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殤 第9頁

她沒料到會被突然問到這種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告訴你的?」

「他有點不安,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從沒談過戀愛,就只愛上你,昨天從你那里離開後,很晚了還call我,要我出去陪他喝酒。」

「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他向你求愛結果被你拒絕。」

「他連這個也向你說?」她吃驚。

「他喝醉了,我一直勸他不要喝太多酒,大概是心情不好。我也沒轍啊,欲求不滿的事我是無法解決的,我叫他去找妓女。」

「他去了?」她居然沒有感覺。

「醉成那樣怎麼去?我開車送他回家的,他家搬了你知道嗎?」

她再吃一驚,「他沒說。」

「你也沒問啊,他上次不是說會搬家?你這次一句話也沒問,他有點傷心,他以為你會熱情的招待他。」

「我不知道他在意這樣的事。」

「他當然在意,算了,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對另一個男人比較有興趣,我問個露骨的問題,你和韋先生是不是跑回本壘了?」

「你怎麼這樣問……」她一張粉女敕俏顏更加紅潤了。

「是不是嘛?」

「沒有,我和他不熟。」

「可是你比較喜歡這個不熟的吧。」

被人一語道中心事,她慌張得不知所措。

「你如果不要張韜,他一定會發瘋。」

秦熙妍沉吟半晌,「我一直在思考,一定要白頭偕老的愛情才是永恆的愛嗎?」

「張韜不會懂這些的,他在意的是你的感受,只有你才是他覺得值得愛的對象,其他人在他眼里,可能只比陌生人好一點。」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忍多久,也許張韜知道我不夠愛他,只等我開口,覓郁,我不曾想過要離開張韜,可是你剛才的話給了我一些想法。」

「所以你同意了那個交易?」

「我和韋先生還沒深談,也許不必談,已經破局了。」

「沒有愛的婚姻,你怎麼可以不在意?」

「既然是交易,當然就不能要求什麼情呀愛的,對于生意人來說,情愛永遠都是排在利益之後的,我可以理解。」

「不要傷害張韜,他不是壞人,如果要說他的缺點,我會說他是一個過份執著又不夠浪漫的人。」

「談分手的事要完全不傷害人,我想是不可能的,覓郁,看得出來你很關心張韜,不必在乎我,去做你想做的事。」

方覓郁顯然被嚇了一跳,「你不要誤會,我和張韜之間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們只是偶爾一起喝喝小酒的朋友,說說心事,不該發生的事什麼也沒發生。」

「我知道,我相信你,也相信張韜,只是從今天開始,不要在意我,你想與張韜發展怎樣的關系,我絕對給予高度祝福。」

本來方覓郁想以好友的立場勸她兩句的,反而成了被規勸的對象。

她不想直接回家,反正回去了也是一個人,以前她對這樣的生活甘之如飴,可現在一個人的時候會靜靜地猜想韋祖緒在大樓公寓里,是不是又與哪個女人翻雲覆雨、情意綿綿?

下雨了,這是秋日的不知第幾場雨,她坐上公車沒多久,手機響起,她接起。

「知道我是誰吧?」

是他的聲音。

「嗯。」

「我想知道你的決定,你和你男友談清楚了嗎?」

「還沒有。」她小聲的回答。

「為什麼沒談?他星期六不是回台北了?你們見面卻沒談分手的事?」

「因為正好有別的事在忙所以沒談到那方面的事。」

「忙什麼?」他停了一會兒不悅的問道︰「我說過你的唇和身體都是我的,不準讓別的男人踫觸,你是不是不听話?」

她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

「在公車上不方便談。」

「我去找你。」然後他掛了電話。

下了公車,因為心不在焉的,所以忘了把傘帶下車,一個人走在雨幕之中,雨絲細細的打在身上,她卻不覺寒意。

一陣酸楚襲上她的美眸,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迷蒙了起來,許多前程往事襲上心頭,孤獨的她,不論怎樣都要自己面對一個人的人生。

就算他說他喜歡她,也是一時的情緒吧?不可能是認真的,否則他不會這麼久才跟她聯絡。

其實,她並不是不需要情愛的,但是她害怕一旦承認了自己的感情,就會受到更深的傷害,只好裝出不在乎的樣子。

伴著思緒,她慢慢的走回家,直到全身濕透。

她看見他了,他就站在門口,街燈下的他臉上有陰影。

他就在她的眼前,思念許久的人,此刻真的出現,她反而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他朝她勾唇一笑,握起她的小手,吻著她雪白的手背,溫柔得教人心疼。

也許就是他的吻,讓她著了魔,眷戀著、想望著、心碎著。

她側眸望進他墨黑的瞳,心底不禁一暖,身子像要著火般的顫栗。

到底是個怎樣的力量,讓她這樣身不由己,連自尊都不要,連道德都不要,只為了與他在一起。

「為什麼不撐傘?以為你不是任性的女孩,看!淋了一身濕。」他抬眼魅惑的看著她。

她一笑,=晅雨……也許能把我淋個清醒。」她轉身下再看他,語氣柔柔淡淡的,不讓他發現她的脆弱。這個男人總是能成功的將她平靜的心湖攪得一團亂,可悲的是她根本無力招架。

「怎麼?你有煩惱?」他故意這麼問。

「你一定不會相信,我的煩惱起因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下會妄想要在這場雨里得到解答,也不會忘了把傘帶下公車。」她盯著前方的一棵桃花樹,白淨美麗的容顏顯得非常悲傷,泫然欲落的淚珠掛在眼角,泄漏了她的悲哀。

「結果呢?找到答案了嗎?」他緊緊盯住她的身子。

她搖搖頭,「沒有,我沒有得到答案,也許我不夠有智慧,不過聰明,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想明白。」

「你和男朋友分手了嗎?」他定定的審視她。

「還沒有。」她說實話。

他有些生氣,「我給你二天的期限,現在不知是第幾個三天了,你是不是不屑我要送出的樓房。」

她有些緊張他激烈的反應,「不是的,我怎會不屑?只是我不要你送我樓房,我可以付你租金……」

他打斷她的話,「我不要你付租金,我不缺錢,我缺的是妻子不是銀子,不要跟我討價還價,你不是做生意的料。」

「為什麼是我?」她還是不明白。

「先讓我賣個關子,我喜歡賣關子,對我來說延遲提供答案比現在就公布答案來得有趣,就好像參加投標,不到最後一刻無法知道誰才是最後的贏家,我喜歡競賽,尤其對手是個強者。」

「所以你想培養我的耐性,你以此為樂趣,你怎麼可以這樣?太過份了。」

他一笑問道︰「怎麼,你淋了一身濕卻不急著回家把自己弄清爽?」

他是一個不太有耐性的人,卻想培養她的耐性,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可笑的人,為了報復她父親對他家人的傷害,他滿腦子想的不是怎麼讓自己快樂。

「那你呢?」

「我要走了,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她有些驚訝,以為他會想要進屋里看看她住的環境。

「你真的要走了?」她煩人的又問了一次。

「是的,我來只是想要看看你,看完了就走。」

他知道越是表現的若即若離,她就會越離不開他,這是他計劃里最重要的一部份,讓她陷入情網,然後在最高處將她摔下。

「我以為你……會想進來……喝杯茶。」

「不了,我還要去另一個地方,希望下次見面可以听到你告訴我你的問題解決了,並且給我一個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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