吊起來灑鹽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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