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樣的女人 第27頁

忍不住揪住她惡狠狠地吻住。

「等……等一下!」她趕忙掙月兌他的鉗制。「我們先去看看展覽好不好?現在已經三點了,只剩下三個小時就關門,我們要把握時間。」

她仍然記掛寶貝展覽會。

他投降!

精彩!

十二歲加入街頭小混混的幫派,十四歲吸食強力膠而被校方記一次大過;十五歲因勒索同學財物再記兩次大過,辦理休學;十六歲采自學方案取得國中同等學厲,同年考上高中,編入一年十六班,與章水笙結為同學;高中二年被捕,父母出面交保收押,同年舉家移民加拿大;之後曾陸續回訪流金島,與高中時期的同學有所接觸,經由水笙與「雪湖山莊」的人士結緣。

「姜小姐的經歷真是我彩多姿,簡直像一部活生生的不良少女奮斗史。」江石洲吹了聲口哨。

「她和施長淮扯上關系倒是令我非常驚訝。」樓定風了解姜文瑜之流的女人,表面上裝出嘻嘻哈哈的、沒有城府的假象,其實心眼比任何人更復雜。

他和這類女人交過手,明白她們的能耐,她們愛憎分明,陰險狡詐,一旦相中目標便非想盡辦法奪到不可。是典型最毒婦人心的寫照。許多大奸大惡之輩便是由這種小奸小惡演變而來的。

「據說,施長淮來訪期間暫時寄住在姜文瑜家里。」

「以後別讓她再和水笙接觸。」既然施長淮特意提醒他防著那個女人,用膝蓋想也知道,水笙前幾次的意外絕對和她月兌不了關系。他早該發現的。而他竟然失去最基本的警覺心,簡直不可原諒。幸好目前為止水笙仍然安全無恙。

「這些事情需要讓章小姐知曉嗎?」江石洲揚揚私家偵探的調查文件。倘若大家防範了半天,水笙卻偷和她跑出去逛街聊天,他們豈不是白做了半天工。

「嗯……」樓定風沉吟半晌。水笙太天真了,即使據實告訴她姜文瑜的居心叵測,肯不肯相信還是一回事呢!「看情況而定,我會選蚌適當的時機和她談一談。另外有件要緊事要你幫我辦妥。」

江石洲立刻掏出記事本準備。

「我要你在瑞士國際銀行以我私人的名義成立一個活期帳戶,將這筆款子匯入戶頭里。」他提筆簽下一張美金支票。「記住,你私下進行就好,避免經由公司方面的管道,這筆數額就列為鐵私人支出,總之別留下任何記錄。」

江石洲領命而去。

他踱向窗前,澄前如汪洋的蒼穹覆蓋著土地,也覆蓋住千千萬萬人的恩愛糾葛。地平線的底端,暗褐色的雲朵隱隱浮動,象征著另一波風雨即將在未知的歲月中來臨。

風暴雨驟。

何時會來?何時該止。

他不明白自己預期著什麼事件的發生,然而心中竄動的異感在提醒他,不平靜的事端即將產生,而他的第六感向來靈驗。

「樓大哥,快下來。」水笙站在庭園里揮手,一襲雪白的連身短褲裙。「我和李玉娟合作培育的蝴蝶蘭已經開花了。」

「你進來拿頂草帽戴上,大熱天的也不怕曬頭。」海島型的未春已經透出幾分盛夏和氣溫,再曬下去她非中暑不可。

「你先下來看看嘛!園丁先生稱贊我們的蘭花長得好,他打算連溫室里的幾盆劍蘭一起送去參加比賽。如果入選前三名,起碼可以獲得二十三萬的獎金。」

「你又不缺錢,學人家湊什麼趣?快進屋里來。」醫師指示,上回水笙摔下馬影響到胎氣,接下來的日子里可能會出現點狀出血或酸痛的後遺癥,為了未來的懷孕過程順利起見,平時應該多多休息。

「那不同啊!你拿錢給我用和我自己賺來的成就感是不一樣的。」她和他拗上了。

他無奈而笑,只得下樓鑒賞她的寶貝蘭花。

日子能夠這般持續下去嗎?他胡亂臆想著。日日品評她的栽種,享受水笙在身畔的安寧生活……

他忽然覺得倦了,厭倦這種無時無刻算計他人,或防止被他人算計的生涯,厭倦這種記掛著舊恩怨,不得解月兌的心情。施長淮想攜同水笙隱遁到南美洲的小別墅,他忽然非常欣羨他的瀟灑解月兌。

或許,他也該考慮提早二十退休,帶著水笙、小寶寶以及她的得獎蘭花,避居阿爾插斯山的小木屋里……

現在應該不算太遲吧?

抬眼望去,天際的雨去又陰暗幾分。

「大致上的計劃如此,其他人沒有任何意見?」唐正文冷冷地玩銀色彈簧刀。

「當然有意見。」她的弟弟唐正武喃喃抱怨。「干麼拖到月底,依我看意見。咱們明天晚上發動攻擊,大大方方地殺他個片甲不留,讓那姓樓的家伙連褲子來不及穿就被弄死在床上。」

「你急個屁呀!沒听過吃急弄碗碗?」唐正文飛神準地小弟耳邊。咚地一聲釘在像木窗框上。「咱們家的錢全給你賭馬賭光了,你以為我們可以效法樓定風那小子,事後花大筆錢買人心哪?如果善後的退路沒安排妥當,到時候大家全得一起死。」

「那又如何?叫我在這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待上半個月,簡直比互還難過。」他小弟不甘示弱地嚷回去。「而且你憑什麼怪我愛賭馬?你自己花在拉斯維加斯的錢難道比我少嗎?」

施長淮對他們家丑拼命外揚的丑態暗暗皺了皺眉頭。

「安靜!」在場唯一女性成員出面穩住局勢。「總之計劃大致訂定了,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們四個星期後再踫面。請便!」毫不客氣地發出逐客令。

兄弟兩人你推我擠地離開了宅邸。

直到單處時,她才稍稍放軟了姿態。

「你看起來仿佛非常不敢苟同的樣子。」

「我說過了,你們的計劃不干我的事。」施長淮冷冷淡淡的。

「真大方。別忘了,我可是在替你報殺親之仇,奪愛之恨呢!如果事情成功了,唐家兄弟就有能力把拖欠我的七萬塊美金一口氣還清,而你和心愛的章水笙從此以後就能雙宿雙飛,大家誰也不欠誰,難道不好嗎?」

「你為什麼恨她?」施長淮終于提出盤旋在心頭多時的疑問。「水笙把你視為最要好的朋友,打從心底信任你、維護你,你究竟恨她哪一點?別告訴我你是為了替唐家的姻親們出怨氣,我不相信。一表三千里,更何況你跟他們根本沒有血緣上的關聯。一年前莫名其妙地潛進‘雪湖山莊’誘開我,卻狠心不理水笙的死活,害她如今落入樓定風的手中,我一直不懂你的心里在想什麼?」

「終于跟我算總帳了。」姜文瑜勾起嘴角冷笑。「反正你就是怪我沒有救出你的寶貝未婚妻,對不對?好,我告訴你憎恨她的原因。她有哪一點好?憑什麼每個人都該喜歡她?她從小仗著自己聰明,長相又美,到任何地方都吃盡了甜頭。師長疼寵她,朋友喜歡她。未婚夫愛透了她,甚至連仇家樓定風都逃不過她的魅力。她憑什麼應該得到其他女人辛苦一輩子也得不到的關愛?」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她狡猾,可是你們沒人看得出來,只有我!我最討厭她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好像說︰‘小瑜,我知道你壞得沒人要,但是沒關系,我可以容忍你,和你交朋友,因為這樣才能顯出我是多麼的優秀偉大。’她是我所見過最虛偽的女人。」

「是你自己多疑。」

「多疑也好,沒度量也好,總之我就是討厭她假惺惺的模樣,告訴你,她惹錯人了!她不該接近我她不該對我示好!她不該──」擁有我心愛卻得不到的男人!她硬生生吞下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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