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殤 第11頁

呂中原才沒那麼容易被他唬過去。「你沒有裝嗎?我記得我妹去年就向你表白過,你還說會考慮倆人交往的可能性。」

「去年……」好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去年耶誕節,我妹在這里唱了一首歌,唱完後開開心心的跳到你面前問可不可以當你的女朋友,你居然忘得一干一一淨。」呂中原大呼不可思議。

「我是真的忘了,我說要考慮是嗎?那我一定是還沒考慮好。」

「寧寧可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可不要辜負她,她很純情不能受到半點傷害,所以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要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不可以欺騙她。」

「我想任何人都不想受到欺騙。」他想起秦熙妍。

她是注定要被他傷害的了,因為她是秦輔年的女兒,她父親奪走了他的母親,他的父親因此自殺身亡,這在古代是不共戴天之仇,沒有不報的。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煩惱?說出來听听也許可以給你一點想法,我們學法律的人會比你們一般人心思冷靜些。」

他看了一眼呂中原,「廢話少說,只要拿酒來就可以了,寧寧是這家店的老板,問問她有什麼好酒快快拿出來。」

呂寧寧十分鐘後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個多月沒見,好像沒有多大的改變。

「我最近听到一個謠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可以當面問你嗎?因為我不想猜來猜去猜不出所以然。」

「問吧!」他喝著酒,不是很在乎的說道。

「謠言的內容很詭異,傳出謠言的人說你要結婚了,是不是真的?」

「菁菁跟你說的?」只有這個人听到一點蛛絲馬跡。

呂寧寧也不否認,「是她跟我說的沒錯,她弄錯了對不對?謠言止于智者,所以我不該再傳出去。」

她希望听到他反駁的話語,因為她多麼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他的新娘。

「我可以保留這個問題的答案一陣子嗎?」他問。

他的身高很高,無論是站著或坐著,都散發出一種高傲的氣勢,呂寧寧也不矮,她的骨架比一般女孩都大,所以與他在一起怎麼看都是十分匹配的一對。

「為什麼要保留一陣子,現在不能說嗎?」

「我還不確定會不會有意外,所以現在不能說。」

他的意外是指,萬一秦熙妍要了什麼陰招,成功嫁給他,那麼呂寧寧的問題就不算是謠言了,而是真有其事。

從小,在父親與繼母的疼愛之下,她一直無憂無慮,沒有一件事需要自己操心,更是從來沒有想過要為了討好一個人,花盡心思斟酌如何打扮自己。所以對于如何將自己打扮得更漂亮,她沒有什麼概念。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她和張韜之間,不曾讓她費過這樣的心,只是她很努力穿好看衣服,能夠得到多少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她已經一個多月末與他見面了,基于自尊她並未主動與他聯絡,雖然許多教人主動出擊的書籍寫了一些看起來並不困難的方法,提供女追男隔層紗的妙計,可她就是做不來,她有她的尊嚴,不能讓男人踩在腳底下。

「穿這麼漂亮,晚上有約會呀?」方覓郁機伶的問她。

「沒有約會。」

張韜昨天休假,倆人一起看了場電影,說不什麼話的倆人,沉默的時候居多,可張韜仍舊不死心的重提訂婚的事,早在一個月前她即寫了封電子郵件說明倆人必須有個冷靜期,想清楚他倆到底適不適合在一起。

「張韜昨天又找我出去喝酒了。」

「呃?我們昨天看完電影已經十一點了,他還找你去喝酒?」

「我三點才回到家。」方覓郁打了個呵欠。

「他跟你抱怨我對不對?」她沒什麼感覺。

「小小抱怨了一下,不過喝悶酒的時候多一些,你認識張韜不是一兩天的事,如果不是因為他確實心底難受,不會一跟你見完面就找我出去喝酒,而且他似乎不怕讓你知道,你們之間是不是真要分手了?」

她不語,不是默認。

「院長說院里的醫療設備已經賣給韋先生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會不知道。」

「昨天下午簽的約,我剛好在場,你昨天請假一天陪張韜,所以院長沒有特別通知你,而且對我們來說沒有多大影響,鳳敏和小冰都說會留下來,我想變動有的時候也不一定是壞事,倒是你,韋先生做這麼多動作不是沒企圖的,你自己要小心。」

小心?這景況她不知道該如何防範。

他就站在她家門口,三十六天沒見……老天,她竟然把時間算得如此清楚,她一定是瘋了。

「到我車里談。」他說。

她搖頭,心跳跳得飛快。「不,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她口是心非的說道。

「不然到你家談,只有這兩個選擇,我沒多少耐性。」他蹙眉看著她。

她抖著手拿鎖匙開了門,他跟在她身後走進屋里。

她點亮客廳的燈,心里因為焦慮所以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又不是沒見過男人,她沒必要表現得像慌亂的小動物。

他表情嚴肅的打量著屋里的一切,好像在搜巡著什麼似的,眼神里有著說不出的感傷,他的心到現在居然還隱隱作痛。

「我這里只有白開水。」她說。

「就喝白開水。」他說。

他在一張沙發椅上坐了下來,雖然努力的想要隱藏情緒,還是免不了露餡。

「這屋里的擺設……動過嗎?」

「什麼?」她沒听懂他的意思。

「我想知道這屋子的一切是不是跟你小的時候一樣?」

她頷首,「差不多一樣,這是家母的布置。」

「你母親……布置的?」他心酸酸的問道。

「嗯……我媽,是我爸的續弦。」她開始說著自己家里的事。

「續弦,那就是繼母?她待你好不好?」

他的母親──楊由蘭,就是她的繼母,曾經在這屋里生活過,他看著這個母親住餅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

「很好,她是一個好妻子,也是一個好母親,她待我應該就像待她自己的孩子一樣。」

待她猶如自己的孩子,多麼諷刺性的一句話。

「她有自己的孩子嗎?」

「听我媽說有。」

「她自己的孩子呢?」

「留在她丈夫的身邊,听說她以前的夫家非常有錢,不過丈夫和小泵待她極不好,丈夫又有外遇,所以她忍無可忍,才會與丈夫離婚。」

「丈夫及小泵待她極不好,丈夫有外遇……她是這麼跟你說的?」他不敢相信。

「嗯!我媽是一個可愛的母親,待我父親很溫柔,跟我像朋友般的相處,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

她說得喜孜孜,他听得恨之入骨。

「你從來沒有想過你繼母可能傷害了她原來的家庭?」

她有片刻的詫異,「我沒想這麼多,我爸跟我媽感情一向很好,幾乎不曾听過他們談論過去的事,我也不曾細問,我想也許我媽的前夫再娶了也不一定。」

他冷笑,譏諷道︰「是呀,或許和你們同樣過著快樂的生活。」

「有什麼問題嗎?听你的語氣好像認識他們。」她狐疑的看著他。

「沒什麼。你還是持續和他見面對不對?」他轉移話題問道。

她可以看出他眼里閃過的嚴峻神情,知道自己不能欺騙他,只好點點頭,「是的,我還是和張韜持續見面。」

「過來。」他朝她伸出長臂,對她發出邀請的訊息。

他結實的胸膛散發出威武的男子氣概,她只有片刻遲疑,然後走向他,他拉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臉頰偎靠在他心髒的位置,清楚地听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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