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你要我再娶,我會考慮,不過我有個條件。」他不想宮闈弄得腥風血雨。
「什麼條件?」
「我的事請母後別介入,我的孩子不做皇帝是附帶條件。」朱序濤有他的用意。
「濤兒……」郭太後大驚。
「母後,這是要我再娶的條件。」他嚴肅的說。
「濤兒,你這是何苦?哀家沒有說要硬奪,只是若沒有其他人選,我才……」
「母後,我的兒子不做皇帝。」朱序濤再說一遍。
「好、好、好,你的兒子不做皇帝。不過,你倒給我說個時間,什麼時候可以讓我‘認識’你的兒子啊?」郭太後深請自己兒子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只得以退為進,先求兒子再娶,再論其他。畢竟,坐不坐得上大位得看天命。
第三章
晚膳後,紀晚櫻一個人在花園里散步,月色皎潔、微風徐來。她要回房休息時遇上杜香椿,和她同行的還有朱序濤,以及另一名著正式服裝的女子,這名女子盯著她猛看。杜香椿熱情的叫她,她只是站在原地回以一笑。杜香椿並不以此滿足,她大剌剌地沖向紀晚櫻,將她往朱序濤的方向拉。
「跟你介紹大名鼎鼎的爪哇國公主,你看看她是不是和我形容的一樣刁蠻。」
朝露聞言,不平的大嚷︰「杜香椿,誰刁蠻來著?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師哥你已經認識了,我就不再介紹。師哥,紀晚櫻紀姑娘我也不用介紹了對不對?」
朱序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
「王爺高高在上,怎麼可能認識一個平凡的女客人?」朝露臭著臉道。
「師哥,你快點告訴雞爪公主你認識晚櫻,她是你的小姨子耶!」香椿催促道。
朝露嘟起嘴。「王爺,你看她啦,又叫我雞爪公主。」
「爪哇和雞爪差不多啦,反正大家都知道我說的人是你,而且你的生肖也屬雞嘛!」杜香椿挑釁。
「杜香椿!你太過分了。」朝露氣得雙手叉腰。
朱序濤出聲制止︰「好了,你們兩人都閉嘴。」
紀晚櫻轉身往來處走,既然回不了房,她可以去看看杳兒睡了沒。
朱序濤看紀晚櫻離去的身影,飄逸的姿態在月光下美得令人屏息。
「晚櫻,等等我啊!晚櫻,等等我嘛!」杜香椿在她身後叫嚷著。
翌日一早,紀晚櫻獨自去上墳,她上回跟著杜香椿去過一次,並不難尋。
一路直走上山頭,她心里想著要向姐姐說的話。不意在走近紀晚嫻的墳時,瞧見朱序濤也在墳前。
「人在時不好好珍惜,人走了就算懷念也于事無補。」紀晚櫻將香燭和水果、糕點擱在墳前,點了香往墳上拜了又拜,然後把香插上,嘆了一口氣。
半響之後,朱序濤才說︰「你怎麼知道我不珍惜她?」
「若是珍惜,姐姐為何會躺在這冰冷的黃土之下?」她相信這就是鐵證。
他像是自問又像是解釋地說︰「珍惜她就能改變事實嗎?」
紀晚櫻忍不住指控︰「如果姐姐不是因為郁郁寡歡,她就不會這麼早死。」
他哼了聲。「你懂什麼?你親眼看見我們倆相處嗎?不過是道听途說,憑什麼指責我?」
紀晚櫻仰首打量他,仿佛在試著了解他。「要教一個王爺討妻子歡心,根本不可能吧?」
他皺眉。「你是以什麼身份跟立場來問我這個問題?」
紀晚櫻一時語塞。是啊,她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問他?小姨子嗎?還是一個無聊的女人?
「行得正的人就不怕人問。」她心虛地道。
「你以為夫妻之間一個人痛苦,另一人會快樂嗎?」朱序濤反問她。
紀晚櫻顯得有些倉皇。「我想這要問王爺自己了,姐姐已經去世,你和姐姐之間到底是誰辜負誰,只有你知道。」
他嗤笑。「听你的語氣,好像已判定是我辜負了晚嫻。」
她一愣。「晚櫻不敢。」
「不敢嗎?我看你是什麼事都敢做啊。」朱序濤忽然微笑。
「王爺——」
「好了,別把我當瘟神,看見我不用急著回避。」
「我沒有……」
朱序濤斂住笑,定定地審視她。「我知道你對我沒有什麼好感,不過我不在乎。」
「王爺,請你別趕我走。」她怕他真會這麼做。
朱序濤惡意的說︰「這得看你的態度了,我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哀求我是沒有用的。」
紀晚櫻咬了咬下唇,「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他看著她的目光中雜著一抹教人覺得莫測高深的詭譎。「我還在想,讓你留在王府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她不解。
「王府里的每一個人都有他的作用,連奴僕都有他們的責任要負擔,你呢?」他挑眉問道。
「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她真的越听越迷糊。
「很簡單,你說你要留在王府,可王府不養閑人,你不思貢獻、只想白吃白住,不是很奇怪嗎?」朱序濤故意刁難她,因為她對他的輕視讓他心里不甚舒坦。
「我可以照顧杳兒。」這是她留下的目的。
「杳兒有女乃娘照顧,你不曾生養過孩子,有女乃水可以喂養杳兒嗎?」他問得很直接。
紀晚櫻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沒有。」
「你以為本王是呆子嗎?花銀子請兩名女乃娘照顧杳兒,哪還需要你?」
紀晚櫻接不上話,朱序濤說的話每一句都是那麼的有道理,她無法反駁。
「回去想想你能為王府或本王做什麼,有求于人就要有自覺,不要等別人開口。」他這麼說是要提醒她,做人身段要低、要軟,尤其在他面前。女人不能太好強,他受不了。
「晚櫻會好好想想。」她當場不知該如何回應。
「走吧,時候不早了。」朱序濤往拴馬處走去。
「我想再待一會兒。」她要跟姐姐多說幾句話。
他沒再理會她,只道︰「隨便你!」
倔強的女人最後往往只是自己吃苦,有的時候得讓她嘗嘗苦頭,這也是馴服她的妙方。是的,馴服。他想馴服紀晚櫻,讓她像所有女人一樣,一見著他便會化為似水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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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潁浪怕紀晚櫻在王府受委屈,特別拜托張潮舟替他探風聲。
「听說三王爺府近日來了位女嬌客?」張潮舟自然地開口問朱序濤。
朱序濤平日和張潮舟只是點頭之交,所以對他主動打听消息的行徑有些訝然。「你想問什麼?」
「小闢與紀姑娘是舊識,多年不見,不知她可好?」張潮舟對于這個三王爺一向是采取保持距離的策略,人說伴君如伴虎,這三王爺雖非一國之君,但也差不多,比當朝聖上還難相處。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湖南來的狀元。」
「王爺還記得小臣的籍貫,小臣受寵若驚。」張潮舟誠懇地道。
「紀晚櫻乃本王亡妻的親妹子,現下確實是在本王府邸作客。」朱序濤心高氣傲,但對于各屆狀元心底仍有一絲敬佩,畢竟十年寒窗苦讀,能中狀元還得有些真本事。
「王爺可否允許小臣改日至王府與紀姑娘一晤?」
朱序濤頓了一下。「有何不可?以後你大可自由進出本王府邸,想見哪位姑娘就見哪位姑娘。」說完,他便不慌不忙的離去。
留在原地的張潮舟,緊張得一身冷汗。
見張潮舟回到尚書府,程潁浪立刻問道︰「怎樣,三王爺可有刁難你?」
「沒有,這種小事三王爺是不管的,是咱們倆白擔心了。」張潮舟搖頭一笑。
「真的?」程潁浪沒想到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