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佣正傳 第23頁

有狀況。

範孤鴻立刻警覺。

「汪汪!汪汪汪!」蘇格拉底驟然激動的大喊,沖到門邊拼命扒搔底下的縫隙。

「範……」維箴怯怯的抓住他前襟。

「你留在房里,我和那只狗下去看看。」他簡短有力的交代完畢,敏捷跳下床。半分鐘前的慵懶性感演化成蓄勢待發。

門拉開,蘇格拉底一馬當先地沖下樓,沿路汪汪汪吠叫個不停。

「閉嘴,笨狗!賊都被人嚇跑了。」他低罵。

但蘇格拉底的反應相當怪異,嘴里雖然汪吼得中氣十足,尾巴卻拼命搖晃,顯現出異樣的亢奮。追到廚房後門,蘇格拉底猛地收住,以免狗鼻撞上硬門板。

「汪汪!」它拼命回頭招呼範孤鴻,似乎示意他打開後門。「嗚汪,汪汪汪!」

白色閃雷乍然點亮全室,他跟進廚房,眼角狡光卻瞥到門口站立著一道黑影。範孤鴻火速旋身,手切砍向入侵的賊偷。

「是我!」維箴驚喘一聲。

飽勢堪堪在女敕項兩公分前停住。

「我明明叫你乖乖待在房里。」他低聲喝罵。

「我……我擔心你……」她憂心忡忡地垂下螓首。

「汪汪汪!」蘇格拉底吠叫得更加狂急。「汪汪??」

「站在這里不準動。」他狠瞪她一眼,轉身來到後門口。

狽狗拼命發出哼聲,急切地要求他立刻打開門鎖。他停頓了兩秒鐘,蘇格拉底終于不耐煩了。于是,範孤鴻立刻明了,為何好幾個夜晚他明明有按上鎖扣,隔天一早卻發現門鎖是開啟的。

這只蠢狗??或許該改口稱它為「聰明狗」??以兩只後腳站直,鼻端正好勾著鎖扣的位置。它伸出紅紅的長舌拼命舌忝舐,竟然以舌頭的力量將鎖扣往旁邊推開。

屋外的夜訪者轉動把手,後門順利解除武裝。

天才!範又驚又佩的打量它。不過該揍!這只死狗居然替外人開門。

強勁的風勢轟然將門扇吹向牆壁,乍然開啟的瞬間,夜風清清楚楚地刮進一陣血腥氣。

室內三雙眼楮,齊齊瞪向門外的矮小身影。

「強強!」維箴震驚的捂住唇。

搶在小男生倒下之前,範孤鴻提跨箭步,飛快抱起小小身體。一道血漬沿著強強鼻端流下,滴染到他的襯衫前襟。

淒厲山風刮進豐沛的雨量,潑濕大半處地板。

「把門關上。」他迅速下達命令。「到我房里找一件干T恤,然後帶條熱毛巾和干布下來。」

維箴睡掉駭亂的淚水,速速領命而去。

「嗚??嗚??」蘇格拉底著急的繞著他腳旁團團轉,想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情況如何。

「乖,他沒事的。」他破開荒地拍拍它腦袋。

忙亂的腳步聲奔向樓梯。

「發生了什麼事?」雙絲拉緊睡袍衣襟,以免春光外泄,明媚的美眸瞄見小家伙的血澤,登時驚喘了一下。「啊!這位小朋友怎會受了傷?」

「請你泡一杯熱牛女乃給他。」他不暇解釋。匆匆擁摟著小強強,放躺在長沙發里。

熱牛女乃和衣物、毛巾迅速送達客廳。彭槐安也察覺到屋內的詭異氣氛,下樓加入他們。

範孤鴻接過熱毛巾,溫柔地揩拭掉男孩臉上的髒污,順便檢查他的傷勢。當小小面容擦拭干淨時,圍觀眾人或吃了一驚、或低聲輕呼、或咬緊下唇,同時被他的傷震撼住。

強強的左眼黑了一圈,右眼則腫大到甚至已無法睜開。他還能在天候惡劣的情形下,獨自模到葉宅,實在是個奇跡。鼻梁骨以詭異的角度偏歪,顯然已折斷了,更甭提大大小小的割傷。

「強強……」維箴掉下淚來,輕踫他的濕發。

小男孩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隨即痛得閉上眼楮。

範孤鴻繼續褪下他的衣衫,進一步確定他的傷勢。所有鈕扣解開後,第二陣驚喘又籠罩客廳。彭槐安索性蹁到牆角處,開始低低罵起髒話。

強強的胸前布滿青紫的淤傷,有幾塊顏色已褪成淺綠,想來受傷已久,大部分則是新打出來的青黑色。他胸口肋骨和腎髒部分的紅印子讓範孤鴻暗叫不妙。

「我們最好送他去醫院。」他取餅干淨襯衫,包覆住強強顫抖的身軀。

「開我的車!」彭槐安不由分說,火速沖上樓取車鑰匙。

「我們也要一起去。」雙絲的下唇顫抖。

維箴抹掉淚,在強強額上印下一個吻。「強強,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小男孩睜開左眼蠕動著嘴唇似乎想傳達些什麼,一顆晶瑩的水珠從眼角滑落,終于還是無力的合上眼瞼。

「走吧!」彭槐安簡短地招呼他們。

兩個大男人臉色晦暗。一行人急急走向車庫。

無論施暴者是誰,範孤鴻陰沉地想,從今夜開始,那家伙別想有好日子過。

「他的右手腕月兌臼,鼻梁骨被打斷。視力方面必須等淤血退掉,才能進一步檢查有沒有受到影響。」小兒科的主治大夫站在X光片前,一一向幾位大人點出小男孩目前的傷況。「病患的左下腰只有皮下出向,並未傷及腎髒,這算不幸中的大幸。至于胸口,就沒有這麼好運了。他的肋骨斷了兩根,表面皮膚二度燙傷,我懷疑是滾燙的液體造成的。目前病患仍然住在加護病房接受觀察,需要七十二小時左右才能確定是否月兌離險境。」

喃喃的咒罵聲兩個男人的口中響起。維箴緊緊偎倚在範孤鴻懷里,卻仍止不住驚駭過度的顫抖。她不解,為何會有人對一個全然無防衛能力的孩童下重手?

「醫生,請問強強的傷勢是什麼情況造成的?」雙絲擔心地問。

「這正是我想請問各位的問題。」主治大夫銳利的掃視他們。「各位是在何種情況下接觸到我的病患,並且將他送來醫院治療?」

「他是附近鄰居的小孩,半夜跑來敲我們家後門。」範孤鴻簡短地解釋。

「嗯。」主治大夫嚴肅地點點頭。「我認為他的受傷原因以人為的可能性居多,很符合以往送來本院接受治療的家庭暴力受害者。根據兒童福利法,我必須報請社會福利局的社工人員過來了解狀況。」

家庭暴力?維箴睜大水靈靈的秋眸。那個斯文有禮的蘇老師?她驚駭地回視範孤鴻,卻被他眼底的森寒冷酷嚇到。

「你去打電話吧!」他簡短而有力的告訴醫師。「我們到外頭的候診室去,別佔用大夫的時間。」

眾人離開診療室,一到走廊,雙絲的淚水撲簌簌落下。

「怎麼會有親長這般狠心,傷害一個五歲的小孩子?」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之前,先別急著下斷言。」彭槐安到底是精明謹慎的生意人。「我們尚無法確定強強的家長有沒有涉案,也有可能是他鄰居或其他熟人造成的,這件事最好交由警方處理。」

「沒錯。」範孤鴻出奇的冷靜自若。「折騰了大半夜,大家也累了。不如咱們分班看守強強,剩下來的時間由我負責,你們三個先回去睡覺,明天一早推派代表過來換班。」

「我和你一起留下來。」維箴不肯走。

「要不要通知他父母?」雙絲遲疑著。「我們畢竟不是小孩的親屬,如果臨時發生狀況,院方仍然必須取得他的家人同意,才能動手術。」

「強強的母親過世了,目前只和父親住在一起。」維箴頗為煩惱。如果蘇老師就是施暴者,通知他前來醫院,徒然讓小強強害怕而已。

兩個男人互望一眼。

「我看不妥,最好等天亮了,請社工人員和家長一起出面。」彭槐安搖了搖頭。

「嗯。」範孤鴻不再多言。「兩位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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