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緊張,「我不會跳。」
「我教你。」
「我會出糗,你別讓我丟人。」
兩人進了舞池,音樂正放著華爾茲舞曲。「慢舞很好學,你跟著我跳,很容易便可以進入情況。」
便末教貴很會帶人,南沙涼子很快便抓到了竅門。
「你說吉川聖子的情敵今晚也會來,人呢?」南沙涼子問。
「還沒到,有一個人等得比你更心急。」
「你是不是騙我?」
「我不確定她是不是會來,純粹是猜測。她唯一的哥哥已經來了,在吧台和調酒師聊天的那個人就是吉川聖子的前夫,也是姚鏡桐的哥哥。」
南沙涼子看了姚仲文一眼。「他已經被排除涉案可能,不在我們的調查範圍。」
「嘿,她來了,真酷,還帶了個男伴。」
兩人視線往同個方向鎖定。「男的是誰?」
「諾風最頭痛的情敵,大概是姚鏡桐的初戀情人。」他露出一抹笑容。
「你笑什麼?」南沙涼子仰頭問道。
「有好戲可看了。」
「什麼好戲?」
「愛情三角……不!愛情四角錯。」
「在東京,姚氏的員工只有幾百人,北海道總公司人比較多。」姚鏡桐向方爾叢介紹。
「一般人通常會將總公司設在東京,你們姚氏卻例外。」
「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姚氏了。當初我父親是在北海道發跡的,他對北海道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所以他將總公司設在北海道。」她為方爾叢解釋原委。
「你帶我來這里不怕遇見他嗎?」
「不怕。」她口是心非地道。
方爾叢笑著。「我不相信。」
「我和他已經毫無關系,就算見了面也是陌生人。」
「你真能這麼冷靜?」方爾叢十分狐疑。
「試試看,總不能躲他一輩子吧!」
方爾叢突然摟住她的腰。「考題出現了,繼續看著我,臉上露出甜笑,愈沉醉愈好。」
姚鏡桐照著方爾叢的交代做。
「我今晚不是來跳舞,是專程陪你來演這出戲的。」方爾叢將她摟得更緊。「放心,我的病擁抱並不會傳染的。」
當然,他們的這個舉動完全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南諾風已向他們的方向投注了殺人的目光。
舞池里翩翩舞影,阿部理惠朝著心不在焉的南諾風道︰「南先生,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哩!」
好乏味的問題,好乏味的女人。「你要的答案隨便找個巨龍銀行集團信托部的人都可以回答你。」他的眉頭彎成一道不耐煩的弧度。
「你真酷,是我認識的男人里最酷的一個。」阿部理惠雙手嫵媚地攀在他的肩上,仰著頭微啟朱唇。
「那是因為你認識的人或許不夠多。」他銳利地反譏。
「要征服你一定很難對不對?」她千嬌百媚地暗示。
南諾風似笑非笑地答︰「要看對象是誰。」
「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
他帶著她在舞池里轉圈子,想要讓姚鏡桐從每一個角度看見他和阿部理惠。
「你很漂亮。」他打量著她的臉。
「漂亮,是征服你的條件之一嗎?」她逗弄著他的背肌。
「你說呢?」看來明天一早,他得查查這個大膽的阿部理惠是什麼來路。
對付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他一向言詞閃爍。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她聳聳肩。
「既然我們都說不出答案,那麼就停止討論這個話題吧!」他敷衍了事以求清靜。今夜他只對姚鏡桐和方爾叢的一舉一動有興趣。
「你在看誰?」她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
「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她朝他盯著的方向看去。「他們是誰?那個女人又是誰?」
「我的女人。」南諾風眼中閃過一道異樣光芒。
阿部理惠吃了一驚。「她征服你了嗎?」
「你的問題真多。」他漫不經心的回答。
「請你回答我。」
「是的!」他的語氣堅定。
「你愛上那個女人了嗎?」她覺得他不是會輕易付出愛的男人。
「這個答案,我現在只想放在心里,只想第一個讓你知道。如果你接近我是另有目的,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他坦率地道。
「你很特別。」她的心有股挫敗感油然而升。
「我已經知道了。」
「那個女人也很特別嗎?」
南諾風點點頭。「她很耐人尋味。」
「我倒覺得她很普通。」她嗤聲道。
「通常……同性都是相斥的。」南諾風拉開她放在他肩上的手,轉身要離去。
「你要走了嗎?」
「你慢慢玩吧!我要去追她了。」他看見姚鏡桐和方爾叢離開了舞池。
阿部理惠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下定決心。「只要你們一天沒結婚,我就一天不放棄。」
「對不起,害你舞沒跳成。」
「不要緊,在冬日的月下散步也不錯,雪好不容易停了。」方爾叢抬頭望著明月。
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不但常感到疲倦,而且身體也開始長一些怪東西。
「我到了,你不用送我進去。」
「好。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覺得特別累。」他嘆了一口氣。
「明天我陪你到醫院去作治療。」
他猶豫著,並未回答。
「你答應過我的事不能黃牛哦!」姚鏡桐不打算讓他逃避。
他只好點點頭。
「我等你上了計程車再進去。」
方爾叢笑了笑。「不會有人對我這種愛滋病患者動手動腳的,就算我身上的錢擺著讓他們拿,大概也不會有人敢踫我一下。」最近,他總是一自嘲來娛人。
姚鏡桐目送方爾叢上車後,才轉身回住處。
姚氏證券從前替遠來的員工蓋了不少宿舍,恰巧有空房,她在東京倒也方便,暫住其中一間。
姚仲文因為住不慣員工宿舍,所以選擇了離公司不遠的飯店,恰巧就是吉川聖子命案發生的飯店。他認為自己很坦然,不怕聖子的鬼魂找上他,他還很想問她,究竟是誰殺了她。
姚鏡桐緩緩地走著,來到宿舍門口,她掏出員工宿舍的鎖匙正要開門,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臉色瞬間刷白如紙。
她看見南諾風就站在鐵門旁,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不願意看見我嗎?我不是鬼魂,你不需要這麼驚訝,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和方爾叢才是,我看見你剛才送他上了計程車。」他的藍眸銳利如刀。
她僵硬著身體,力求鎮定。「我沒有不願意看到你,只是很驚訝,我記得你上次在新宿之夢告訴我不會再找我,除非是我心甘情願。」
「是嗎?」他笑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姚鏡桐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驚慌。「我也覺得我們可以做朋友。」
「朋友?我不會用這個字眼形容我們之間的關系。」
「你想怎樣?」她的心狂跳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像是讀出了她的心思,他坦白的說︰「是的,我想做那件事。」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別想擺月兌我。」
恐懼吞噬了她。「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
「沒有嗎?總之,我準備與你糾纏一輩子。」
姚鏡桐顫抖地掙扎著。「不要這樣對我。」
他緊抓住她的手肘,將她拖上他停在角落的奔馳車。
「我仍然渴望你,而且比以前更加渴望。」他粗嘎地道。
「我……討厭你的踫觸。」她口是心非的叫喊。
南諾風冷酷地看著她,表情里混合著復雜的情緒。
他將他十分亢奮的貼近她。「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你敢公然在東京街道上做那種事。」她嘗試要推開他。
「我不敢嗎?哈哈!我想,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