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小妞 第23頁

不行,她死也不能搶輸!

罷才她移換了位置,因此琪雅距離齊霖比她近。倚月也不跳舞了,干脆直接跑往了的方向。

三公尺、兩公尺;琪雅也努力地擠向目標;絲竹樂聲驀然催緊,舞曲快結束了;一公尺、半公尺;哈哈哈,她一定先到。

轟!蹦聲突然加入戰局里。

她贏了,她贏──哎呀!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只莫名其妙的腳踝,勾住她的腳丫子,她和另一位舞者同時跌得七葷八素。

「類人猿!」她抬頭呼痛。

琪雅猛地撲進他懷中。得分!

「呀荷!呀荷!呀荷!」觀眾呼叫著,一窩蜂擁向選中男伴的少女,將雙雙對對的情侶簇擁向廣場邊緣。

倚月差點被亂腳踩死,幸好有個善心人士及時把她扶起來。她無助地看著齊霖和琪雅一起被拱向外圍,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

「倚月。」齊霖掙月兌琪雅的環箍,但他擺月兌不了包圍在身後的重重人牆。

「齊霖,不要走。」琪雅掛著笑容應付賀喜的旁眾,眼中卻閃著緊張。

「倚月。」他再喚,壓根兒沒听進她的請求。「對不起,借過。」

「老板,不要害羞嘛!」一個茶園員工擠上前調侃他。「趕快和琪雅進林子里‘聊天’。」

他勉強擠出敷衍的笑容,不願多說什麼破壞大伙尋歡作樂的氣氛。「麻煩讓我過去。」

「齊霖。」琪雅及時在完全月兌離人群之前拉住他。「不要這樣,和我到別的地方談談,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她的眼底、話中,閃耀著深沉的渴望和悸動。別讓我失望,別拋下我,她無聲地懇求者。

「琪雅……」他終于正視她。

兩個沉默相對。摩肩擦踵的擁擠,人聲雜亂的喧囂,外在世界的紛亂暫時消失于他們的方寸之地。

琪雅等著,等著他說出答允的承諾。

齊霖輕輕捏握著她的柔荑,吐出一句︰「對不起。」轉身離開她的天地。

對不起?琪雅愣在原地。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她真的輸給那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倚月!」齊霖終于趕回他們當初被人群隔開的地點。

倚月已經失去芳蹤。

她輸了!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輸給那個發育過度的女人。

類人猿選擇了琪雅,而不是她。

Allright,或許這種說法不公平,應該說是「琪雅選擇了他」,類人猿只是被選擇的對象。但是……他可以掙月兌呀!憑那身肌肉,真要施展出力氣來,即使十個琪雅也不是他的對手。但他沒有,他選擇乖乖地被琪雅拖走。

如果他的心中存有一滴滴她的影子,好歹看見她摔得慘兮兮的,也該飛奔過來扶她吧!然而她自顧自地逍遙去了,扶她起來的人竟是密索。

當時,密索的眼光極端陰晦,瞧不出一絲生息。也難怪啦!他們倆同是天涯淪落人,旁人興高采烈地尋歡作樂去了,獨留他和她相對無言,共同體驗形單影支的滋味。

她決定不留下來,以免那對「狗男女」回來的時候,她必須面對琪雅示威的嘴臉,她寧願回家等他。然而齊霖進門之後並未向她解釋什麼,甚至沒進她房里道個歉,她就此決定他們應該冷靜一下。

──你自己想一想,令尊對齊家造成這麼多無法磨滅的傷害,他有可能接受你嗎?你才應該自求多福。

琪雅不久之前的預言再度躍進她腦海。或許在齊霖心中,琪雅比她更適合他吧!

「去你的臭老頭!你最好死在地獄里,上刀山、下油鍋,替你為我帶來麻煩受盡煎熬。」

蘇為仁生前當失敗的父親也就罷了,連死後也不讓她好過。她到底招誰惹誰了?沒理由要她為與自己無關的事件承擔後果嘛。

「你說什麼?」沉思的世界突然插進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

「什麼‘什麼’?」她抬頭搜尋從何而來的旁白。

難得她挑中一個風和日麗、鳥語花香、普天同慶的午後,坐在齊家大門口的台階上想心事,居然還有陌生人來攪局。

不速之客約有六十來歲,此刻正站在台階下好奇地打量她,腳旁還放著兩只破舊的旅行袋。倚月胡猜他八成是過路人,因為她並沒有在附近一帶看過這張面孔。

「小姐,你是不是在罵我?」陌生伯伯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是,不過如果你缺了個罵人的幫手,我倒是很樂意提供援助。」她下逐客令的意味非常明顯。「如果你想推銷,我們家不買東西;如果你要問路,我對這一帶不熟,對不起。」

倚月手心撐著下巴,回頭繼續苦惱她的感情問題。

「你家?」陌生伯伯打量齊家大宅片刻。「我還以為這兒的屋主姓齊呢!」

他認識齊霖?

「沒錯呀!我是他們的房客。」既然對方有可能是齊家的朋友,她的口氣立刻和緩下來。「伯伯,你找齊媽媽還是類人猿?」

「誰是類人猿?」陌生伯伯走上台階,陪著她坐下來。

「就是齊霖嘍!」她仍然維持原來的姿勢。

「這個綽號滿生動的。」老伯伯眉開眼笑。「我以前就覺得齊霖那小子很像某種動物,但一直無法聯想到正確的名稱。」

「他不只外表酷似,連行為模式也很像。」她悶悶地指責。

「齊霖惹你生氣了?」老伯伯試探地問她。

「沒錯。」她冷哼一聲,「那家伙腳踏兩船,簡直可惡透頂,是所有男性生物中最令人發指的敗類。」

平常她當然不會隨便抱怨給陌生人听,可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心情郁悶的時候就得想個辦法排遣,反正這位伯伯又不是附近的住戶,現在向他抱怨一下也無傷大雅,等他離開之後就一了百了了。

「哦?以前沒听說齊霖他母親提起過這小子有對象,怎麼轉眼間就踏了兩條船?」老伯伯似乎不太相信她的指控。

「哎呀!你不懂的。」她懶得解釋太多。「類人猿和老情人牽扯不清,又去勾引其他女生。所以才說他令人發指嘛!」

「‘其他女生’指的是誰?」老伯伯看起來很好奇。「你嗎?」

「是──」她的回答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老伯伯,你還沒有自我介紹也!這樣子很沒禮貌哦!」

「你也沒有呀!」老伯伯瞪大眼楮。

倚月忽然發覺,這個伯伯挺可愛的,表情生動多變化,與尋常行將就木的頹靡老頭子不太一樣,頗有點老頑童的氣質。

「我姓蘇。」她大方地和他握手。「我叫蘇倚月,您呢?」

「蘇?你和蘇為仁有什麼關系?」

這是倚月第N次听見相同的疑惑,卻是她第一次從問題中听不出隱含敵意的口吻。

她幾乎要大聲歡呼上天的恩德。它總算派下一位公正客觀、沒有偏見的正義天使。

「蘇為仁是我父親。」她招供。

「讓我猜猜看──一定是齊霖那小子拐你上山的,對不對?」老伯伯咋咋舌頭,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以前就告誡過那只類人猿,過往的舊事沒必要太記在心上,他就是不听,你看看,居然把你也給找回家了。」

「就是嘛!」她仿佛遇見尋覓多年的知音。「要不是那家伙超級食古不化,我怎麼會封他‘類人猿’的美名呢?」

「唉!任何父母生出這樣一個古板的兒子,實在丟臉丟到馬六甲海峽去了。」老伯伯搖頭嘆息。

「還好啦!齊媽媽做人比兒子成功多了。」她不得不說句公道話。

「嗯,我也這麼覺得。」老伯伯贊同她的論點。「齊家人之中,唯一可取的就是齊霖他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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