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弟弟抱回來﹐他該睡覺了。"她焦急的招招手。
搶回小孩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往房里鑽。
匆匆跑到半途﹐黃少貞又憶起寶寶的攜帶式搖籃忘在正廳﹐如果父母看見了﹐隨口一問﹐石藤老夫人又下意識隨口一答﹐那不就白費工夫。
方向一轉﹐她掉頭殺回客廳去。天哪﹗兩點五十二分了﹐父親一生從不遲到。
她飛快把寶貝兒子塞進搖床。大概是動作太粗魯﹐寶寶咿咿呀呀幾聲﹐小臉蛋一皺﹐打算放聲哭出他的抗議。
"乖乖﹐不哭﹑不哭﹐媽媽疼喔﹗"她心疼的親親心肝寶貝﹐手下動作卻一點也不敢放慢。
"你在忙什麼﹖"身後突然響起低沉的惑問。
"啊﹗"她飛快轉頭﹐驚魂未定的拍撫胸口。"是你﹗我會被你嚇掉半條命。你不在公司上班﹐跑回家做什麼﹖"
石藤靖和端詳她滿臉慌亂的情態。
"我回來拿一份文件。"順便瞧瞧寶貝兒子﹐天知道他只要離開他們母子倆一個鐘頭以上﹐便開始想念成災。但他明智的保留後半段話﹐畢竟男人還是得維持男人的尊嚴﹐怎麼可以承認戀家呢﹖
"雅子﹗"她先喚來女侍。"幫我把孫少爺抱回房去﹐不﹗是抱回你自己的房里﹐知道嗎﹖"
"是。"雅子不解的覷向她﹐仍然依言接過寶寶﹐轉身走進內堂。
"為什麼不把小孩抱回我們房間﹖"他看出不對勁﹐濃黑的眉微蹙。
"我父母來了﹗"黃少貞手足無措。應付任何人她都可以談笑用兵﹐唯獨對父母一點辦法也沒有。
三點整﹐大門口傳來雜杳的腳步聲。
天哪﹐人到了﹗臨時又多出一個石藤靖和怎麼辦﹖她眼楮瞥中一個嵌進牆壁的小櫥櫃﹐平時專門置放掃把﹑拖把等清潔工具。
"那正好﹐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喂﹐你干什麼﹖"石藤靖和發現自己被小旋風刮向櫥櫃。
"進去﹗"她用力推大塊頭。要把他塞進工具櫥櫃可不容易﹐里面的空間頂多只容兩個成人棲身﹐而他的個頭又特別魁偉。
"你又想把我塞進櫥子里﹗"他簡直不敢相信。
人聲已經來到客廳門口。
可能是一時慌亂﹐可能是心理上尚未準備好面對父母﹐也可能是擔心他獨自關在壁櫥里絕不肯安分﹐黃少貞頓了一頓﹐突然跟?擠進窄隘的空間。反手把櫥門拉攏。
"哇﹐好大的院子﹐真是漂亮。"她母親的聲音隨即響起。
"奇怪﹐日本人的教師宿舍都這麼豪華氣派嗎﹖"她父親納悶的詢問。
一股熊熊怒火從背後燒過來。
她的前額虛月兌無力的抵在牆壁上﹐凝聚一丁點力氣後﹐終于困難的轉過身與他面對面。
石藤靖和的表情如果算高興﹐那麼尋常人的笑臉便是登上極樂世界的狂歡。
"拜托你﹗"她無聲的央求﹐表情可憐兮兮的。
石藤靖和嚴厲的視線如刀宰﹐毫不留情的劃向她。
"別生氣嘛……"她跛高腳尖﹐細細的輕吻落在他下顎﹑頰上。
美人計永遠有它劃時代的貢獻﹐緊繃的硬軀稍微軟化下來。
"兩位請坐﹐我進去請老夫人和黃小姐。"客廳內﹐管家安頓好貴客﹐從容不迫的告退。
"謝謝。"跑船人普遍略識日語﹐她父親並沒有語言上的困難。
"為什麼不讓我見他們﹖"石藤靖和的眼神在逼問。
趁?父母也在外頭低低交談的時候﹐她近乎無聲的開口﹕"我本來想私下先向父母稟明﹐再讓兩方人馬見面﹐免得對他們的沖擊太大。誰料到令堂忽然邀請他們過來喝茶﹐你又忽然跑回家。"
語氣到後來顯得有些委屈。
石藤靖和啼笑皆非。"難道……"
"噓﹗"她連忙示意他噤聲。
石藤靖和優雅輕細的語音加入對話。黃少貞的注意力全被外頭的高峰會議吸引﹐無暇再安扶他。
石藤靖和又好氣又好笑。原來地下情人的感覺便是這麼窩囊﹐他記住了﹗
為了表示抗議﹐他低下頭﹐在嬌滑柔女敕的香肩上咬一口。
"噢﹗"她無聲低呼﹐瞪他一眼。
櫥櫃內委實沒有多少活動空間﹐所幸清潔用具全搬到別的雜物室里﹐兩人雖然擠縮在一起﹐還不算難受迫人。
她淡雅的檸檬發香飄逸在小小方寸地﹐混和?他木質調的古龍水氣息﹐嗅聞人心肺﹐撩人興起異樣的情思。
"方纔還看見黃小姐﹐這會兒不知她上哪兒去了。"石藤紀江正在回復她父母的詢問﹐听起來也同樣納罕。"或許她出門買個小東西﹐馬上回來。"
黃少貞低頭祈禱﹐希望不會被人發現他們藏身此處﹐否則可就很難解釋了。
至于身前那人正在做什麼﹐她完全沒注意。
客廳內展開一串客氣而溫和的對話﹐大抵不外"我家女兒給您添麻煩了"﹑"千萬別客氣"等。
她擔心吊膽的等?父母察覺異狀﹐明了這里並非教職員宿舍。
肩項與頸窩的交界處癢癢的﹐她下意識撥了一撥﹐拂開"灰塵"。
這女人竟然沒發覺他正在吃她豆腐﹗石藤靖和的男性自尊心受到損傷。既然她如此專心于外頭的對話﹐他不妨為自己找點事做。
不老實的大手模到她後方﹐將絲質襯衫的下擺從裙腰拉出來﹐再溜上整片光滑的背部﹐指尖觸到胸衣暗扣時﹐順手解開來。
"赫……"她連忙縮起手臂夾緊﹐狠狠瞪他一眼。
他回以一個無辜的眼神﹐笑得實在有夠壞的。
櫥櫃內沒有足夠的空間讓她反手扣回去﹐只好任由無肩帶的胸衣滑落到兩人腳邊。
客廳里又傳來新的動靜。
"少貞何時搬過來府上寄居的﹖"這個好奇來自于她母親﹐但由父親幫忙翻譯成日語。
"怎麼兩位不知道嗎﹖令媛一年前與犬子共同回返﹐此後便長住在石藤家。"石藤紀江輕訝道。
黃少貞的神經緊繃起來。這下子穿幫穿定了﹐嗚……上帝﹐你為什麼不讓我事先與石藤家人套好招﹐再安排我爹娘來訪呢﹖她愁眉苦臉的暗想。
胸前傳來絲絲涼意﹐她訝異的低下頭﹐才發現這快手快腳的竟然已經把她的襯衫的每顆鈕扣解開。
討厭﹗她羞惱交加的拍開他。
石藤靖和立刻把雙手舉高﹐一副"不是我干的﹐我是善良老百姓"的無邪表情。
這里面就他們兩個人﹐不是他干的﹐還會有誰﹖黃少貞拼命以銳利的眼神命令他規矩一點。
不過胸前無一物還真有點清冷﹐她忍不住戰栗一下﹐正好給了石藤靖和正當合理的借口收攏懷抱。看在他還有取暖生溫的利用價值上﹐她暫時先讓他抱?。
"我一直以為小女寄住在教職員宿舍內。"他父親直率的表示。
石藤紀江到底是經歷過事情的人﹐立刻察覺有問題。
"嗯﹐寒舍確實接待過幾位來訪的教員。"模稜兩可的回答讓櫥櫃內與櫥櫃外的人同時放心。
靶謝上帝。黃少貞合目祝禱。不過﹐手底下怎地暖呼呼的……她睜開眼﹐赫然看見自己兩手平貼在他袒露的胸膛﹐他的衣扣不知何時竟然也被她解開了。
要命﹗她忙不迭抽回手﹐卻被他從中攔截﹐重新按回矯健結實的胸肌上。
熱辣辣的臊意羞得她抬不起頭﹐于是他決定幫她這個忙。
櫥櫃內的空氣迅速被一個吻加溫。
客廳的命運性對談突然不再具有吸引力﹐她模糊的抽了口氣﹐感覺他把自己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