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怎麼回答?」
「『山下的好東西可多了,尤其是沿途那些路標。』」還是那個遙遠的女聲在應詁。
「山下的好東西可多了,尤其是沿途那些路標。」他吻一下她的頭頂。「接著你會如何說?」
「『路標到處都看得到,有什麼特別的?』」
因為……
「因為它們能將我帶回你的身邊。」
仿佛幾年來的疲憊,在這一刻同時涌現,她的腦袋沉重得無法思考。
當年那個勾動她心的男人,懷著滿山遍野的情,踏著峰回路轉的意,終于歸返。
第九章
郎雲徜徉在半睡半醒的狀態。
一種前所未見的舒暢感讓他深呼吸一下,滿足地睜開眼。
天已經全黑了。木屋里毫無燈光,廚房的窗戶忘了關上,風從那里探進一條冰冷的細絲,越過用餐區,纏上屋子中央的大床。懷中人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偎進他的胸膛。
牆上的鐘指向十點鐘,他們在床上廝混了六個多小時。他把臉埋進她的發中,準備再泅回夢鄉里。
某個人搖了搖他的小腿肚,他咕噥一聲,把腿縮回被單里,與她纏成一氣。
那個人更堅定地搖晃,郎雲眨開一只眼。
「我要睡覺了。」小卿站在心心那一側床畔,與他對望。
「……去別的地方睡。」他瞪著小女孩。
兩個人都壓低聲音,以免吵醒淺眠的女主人。
「我都睡在這里。」小卿指了指床鋪。
「從現在開始這里是我的位子。」他毫不相讓。
「我先來的,你插隊。」小蠻牛和大蠻牛斗在一起。
「去找大漢和那只母老虎。」他要插的可不只是隊而已。
「漢叔說他和清阿姨晚上很忙,叫我來找心心姊。」小卿學大人盤起手臂。「我明天要跟清阿姨講,你叫她『母老虎』。」
好你個大漢,自己快活就好,把麻煩丟到我床上來。
「告密鬼!我和妳心心姊晚上也很忙。」
「忙什麼?」小卿不信道。
「忙大漢跟母老……清姨一樣的事。」
「那又是什麼事?」
「一件八歲小女生還不懂的事。」他咬牙道。
「九歲。」小卿糾正他。
郎雲該死的不在乎她今年幾歲。「你去村長家睡,不然就去找雜貨店的陳大嬸,你不是跟她家小孩感情很好嗎?」
「我要跟心心姊睡!」小卿瞪著他。
「我也要跟心心姊睡!」他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兩只狗相爭的那塊肉骨頭渾然不知戰況,舒懶地輕吟一聲,在他懷中翻個身。
大狗小狽同時僵直,確定她沒有醒來的跡象後,同時舒一口氣。
「你們沒有穿衣服。」小狽低聲控訴。
「不關你的事。」大狗狺狺嘶吠。
不過他還是細心檢查一下有沒有穿幫之虞。兩人腰部以下都被毛毯蓋住,原本心心背對著他,他的前半身靠她遮蔭,她自己比較危險,幸好他的手臂一直環著她的酥胸。等她翻過身後之後,光滑的果背雖然暴露在小女孩眼前,但是該遮的都遮住了。
這並不表示郎雲的危機已經解除,事實上,它越來越迫切。
心心呢噥地努著鼻尖,擦過他深巧克力的男性蓓蕾,一只玉腿因畏寒而切入他的腿間,她的肌膚柔滑得不可思議,他必須努力深呼吸,才能克制自己別在有觀眾在場的情況下失態。
一張床上躺三個人絕對太擁擠,不管這張床有多大!
「早知道我就不要給你看那個項鏈。」小女孩抱怨了。
討人情來著?郎雲冷哼一聲。「那個項鏈本來就是我們的,你只是物歸原主。」
「亂講,那是心心姊送我的。」小卿漲紅了臉。
懷中人更深地偎進他懷里,嘴唇拂過另一個硬點,他忍回一聲申吟。
小卿一看她身旁空出大片位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動想爬上來。
一只蠻橫的古銅色大手佔住那半片床,不準她造次。
兩雙大小眼楮猛然杠上,滋滋滋──空氣中電流相交。
郎雲決定他受夠了!他的女人就在懷里,他的即將爆發,他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和一個三尺小表頭吵架?
「轉過去。」他低斥。
小卿心不甘情不願地照做。
他跳下床,迅速撿起牛仔褲套上,連襯衫也懶得披了。晚秋的山夜其實已相當寒冷,但他體內有怒火和欲火交相攻,十度的低溫根本不算什麼。
他牽起小女孩的手,老鷹抓小雞一樣地帶著她出門。小卿八成累了,象征性地抗議一下之後便隨他出門。
他們繞出門廊,走出小徑,來到主街,一路走到街尾派出所旁的大房子。
他鼓起拳用力擂門。轟、轟、轟!
「滾開!」內間的男主人怒吼。
轟、轟、轟!擂門的男人更堅持。
一陣咒罵聲響起,門嘩喇被拉開,門里門外兩個男人的衣著差不多,都打著赤膊,只穿一件匆匆套上的長褲。
「你那口子的,還你們!」郎雲把小女孩抱起來,塞進中年漢子的懷里,然後幫他們把門拉上。
一陣震天價響的詛咒在門內響起,郎雲理也不理,酷著一張臉走回去。
再回返時,木屋已亮起一盞昏黃的燈光。他放輕腳步推開門,心心已經擁被坐起。
她輕撫著身旁的空位,臉龐空白茫然,仿佛無法肯定稍早發生的事是真實的,或僅是一場夢。那雙水眸中毫不隱藏的脆弱和孤獨,讓郎雲的心一揪。
「妳醒了?」他大步接近。
「你上哪兒去了?」堅實的臂環住她,她眨了眨眼,眸中開始出現一些情緒。
「處理一點小事,現在回來了。」他坐回床上,將她整個人攬進懷中。
她輕嘆一聲,臉埋進他的肩窩。「你的身體好冰。」
「幫我溫暖起來。」他咬著她的耳垂。
她感覺他的月復肌變硬,羞紅了臉。郎雲躺下來,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縱容她探險。
他真是一只美麗的動物!葉以心望著身下的男人。
他不是肌肉質的猛男,卻線條分明,體膚的觸感堅實,而且對她的撫觸敏感不已。她滑過他的胸膛,著迷地望著在那片皮膚上浮現的小絆瘩。
「嗯……」他申吟一聲。
黑暗賜給她無邊勇氣,她拋開羞澀,開始以吻和手,探索他的每一個敏感地帶。
「你的皮膚好好,比女人還細滑。」她低聲道,臉頰在他的胸口摩挲。
他發出一聲介于抗議和滿足之間的咕噥。
他的月復肌平實有力,她試著咬一口,卻咬不下去,惡作劇地想捏一下,卻捏不起贅肉。最後她放棄了,輕柔地舌忝和吻,感覺他全身竄過一陣哆嗦,女性的虛榮心充分得到滿足。
再往下移,來到男性的神秘地帶。她盯了好一會兒,滿心掙扎……她從來沒有做這樣的事,在床笫間,她向來傾向被動的那一方,這種「手法」一直在她的尺度以外……
羞赧終究戰勝一切,她紅著臉坐起來。
「不得不承認,我很失望。」一雙燒著灼熱火光的黑眼對上她。
她羞臊地想跨下他的身體,猛不期然被他翻倒,整個人扣在他的鐵軀之下。
她輕呼一聲,貼合的前身感受到他的熱切。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多喜歡你悶騷的個性?」他慢條斯理地撥開她的劉海。
「什麼悶騷?好難听!」她俏顏如火。
郎雲輕笑起來,必須及時抓住她的手肘,以免胃被頂出一個洞。
她實在好細致小巧,一張臉只有他的手掌大,他回報她同樣的待遇,以手和吻膜拜每一吋肌膚,當她的嬌軀因情熱而散發出醉人的體香時,他狂熱的需要隨之膨脹。
恍惚中,他記起了幾個月前那種無理性的迷戀。起碼,在當時,他以為自己是無理性的,莫名被一位女子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