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吧!一半一半啦!」她似是而非地道。
「你這個殘忍的女人。」他的心隱隱抽痛著。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真。「逗你的啦!他是我哥哥。」
「他是你哥哥?」司徒衡拿起相框,仔細看了影中人一眼,想要尋找兩人相似的地方。
「霍正嵐!你休想唬我,你姓魏,他姓霍,這算哪門子的兄妹?」他的火氣又上來了。
「是真的啦!我跟媽媽姓,哥哥跟爸爸姓,若你不信可以去問水靈姊,水靈姊是我未來的嫂子,你總認識水靈姊吧!」
妒火中燒的男人,心智通常降到零點。
「他就是水靈的未婚夫?」司徒衡這才笑逐顏開。
「春天來時他們就要結婚了。」
「你哥哥反對我們的婚事?」
「我還不確定,如果讓他知道我們做了那件事,他一定會打斷我的腿。」她低說。
「不會吧!他應該能接受西方的開放觀念。」
「不!相反的,我哥很八股,也很傳統。過就算他答應又如何?是我對做司徒太太這件事沒有興趣。」
「為什麼?有很多人擠破頭要爭這個位置,剛才你也看到了不是嗎?」他不明白,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我寧願拱手讓人。」她忍痛說道……你真的……很難捉模。」一陣失落感襲上他心頭。
「楊星的事你真的應該好好處理,浪花姊對她挺放不下心的。」
「你和浪花談過了?」
魏醒柔點點,依著窗戶玻璃呵著氣,然後在玻璃上畫著星星、月亮、太陽。
「浪花姊一直都想說服我嫁給你,她真的很無私,換成是我恐怕很難做到。」
「很難做到嗎?你剛才說過要把我拱手讓人的。」
他搬了一塊磚頭砸痛了她的腳,卻惹來她的噗哧一笑。「你不會明白的,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是什麼?」他可以給她全世界。
「愛,很簡單的一個字,對你而言卻是最難辦到的。」她根本不奢望。
「我承認我很在乎你。」
「這是不夠的,我很貪心,我要真愛,否則寧可什麼也不要。」她又在窗玻璃上呵出另一片迷蒙,寫下一個愛字。「你走吧!」她傷心的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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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我幾包白粉,三包根本不夠。」
「楊星,你不要得寸進尺,強尼叔叔是看在你對這次任務的貢獻,多給了你一包白粉,最近貨源被切斷了好幾條,三包已經夠你撐半個月了。」
「那下半個月呢?我有錢,你替我告訴強尼叔叔,錢不是問題。」楊星已經上了毒癮,也上了賊船,怎麼樣也擺月兌不了。
「你有錢,強尼叔叔比你更有錢。」
「小曾,幫我一下忙,沒有人會嫌錢多的,我要更多的白粉,否則我會死。」
「你死不死是你家的事,強尼叔叔只擔心他的計劃進行得順不順利。」
「小曾,我想見強尼叔叔,你替我安排一下如何?」
見面三分情,楊星有把握能替自己多求幾包白粉。
「你的癮頭怎麼這麼大,比起一般人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上次見到你時,你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的你,誰都看得出你是吸毒的人。」
她狂野地哈哈大笑,她就是要自甘墜落、自我放逐,反正她已經是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我本來就是吸毒的人,有什麼好怕讓人知道的?」
「你最好小心點,別被警察給盯上了。」
「我沒那麼倒楣。」
「除了警察,還得小心被線民出賣。」
「哎喲!安啦,我又不是在下流階層活動,沒那麼多忌諱啦!你還是趕緊替我安排見強尼叔叔要緊。」
有錢能使鬼推磨,楊星拿出支票,寫了五位數字遞給小曾。「這是頭款,事成之後還有尾款。」
小曾果然是見錢眼開,立刻著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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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阿衡,幫我找找楊星。)卓浪花在電話那頭著急地懇求。
「楊星怎麼了?」
(楊星失蹤半個多月了,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全不見蹤影。)
「她父親那里呢?」
(問過了,他也沒她的消息。怎麼辦,我可急死了。)卓浪花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了。
「先別慌,她以前也常鬧失蹤的,或許這次她只是想嚇嚇你,和你開個玩笑。」司徒衡不想徒增她的擔心。
(不可能,楊星跟我住在一起時一向很乖的,她知道我膽子小,不會用這種方式嚇我,而且成年以後她就再也不曾玩失蹤的游戲了。)
「你報警了嗎?」
(還沒,我想听听你的意見。)
「趕快報警。」掛上卓浪花的電話後,司徒衡立即撥了齊賽白的行動電話,兩人約在金陵繡坊踫面。
沒多久,司徒衡和齊賽白便已到了金陵繡坊。
「楊星在台灣沒什麼熟朋友,應該不會跑到朋友家才是。」卓浪花很肯定地說。
「她失蹤前,你們之間有過爭執嗎?」齊賽白問。
卓浪花說︰「失蹤之前是沒有,但她剛來台灣時曾經發生過一次激烈的爭吵。」
「那應該與她的失蹤沒有直接的關系。」齊賽白簡單的下了一個結論。「你翻過她的行李箱了嗎?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紀錄或是人名、地點的?」
「我找過了,沒有什麼可疑的線索,連護照都遺留在酒店里,這也是最擔心的,她要跟我嘔氣離開,說什麼也會把護照帶在身上的。」
「這表示楊星還留在台灣,那麼誰是最後一個看到楊星的酒店服務生?」司徒衡問。
「她是晚上離開的,泊車小弟說楊星告訴他,她要出去散散心,幾天才會回來,可是半個月過去了,她連一通報平安的電話也沒有。」
「只要帶一張信用卡和一本地圖,天涯海角她都有可能會去。」齊賽白分析道︰「我用我的人脈替你找找看。」
「謝謝你們,尤其是阿衡,在楊星那樣對待你之後你還能為她做這麼多事。」
「我不是為楊星做的,我是為你做的,你一直是我很好的朋友,有一個人常常在我面前歌頌你的無私。」
卓浪花當然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魏醒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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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星這個人就好像突然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完全不見蹤影。
卓浪花為了這個女兒哭成淚人兒,也為了這個女兒與女兒的生父在睽違十七年後首度在台北重相逢。
物換星移之下,人事竟已全非。
楊燕冀,楊星的生父,卓浪花的初戀情人,至今未婚。雖然才不過五十歲的年紀,已是個滿頭銀發的人,為了他們唯一的女兒,他們對坐在金陵銹坊的餐廳里。
「對不起!我把女兒搞丟了。」卓浪花見到生命中曾經最熟悉的男人,忍了好久的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
「星兒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是你可以看得住的,連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見得對她有影響力。」楊燕冀安慰著眼前他最愛的女人,也是唯一深愛過的女人。
「都怪我。」卓浪花又開始自責了。
「不!該怪的人是我,我沒有給星兒一個完整的家,她不是缺乏父親的愛,就是缺乏母親的愛。」
楊燕冀換了個位置,輕攬著卓浪花的肩膀,讓她依偎在他的懷里。
「是我倔強不願意跟你到阿拉伯的,是我好強不願意妥協的,我才是那個大錯特錯的人。」卓浪花哀傷的承認。
「如果當年我不要那麼好勝、好面子,如果我能放段求你嫁給我,今天我們就不會有這麼多悔恨了。」
要兩個一心想主宰對方的人認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愛的兩人,曾經用過最高的姿態來傷害對方的自尊心,而今夜為了心愛的女兒,才打開心窗;雖然已不見青春,不過,只要有個開始,也算是一種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