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肯定可可一定會出意外嗎?」他快昏倒了。
「這叫未雨綢繆啊!」她扳手指算給他听,「從我進你們家以來,可可已經發生過好幾次的意外,被蜂螫、被電擊,現在又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尼泊爾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狀況?我就是不放心。」
「那你到底想怎樣?」他無力的癱在床上。
「我?」瑤光瞧他一眼,開始收拾散落在床畔的貼身衣物。「現在我只想回房睡覺。」
「回來!」德睿發現她居然「用完了」就想跑,立刻將她抓回來,牢牢困在健軀之下。「好吧!我再找可可談談,倘若她不是非接尼泊爾的案子不可,就請她乖乖留下來。在我們出門度假的時候,扮演一個她從來沒演過的角色‘乖寶寶’,安分守己的等我們回來,這樣可以嗎?」
他怎麼忘了,當瑤光固執起來的時候,誰也勸不動她!
反正他只求兩人有獨處的時間而已,既然瑤光肯陪他去度假,可可飛不飛尼泊爾就沒那麼緊要了。瞧小妮子那天早晨一臉的不豫之色,顯然對出國的案子也不怎麼感興趣,就饒她一命吧!
「可可會听你的嗎?」
「她不听也得听。」德睿斷然說道。
「嗯。」瑤光綻出一個好柔、好美的甜笑。
他轉身又欺上她,眉稍眼角全是壞壞的調調。
「現在……你可以把注意力分一點在我身上,別管那個殺風景的丫頭了嗎?」
天要亮了,上升的溫度將寒意一蒸,寫在書房玻璃窗上的「瑤光」與「德睿」,漸漸化開來,融合成一體。
☆☆☆
有夠無聊的!
可可在家里東模西模,偌大的空間只有她一人橫霸。
听起來很過癮是吧?
第一天是的,第二天也是,當第三天起,她一回到家,同樣面對整間暗??、冷冰冰的房子,少了熟悉的食物香氣,少了悠揚的繞梁樂意,少了溫柔的婉轉笑語……這間公寓忽然間空蕩了起來。
奇怪,以前瑤光沒來之前,她是怎麼過的?
唉!這個不重要,重點是,她已經越來越習慣瑤光的陪伴了。瑤光就像她夢寐以求的姐姐,溫柔貼心,處處替她打理得仔細妥貼,不像家里那兩頭粗手粗腳的牛哥哥,半點兒也體會不了女孩兒家的心事。
現在可好,那一對愛情鳥飛到密蘇里州騎白馬,看星星,種棉花,留她一個人獨守空城。二哥還未把瑤光娶回家,她就已經如此淒涼可憐了,將來瑤光嫁給二哥後,她豈不是跟孤兒一樣?
唉!怨念啊怨念,詛咒啊詛咒……
辛瑤光,你可別太快嫁我二哥,重色輕義啊……
她百無聊賴的逛到瑤光房門口,心中一動。雖說探人隱私是極不道德的行為,誰教他們對她不義在先,任她放牛吃草,這會兒被她逮著機會,不在房里偷裝針孔攝影機就算很對得起他們了。
自我說服完畢後,可可憑著一股好奇心,緩緩推開瑤光的房門。
時值涼宵,黯淡的星輝被雲層隱住,即使扭開了燈,房內的氣氛也顯得冷寂深沉。她四目環顧了一圈,除了多幾件衣物書刊之外,與瑤光遷進來之前沒有太大的改變。
她踱到梳妝抬前,拿起幾個瓶瓶罐罐瞧瞧,除了一瓶保濕乳液之外,別無其他保養品。多出來的罐子是裝針線、鈕扣、發夾的。
上帝真是不公平,生給瑤光一張美兮兮的臉蛋之外,還不需要花太多時間保養。哪像她,每天即使灌掉一瓶倩碧化妝水,鼻頭上的雀斑也注定跟她一輩子。
她又模模書櫃,翻翻雜志,看到最後無聊了,往床上一撲——
嗯……床單和棉被上都有瑤光香香的味道,好好聞!
她迷迷糊糊的閉上眼,漸漸想睡著……
咦?那是什麼?她又瞠開眼瞼。
從她躺下來的角度,正好對上兩座並排的雜物櫃。這兩座雜物櫃有高低差,高的那一座,由于櫃子上方清理不易,微積了一點灰塵。從她的角度一看,居然看到灰塵中有一個淡淡的手印,仿佛有人攀在那里,放了什麼東西在上頭似的。
可可天生就是靜不下來的好奇寶寶,眼前奇觀在此,焉有不查清楚的道理?
她搬了一張椅子過來,踩在椅面上,伸手往櫃頂一模,有了!
她把東西取下來,坐回床上檢查一番。
這東西看起來像個音樂盒,約八寸長,四寸寬,高度的莫是兩寸。盒子外殼是由原木雕刻而成,木質已變成深褐色,可見年代相當久遠。她左翻右看,上撥下弄,就是找不到掀開盒蓋的方法。
她掂了掂重量,感覺很實,仿佛里面塞滿了東西;放在耳邊搖一搖,沒聲音,可見真的塞得很飽。
盒蓋上除了雕花細致的紋路之外,還刻了兩個方方正正的中文——瑤光。可可認得這兩個字,瑤光曾寫給她看過,這是瑤光的中文名宇。很奇怪的,她看了一次之後,居然就記住了。
搖了半天,還是打不開木盒。她聳聳肩,再攀回櫃頂上看看有沒有遺漏。
咦?好像還有另一只盒子!
可可精神一振,回去換另一張更高的椅子來。
丙然上頭確實有第二只木盒,它放得較為內側,因此她方才第一時間沒有模到,只取了外圍的「瑤光盒」。
第二只盒子長得與「瑤光盒」全無二致,蓋頂也雕有兩個中文字,不過這回就不是「瑤光」了,她當然看不懂。
可可模了模鼻子,既然探了險,就要有始有終。她的腦子開始過濾,認識的人之中,有誰看得懂中文呢?
有了,她認識一位攝影師丹尼,他的現任女友正好是華人,應該能幫上忙。
她興沖沖的拿來紙和筆,一筆一畫,辛辛苦苦的把盒蓋上的「圖案」描繪下來。打電話給丹尼,傳真到他家去,請他幫忙問女友。
丹尼的效率不錯,十分鐘內便有了回音。
「泰瑞莎說,這兩個字念做‘天、璇’。」他拗口的擠出中文發音。「‘天璇’是一顆星星的名字。」
天璇,好耳熟……隱約感覺在哪里听過。
「除了星星的名字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意義?」她問。
「沒了,天璇是北斗七星之一,沒有什麼特別的含意。」丹尼聳聳肩,當然她看不到。
「慢著慢著!什麼北斗七星?」可可警覺起來。以前瑤光和「南」曾說過皇帝的故事,里頭不就有七顆星星嗎?
「噯!我讓泰瑞莎自己跟你說。」丹尼不耐煩的退場,電話換手。
「哈?」彼端換成一個帶著淡淡口音的女聲。
「嗨,我是可可,請問什麼是‘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是中國的一個星宿名,位在大熊星座內,顧名思義,就是由七顆星星組成的。」泰瑞莎友善的說。
「請問,你知道是哪七顆星星嗎?」她莫名的緊張起來,心頭怦怦狂跳。
「當然,每個讀過國中的台灣人都知道,它們分別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泰瑞莎笑道。
瑤光?瑤光也是七顆星星之一?天璇和瑤光都是?
天上有七顆星星,瑤光的故事里也有七顆星星,然後瑤光和天璇……七星死士……
哎啊!不行!她腦中一團混亂,隱隱約約感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腦子里偏偏無法把每一段線頭湊成完整的長線。
「謝謝你。」她也顧不得禮貌與否,砰的把電話掛掉,跌躺回床上。
瑤光為什麼要把這兩只木盒子帶在身邊?倘若刻有「瑤光」字樣的木盒屬于她,那麼另外一只呢?「天璇盒」的主人又是誰?這兩個名宇,與故事中的七星死士,有直接的關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