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山莊 第12頁

"最好氣死她,可惜不死。"他無所謂地說。

"怎麼?你也是這麼討厭她。"商商料到李非同小舟一樣都不喜歡魯心蘭。

"那女人無趣極了,除了箏彈得不錯之外,在我眼里差不多是沒啥優點了,真弄不懂之玄爺干嘛之前把她捧上青天。"李非找了塊蔭涼快處臥著。

"你不覺得她長得很美嗎?"這是實話,或許容貌的美麗也是吸引人的利器之一。

"美貌不是唯一愛不釋手的原因,所以之玄爺最後還是恢復清醒,明智地退了婚。"想到當年魯心蘭獲退婚消息時候淚水決堤一如長江水的模樣,他就覺得好玩,頤指氣使的模樣收斂了許多天。

"哦——將來你不也是挑個美姑娘娶嗎?難不成你能細究姑娘家的內涵?"她故意逗他。

他想了想後說︰"起碼要找個像我一樣玩心重的姑娘,可以陪著我四處游玩。不過一一若是像你一樣愛笑。好脾氣的美姑娘,我也可以接受啦。"

商商被他的話逗得笑聲連連。

※※※

碧雪終于鼓起了勇氣來找李標住的別苑。

見他一人在別苑的空地里月下練劍,被他練劍的專注模樣所折服。

"誰?"突然,他停住劍器,厲聲問。

"李總管。"碧雪移動步子,站在月光下。

李標見是碧雪姑娘,也不好意思起來。孤男寡女在夜里獨處,是不合禮教的。再加上之玄爺日前提過要幫他說的那間親事,女主人正是站在他眼前的姑娘,更是使他不知所措。

"碧雪姑娘,有事嗎?"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十足的像個呆子。

"李總管常在月下練劍嗎?"她決定先與李標閑聊幾句,再問他關于扎木卿的事。

"嗯!就著月光,亮度正好,若是踫上月初或是月末,月亮只是上弦或是下弦是時,我也會點著油燈練劍,不勤練可不行,會退步。"李標靦腆地模著頭,眼楮不知往哪看好,右手持著劍,生硬地站著。

對于女人,李標一點經驗也沒有,跟著主子的這些年,也看著主子為著情愛快樂過、痛苦過、痴狂過、心碎過。曾經,他怕極了那種令人百轉千回,浪里來,風里去,心坎里揪他緊緊地男歡女愛,他的之玄爺可以說是給了他十分恐懼感情的第一印象,所以在她的想法里,女人還是盡量少踫為妙,以免萬劫不復。

如今,之玄爺既然作了提議,他也不是抗拒,心里想著隨緣些,能得到也是挺好的。

"我……我看你平常挺忙的,好像很少見著你停下來休息一下,你都不覺得嗎?"碧雪想問的,才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她實在開不了口,特地避開白天人多的時候來找李標就是怕人看見,沒想到就算是逮著了這樣的機會,她還是不敢開口。

"我練劍就是休息的時間,算是運動,姑娘今夜逛到我這來,想必是出來賞月?"他收起劍入劍鞘。

"嗯!出來散散步。"碧雪說著謊,心虛地低垂著頭,那模樣看在李標眼里甚至羞柔。

"莊里確有許多地方可以散步的。"他認同道。

"晚了……我該回去了。"她說完轉身要往回走。

李標追了出去,"姑娘,我送你回去吧,雖是自己家,夜里一個人走總不好。"

碧雪沒有反對,讓李標陪著走回別苑。

經過芙蓉苑時,恰巧踫到扎木卿由苑里走出來。

"李總管這麼好心情陪碧雪姑娘散步。"扎木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

碧雪見著是心上人,把頭垂的更低,听見心上人的聲音,心頭怦怦地跳著。

"碧雪姑娘散步到我那去,我陪她走一程。札木公子正要出去?"李標謹慎地問。

"屋里好悶,睡不著,四處晃晃。"扎木卿自以為瀟灑地說。

"教主睡了沒有?"李標順口問。

"伯父剛入睡吧,總管找我伯父有事?"

"沒啥大事,只是前日听札本教主說起你們離去的時候想帶走二十頭駿馬,想知道你們何時準備起程?"

碧雪听到這話題,耳朵立刻豎起。

"哦!這事要請求伯父的意見,我也不清楚。"扎木卿有所保留的回答。

"好吧!明日我問問扎木教。扎木公子,不打擾你散心,告辭!"李標客氣地告辭,領著碧雪往東走去。

經過這一回,碧雪的心沉到谷底,剛才分明不見扎木公子住她身上瞧上一眼,就算知道他離去的時間又如何呢?難道要她厚顏無恥纏著人家不放嗎?

走在身旁的李標,根本不知碧雪的心事,只當她是害羞的女孩,而且他很喜歡這種安靜地散步的感覺,舒服極了。

※※※

杜商商並沒有刻意向鄭之玄提起那日魯心蘭找上她的事,一是覺得沒有必要,二來因為她是向來不愛嚼舌根的人。

但是鄭之玄還是知道了那天的事,這當然是李非告訴他的。

之玄不知道商商的感覺,李非說了來龍去脈後,他在一處花叢下找到了她,手里捧著書卷,還是一副悠閑的模樣,他在心里懷疑著,到底有什麼事是能引起她的情緒的?

他也和她一起坐在這里。"這些枯葉、花尸倒是比家里的軟墊子更能留住你。

她把書卷擱在膝上,側著身子靠在樹旁看著他。

她好想摘下他的面具,看看他的模樣,但卻停了下來,怕惹著他不高興。

"這里是我的小書房,我可以在這里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譬如,想想事、做做白日夢,看看書、或是嘆嘆氣,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只除了卞小舟和李非的偶然到來訪之外,她在心里補充道。

"嘆氣?什麼事會令你想要嘆氣?"他追著問。

"你"

"我?"

他點點頭。"是啊!為你嘆氣。"

他急了,不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心慌的以為她快失去她了。

"是不是心蘭那天找上你,說了那些莫明其妙的話?"他正要解釋。

"魯姑娘的事?嗅!我想她大概對我十分好奇吧,所以想看看我的模樣。"

"結果,給了你很多難堪。"他幫她說完。

她轉動著的眼珠,笑著說︰"肯定會難堪的,那麼美的姑娘,居然是我這鄉下土包子的手下敗將,不氣炸她才怪呢,說兩句是很正常的。"她不以為然地說。

"你不生氣?"

"當然不!"她堅定地搖搖頭。

"那我是窮緊張羅?"他放松心情地說。他心里早已知道自己娶的妻子不同于一般的人,卻沒想到竟是個不吃醋的女人,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這麼說來……爺是希望我氣得滿頭冒煙羅?"她開始敢同他開玩笑了,這是前所未有的。

"又是叫爺,我的名字很難听是吧?再听你叫爺,我可要好好懲罰你。"他半是認真半是玩開笑的說,目前是要糾正妻子的習慣用語。"好吧!之玄、之玄、之玄。可以了吧?我的之玄。"她笑著鑽進他的懷里。

他愛極了她的笑。

"我由花刺子模帶了禮物要送給你,一直放著,總找不著適當機會送給你。"他換了個姿勢,仍摟著她,由懷里掏出的翠玉打造的鳶尾花項鏈,親自為她戴上。

"若是能夠讓我選擇,我情願要別的禮物。"她試探性地說。

"什麼?"他從她的話里嗅出了不尋常。

"我想要看你的容貌。"她輕聲地說。

沉默,很快地降臨在兩人之間。

"今晚,今晚。我答應你,今晚送你這個禮物,但在此之前,讓我有點心理準備。"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他做了承諾。

他緩緩地站起身,離開了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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