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敢這麼做,你最好別激我。」柯艾迪咆哮道。
「我當然知道你敢做,可惜我和晏然明天就要結婚了,你的指控只會讓媒體解讀成一則浪漫的邂逅,而我當時在荷爾蒙的作祟下,情不自禁地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如何?你說,會不會有媒體不識相的報導負面消息呢?」南諾言淡然回答。
「我們不相信!」摩拉反駁。
「哼!少來了,你不可能娶這個窮酸的小花。」柯艾迪也道。
「是嗎?那麼,明天歡迎你們來觀禮,你們是辛晏然在巴里島的朋友,可以代表女方出席婚宴;我的婚禮很簡單,你們來湊熱鬧,我和晏然將會很高興。」
柯艾迪這時松開抓住辛晏然手臂的手。「我們明天一定會到場臂禮,要是你敢耍老子,我會把那件事加油添醋地說出去,到時候可不是一、兩百萬能擺平的。」
柯艾迪和摩拉走後,辛晏然冷厲地看著他。「他們已經走遠,你可以停止假裝了。」
「我假裝!?你這個沒心肝的女人,你很清楚他們真的會召開記者會。」
「我可以告訴媒體記者,我當年並沒有被強暴。」
「誰會相信你的話?」他實際地道出重點。
「我——」
「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嗎?」
「給他們錢,我再慢慢還你。」
「你已經欠我夠多錢了,就算再次替你充凱子又如何?他們是個無論你怎麼填都填不滿的無底洞。」
他古銅色的臉龐充滿了力量,黑眸冷峻地看著她。
「總之,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堅持地說道。
「是嗎?即使為了我的財富和優渥的生活條件也不嗎?」
「我恨你,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嫁給你?何況你也恨我,兩個相恨的人是不會有幸福可言的。」她悶悶地道。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只好被迫殺了他們。」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當然這不是真的,他只是要嚇唬她罷了。
她倒抽了一口氣。「你不是真心的。」
「信不信由你。」他平靜地道。「我已經厭倦一再向你解釋了。」
辛晏然迷惑地看著他。「沒有道理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大可把我一腳踢開或是交給柯艾迪,我只是個小乞丐,而你家財萬貫,你不需要當烈士,犧牲一生的幸福。」
他的臉龐線條依舊僵硬,眼神深不可測。
「誰說我在這樁婚姻里一點好處也沒有?至少我想要你,渴望得到你。」
「殺了我也不會答應。」她有些心慌意亂。
「不管你答不答應,現在立刻和我回中途之家。」
但是這一切並不是辛晏然可以控制的,四年前,她造了一個因,現在結了果,豈有逃月兌的機會。
柯艾迪和摩拉一早便通知一群媒體記者造訪醫院人人皆抱著看好戲的心情。
是的,南諾言在社交界素來以人格完美、慈善的形象聞名五大洲,一個沒有瑕疵的人對與媒體而言,幾乎等于索然無味的代名詞,畢竟人性光輝總是敵不過花花大少的新聞有賣點。
辛晏然渾身顫抖著,為著門外熱鬧非凡的人群不知所措。
這時,王皓走進她的房間,疑惑地問︰「怎麼回事?」
她不知該從何解釋起。「南……醫師在這里嗎?」
「他在他房里。」
「他沒有出來應付外頭那些人?」她知道南諾言是故意的,他要她收拾這一團混亂。她遲疑一下,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里?」
「找南醫師。」
她站在走廊上,筆直地往南諾言的臥室走去,好在杰克森太太嚴禁眾媒體上二樓,否則她不認為她能招架得住這一切紛亂。
她在他的門外站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敲門,心里怦怦直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進來。」好像知道是她敲門,屋內的他連問都沒問就叫她進入。
南諾言優雅地坐在窗邊的橫木上,倚著窗欞看著窗外的初陽,他一直沒有開口問她的來意。
辛晏然深呼吸了一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我……」但她還是猶豫了。
倏地,他猛一回頭。「說下去。」
她被他嚇了一跳,也被他那銳利的眼神看得頗不自在。「我想——可能需要你出面才能平息這場可笑的鬧劇。」
「哦?我說過,我不可能再為你那兩位巴里島的老朋友填補無底洞,給他們的錢不如替醫院里可憐的病童買藥。」他不慍不火地道。
她垂下頭,咬咬下唇。「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辦法我已經告訴你了,四年前你拖我下水的。解鈴還需系鈴人,現在該是你為過去所捏造的事補償我的時候,如果我今日為了你惹上丑聞,我相信你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
「我——我答應嫁給你。」她輕聲道。
「很好,你不但可以月兌離貧窮,更可以因此躍升貴婦人之級,你將要嫁的丈夫是全世界的富賈名流之一,而且是非常富有的一位。」他繞到她面前,輕輕托起她的下顎。
「至少我很誠實,我從沒假裝愛上你,而且你也一直知道我根本不喜歡你。」她反擊道。
「這是公平的,因為我也不愛你。」他殘忍地回道。
「既是如此,你又為什麼要娶我?」
「我雖不愛你,但我渴望你的身體,我是很少有渴望的人。」
「而我卻一點也不渴望你。」她胡亂回話,未經世事的她,哪里懂得什麼叫渴望?
他冷冷地看著她。「我不在乎,但是你得躺在我的床上盡義務。」
她喪氣極了,時勢所迫令人沮喪。
「我會盡量忍受。」事到如今,不認命也不行了。
她的話引來南諾言的嗤笑。「很好,我不在乎你喜不喜歡做那件事,但是你必須配合我的‘性趣’。」
「你可以出去找別人。」
「謝謝你的大方,這道免死金牌我會牢記在心,有一天我想我會用得到。」
「現在呢?該怎麼做?」她知道一樓的媒體記者早已沒有耐心等下去了。
他沉默了半晌。
「我會同志樓下那些不速之客到聖母天主堂觀禮,而你……杰克森太太和珊珊會陪你到時尚街挑選現成的禮服,珊珊對衣服有不錯的品味,她會幫助你。」
「那你呢?」
「我們在聖母天主堂會合,我會在你出現前滿足媒體的好奇心。」
天氣不錯,珊珊為辛晏然挑的禮服不是傳統的白色,而是象牙白的緞面禮服。領口優雅的設計,恰好襯托出她美好的頸項弧度。
因為時間緊迫,辛晏然的身上並未佩戴任何首飾,只除了四年前他給她的「薔薇新娘」。
送她出閣的是南諾言的指導教授,他恰巧今天也到巴黎參加醫學會議,十分鐘前他們才被介紹認識。王皓是伴郎,珊珊是伴娘,新郎就在紅毯的另一端。
辛晏然開始向前走,不敢直視南諾言,他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裝,好看極了;很快地,她被帶到他身旁。
她顫抖地將誓言說出,而他也堅定地說出他的誓言。然後,新郎新娘互吻,結束了這場夢幻的婚禮。
他是怎麼辦到的?她無法將一切程序連貫起來,她甚至忘了他何時將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應媒體要求,他們站在教堂前院讓記者們拍照,盡情捕捉新郎、新娘臉上的虛情假意。
一場戲快近尾聲時,柯艾迪和摩拉擠向辛晏然。
「你穿上這件禮服一點也不像小乞丐,倒像一位美麗的異國公主。」摩拉偏著頭看她。
「這是一場荒謬至極的婚禮,我仍不相信這是真的,現場太多錯愕的表情,不過我會按兵不動,先不掀你們的底。畢竟你丈夫實在太有錢了,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可不想死于非命。放心好了,下午我和摩拉就要回巴里島了,暫時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柯艾迪故作好心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