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小妞 第26頁

蘇美人哪肯理他,巴在他肩膀上就是一陣香吻。

「別──唔──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扁天化日之下,再好的情趣興致也跑光光。

「嘩──」

警衛伯伯正買完香煙,遠遠朝他們吹著哨子沖過來。「喂喂喂,你們在干什麼?」

哇,穿幫了。

「好刺激唷!快溜!」她居然開心得很,嘻嘻哈哈地揪著他沖向後門。

「等一下,我的鞋子掉了。」他一輩子沒這麼狼狽過。

相信他後半輩子都會記得,自己在即將邁入三十歲的那一年與一個毛頭小女生被警衛追著跑。唉!講出去實在丟死人。

「快點,我可不想替你送牢飯。」土城看守所距離南投足足有十萬八千里遠,她沒興趣天天通勤送便當。

嘩嘩嘩!「別跑!」警衛追上來了。

他們被抓到可就糗大了!齊霖拔腿狂奔,速度居然比倚月還快。

「喂!」她目瞪口呆,望塵莫及。「類人猿,你完全不顧江湖道義!」

對喔!齊霖趕緊煞住腳步。難怪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原來倚月還落在後面。

「快快快!」他沖回來把她夾在腋下,帶人跑步比較便捷迅速。「莫怪你跑得這麼慢,平常為什麼不多運動?」

「等一下。」她又想耍花樣。「反正已經被人誤會為賊了,索性偷他一點東西,免得白跑一趟。」

倚月掙月兌他的懷抱,折回中庭的花圃里摘了一把郁金香。

「嘩──」警衛怒火沖天的哨子聲從十公尺外穿進他們的耳膜。

「他追來了。」齊霖回頭揪起她,加緊逃離現場。

這丫頭就會給他惹麻煩!

「也!也!也!來捉呀!」她還有空回頭向對方挑畔。

炳哈,老阿伯一個。

本來偷花只是一件小事,但那位不服輸的老伯伯似乎被她囂張的舉動氣到了,卯起勁來要追到他們。

「咦?他那麼敬業賣力干什麼?」她被人抱在懷里舒舒服服地逃亡,還有興致發表評論。「大樓警衛的薪水又不是可觀到需要用腳趾頭幫忙數,他追到我們也沒獎品呀!」

「你的就是獎品。」起碼對他而言,打起來一定很過癮。

「喲!」她曖昧兮兮地笑了。「原來閣下還有這種‘特殊的偏好’,我以前沒發現也!」

他的眼角殺給她寒颼颼的冷光。

警衛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仍舊不肯放棄,非但如此,他硬氣得很,一路上也沒大聲呼叫、要求路人幫忙,顯然打定主意非靠自己的能耐體力逮到他們不可。

倚月發覺自己已經開始愛上老伯伯的骨氣了。

「類人猿,你看右邊那里。」她的眼楮一亮。「那間家俱店門外有一台越野腳踏車,不知道有沒有上鎖?」

齊霖突然站定腳步,死命地搖頭。寧死不當第二次賊溜!

可惜聰明的類人猿老學不會,他的意見在蘇大小姐心中向來歸類于「參考資料」的範圍,離「听命行事」還有兩千公里遠。

「哇!他追來了,追來了。」她驀地掏出他的皮夾,一溜煙跑到對面去。

「蘇倚月!」他提氣追上去。

運氣真好,沒鎖!倚月隨手掏出五張千元大鈔,朝從店里疾奔而出的店員揚了揚,隨手扔在原地,騎了就走。

「喂!」輪到齊霖為自己叫屈。「現在是誰不顧江湖道義?」

「快上來!」

兩人騎著臨時買來的交通工具迅速逃逸,徒留警衛伯伯在後頭跳腳。

「也!」她迎風高喊。

「騎遠一點。」謹慎的天性教會他勝不驕、敗不餒、跑路不龜速。

「誰比較厲害?」她回頭賂他邀功。

「看前面,看前面!」他手忙腳亂地指著馬路。

「騎越野車比開吉普車好玩多了吧?」她繼續和他聊天。

吉普車?對呀!他們明明開了一輛吉普車不是嗎?為何棄車不用,眼巴巴地硬買來一台二手腳踏車?

「該死!」他為時已晚的想到,這當口老警衛只怕已回到他的吉普車旁守「車」待兔。「我們得回去把車子開走。」

「開玩笑!」她回頭抗議。「吉普車就停在大樓對面,你想中斷咱們成功的逃亡,回去送死嗎?」

「否則車子怎麼辦?」他就不信騎著腳踏車可以在大台北流浪多遠。

「等月黑風高的時候再潛回去偷開走。」她對「偷」字似乎上癮了。

齊霖豈可在年輕女郎面前以身試法,做出對不起國家民族、社會大眾之事?!

「不行,我們必須立刻回……喂,倚月!」他發顫的手指對準正前方。「前面──快──前面!」

「什麼?」她不耐煩地將脖子扭回原來的角度。「都幾歲的人了,講話還結結巴……巴!哇──」

一輛沙石車霍地從巷子里鑽出來,橫叉在他們正前方。

「小心──」兩人同時尖叫。

砰!

好痛!明天早上起床,兩個人一定腰酸背痛。

倚月齜牙咧嘴的按摩後腰。

「我講了兩個多小時,你到底听進去沒有?」主審官齊霖大爺在她正前方吆喝。

「閣下難得發表長達兩個小時的演說,我怎麼會听不進去呢?」她嘀嘀咕咕地抱怨。

下午為了閃躲那輛沙石車難兄難妹倆平白摔在地上跌個狗吃尿,渾身探傷,可憐的腳踏車也落個輪底亡魂的命運,被嚼檳榔的司機老大唾棄一頓是免不了的。草草賠錢了事之後,他們唯有回頭開吉普車,偏偏又被警衛伯伯逮個正著,進行第ㄊㄨㄚ嚴厲訓話,直到兩人開車回齊霖在台北的住處,他已經從「類人猿」變成「氣斃了的類人猿」,因為──

「如果你沒有臨時跳車,這些意外都不會發生。」

「而你也不會享受到今天下午四處逃月兌的樂趣呀!」倚月頂回去。

其實她更倒楣也!畢竟她比他多听了一場訓話不是嗎?她的耳朵都快出油了。

「你將那種危險活動稱之為樂趣?」她絕對肯定他們有代溝。

「好啦!別吵了。」她干脆扭開音響的RADIO,音樂比他的冷沉嗓門悅耳多了。「我很抱歉,類人猿先生,請容我以一支舞向您致歉。」

他陰沉著馬臉坐在原位。

「來嘛!」她撒賴地拉起他。

客廳的長毛地毯上,兩只腳印淺淺地踏出壓痕。

音箱里流泄出抒情優雅的歌曲,伴隨著兩人舞動的步伐。倚月一向喜愛和他得處的感覺,即使不做任何事,或各自忙自己的課業習題、公事文件。

喜歡他、愛他!對,就是這幾個字眼,以及它們所傳達的甜蜜意味,每每令她覺得溫暖、不孤單,知曉她並非無依天地之間。

但他的態度總是撲朔迷離,正當兩人情感有所增進之際,他身旁卻會蹦出一些讓她無法寧定的人或事物。而齊霖,她了解,他亦是惴惴難定的,因為她的年輕、她的不定。兩人都覺得縛手縛腳、受制于人,又不肯主動把話說清楚,生怕破壞了目前的關系。

唉!愛情。

「類人猿……」她的芳頰貼向他的胸懷。「你為什麼對我冷淡下來?」

「我還以為是你冷淡下來呢!」他失笑。

「那是因為我吃醋呀!」她嬌蠻地抗議。「女方鬧脾氣,男方就應該好聲好氣地賠不是才對。」

「誰規定的?」他又覺得好笑。「我很講究公平公正的原則。」

倚月皺了皺鼻子,鑽回了懷里。看來對付這只類人猿不可以運用尋常的女性會倆。

懊如何做才能讓他們的未來明確一些?她渴望擁有家人、擁有溫暖,最重要的是──擁有愛,彼此相伴到老。

「齊霖,我們結婚好不好?」她突發驚人之鳴。

「什麼?」他被嚇停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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