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浪子 第3頁

紗縵轉過身,仍然在他的懷里。

他又曬得更黑了,她怔然想。再黑下去就變成黑炭了,可是,即使變成黑炭,麥達也是最耀眼燦亮的那塊炭。

站在他身前,才一五○出頭的她嬌弱如漠地里的小白花,頭頂勉強夠到他的下巴。他的頭巾已經取下,黑發因浪跡多時而長到了肩膀下方,微卷的發絲夾帶著風沙。

她想起阿拉伯人如何形容男人的英俊︰鼻梁直得像玉蜀黍桿,頭發黝黑得像沙漠之夜,眼楮燦亮得像天上之星,背脊筆挺得像聖城之牆,五官俊美得猶如神明之恩賜。

這些話,無疑是為麥達而生的。他承襲了「麥地尼克拉那」一族的俊挺容貌,同時擁有大男孩和成熟男人的特質。他天生是為了贏得眾人的目光而生的。

「滿意你所看見的嗎?」他故意把整張臉壓在她面前,給她一個大特寫。

紗縵連忙退離一步。

她還是一樣瘦弱,體重沒什麼長進,他不甚滿意地扁扁嘴。可是,那張櫻唇也一樣緋紅,肌膚一樣無瑕,臉蛋兒一樣秀致,連眼底那份提防他搞怪的警戒也是一模一樣。

「我的寶貝變害羞了。」麥達惡作劇的眼眸閃閃燦亮。「你又忘了戴帽子或面紗了,如果你把自已曬得紅紅黑黑的,我要移情別戀了。」

「我剛剛在廚房里烤面包……」

「呵,賢慧的紗縵。」

「烤的是你最喜歡吃的玉米面包哦!」她用力強調,小心翼翼地又退幾步。他壞壞的笑容讓紗縵警覺心大作。

想溜?嘿嘿,門都沒有。「可是我現在最想嗑的是你!」

麥達只需一個跨步,就把漏網的小魚兒抓回懷里了。

「麥達,放開我!先讓我烤完面包再說,否則你晚餐沒得吃了!」紗縵用力拍打他,還得一面提醒自己,千千萬萬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驚態,否則這浪子會更無法無天。

「沒關系,現在離晚餐還有三個多小時,夠我們把所有‘工作’統統做完。」他笑漾出一口鯊魚似的白牙。

「你全身都是沙子,先洗個澡再說。」她做最後一抹徒勞無功的嘗試。

「好,你幫我洗。」他彎腰一抱,她再度成為一個「空中飛人」。

「麥達……」

這一聲無奈的嘆息讓他知道自己贏了。麥達充滿勝利感地抱起她,向客廳後方的臥室走去。

繡芙蓉2004年5月16日更新制作

絲被覆著兩副赤果的軀體,床上的一雙人兒側躺,縴柔的女性嬌軀貼著他的胸前,已倦極而眠。

麥達舒服地嘆了口氣,俊臉埋進倩人兒的發里。

她好香,這是一種女性天生的幽香,和任何人工香料無關。

顯然他把她累壞了。原本他想慢慢來的,可是,他們已分別太久,他太想念擁著她,和她揉成一體的感覺,方才才會如此的不知節制。

午後的氛圍舒懶而自在,他徜徉在半夢半醒之間,心滿意足。

天花板上,電風扇葉片緩緩轉動。

其實,整楝屋子配備最新式的中央空調,恆溫,無聲,原本不需要吊扇。可是,有一回他在利雅德的黑市里,看見這座古董級的吊扇,扇葉雕著精巧的大漠風光,一時覺得趣致,便把它買下來,辛辛苦苦扛過半座阿拉伯沙漠,安置在這個房間里。

這里不是他的房間。整個二樓才是他的活動空間,主臥室、工作室、書房都在樓上。

自從他們有了親密關系之後,他便要求紗縵搬上來。但是她不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下來跟她擠。被她趕是必然的,反正他的厚臉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趕歸她趕,每天晚上時間一到,他就是賴在她床上不走,她也拿他無可奈何。

他們的第一次發生在何時呢?他懶洋洋地搜尋著記憶。

嗯……好像是在四年前,當時他二十八歲,她剛滿二十。

從她十歲踏進牧場開始,他便很自然的以一個大哥哥的身分對待她,像欺壓……呃……是「照顧」他的弟弟齊磊一樣。

當時對她最大的印象,就是覺得她像個小老太婆,年紀輕輕就端正得要命,凡事都搶著做,牧場雜務可以一肩挑,沒事還會板著臉吆喝他回馬房里喂馬,不要只顧著和牧工的女兒廝混,簡直比他這個正牌主人還像主人。

真正意識到她已成為一個女人,是在四年前。她滿二十歲那一年,夏日的艷陽特別慘烈,一只母羊在正午時分難產,偏偏老經驗的接生師父生病了,無法趕過來接手。于是,毫無經驗的紗縵只好親自上陣,大著膽子將手臂伸進母羊的子宮里,把搞怪的小羊揪出來。

忙完了讓她渾身發麻……兼發臭的接生大務之後,她沒有回到主屋,反而直接跑向牧場另一端的人工河流去沖涼。他一回到牧場就接獲消息,連忙趕去關心一下,不料當場撞個正著。

他呆瞪著她曼妙的身段,有如鮮女乃油般滑膩的肌膚,清麗絕倫的臉蛋啊,小女孩長大了!

二十八歲的男人嘛,血氣方剛是正常的!對方又是一位嬌雅美麗又溫柔的女孩兒家,又成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如果他沒對她產生興趣,她反而應該自已檢討一下。

想了想,他也沒采什麼迂回的路數,直接走到她面前,對她說「我想要你,你呢?」

紗縵扇子般的睫毛眨了兩下——這是她唯一的表情。然後,她點點頭。

「好。」簡潔有力。

于是,他當場就要了她,在幕天席地之下,在一溪清流里。

和她的初次結合並不順利,這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倒不是說他很訝異她的處子之身;牧場里,早八百年前就有人把紗縵視為他「光源氏計畫」的女主角,自然不會有人敢動她。

先講個P.S.,對于大家的誤解,他可是委屈得很。當初帶紗縵回來,純粹是一種無聊的英雄感發作,如此而已,絕對沒有什麼「省下來自己用」的不良心態。後來他們之間會有進一步的發展,完全是天時、地利、「羊」和,與他帶回她的居心無關。

他之所以訝異,是因為他以為她已習慣于牧場勞動,承受他時應該不會太困難,卻沒想到事情並非如此。

或許,兩人的體型終究相差太大了,他弄得她疼痛不堪,偏偏又嘴硬不肯說,咬著牙死命忍住。直到他完事了,滿足地摟著她,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而身下的清溪正泛著薄薄的血色,完全符合了「血流成河」的字面意義。

他險些嚇去了半條命!接下來足足有一個多月,他動都不敢動她一下,直到紗縵再三保證她已經康復了,可以再接受他,他才按捺不住,接續起兩人親密的關系。

懷中人兒嚶嚀一聲,翻個身偎進他的肩窩里。

麥達吻上她的前額,無聲微笑。

他已太習慣她的存在,因此,無論他浪跡天涯多久,最後總要再回到「麥達的老巢」來,充充電,看看她,誘引一陣,撩撥一記。他愛極了她明明已慌亂、卻又強自鎮定的模樣。

唉……真糟糕。麥達暗暗嘆息。

他對她的感覺,漸漸跨過親情和友情的界線,往愛情靠攏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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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縵從無夢的午睡中睜開眼。

窗戶透進來的陽光已變成昏黃色,家具的影子都被拉成斜長的線條。

她蠕動一下,才發覺嬌軀被包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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