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忘了離婚 第50頁

可怕?是啊,好可怕,為了逼退她竟使出這種手段……還以為消滅她的自尊,教她自慚形穢是婆婆唯一的手段,沒想到婆婆比她想的更厲害,至于那個盧欣汸啊,不是對閔鈞無心?不是只當工作伙伴?原來是假的……

迷迷糊糊地,語萱感覺衣服被月兌掉,感覺有人躺到自己身旁……她听見照相機喀嚓喀嚓作響,她的身體被人擺出各種動作……

床變輕了,有人下床,喀的一聲,門開、門關上……四周陷入一片寂靜。

結束了?緊繃的神經松弛,她放任自己跌入黑暗中。

閔鈞在上飛機之前,接到母親傳來的Line,短短一行話——

看看你娶的好女人,拿陸家的錢貼小白臉

然後叮叮叮十幾張照片不斷出現,第一張,陳立嘉抱著語萱睡得很安穩。第二張,陳立嘉被吵醒揉著惺忪睡眼。第三張,陳立嘉把語萱護在身後,第四張、第五張……全是他驚慌失措遮擋照相機的動作。

最後一張,語萱來不及躲,把自己縮在棉被里面。

照片日期,標示著他出國的第一天。

這些照片像一把火,狠狠的燒了他。

他知道語萱與陳立嘉相識相戀五年,他們深愛彼此,他知道他跟語萱的婚姻不是以愛情作為開始,他知道對凌珊珊,語萱心中始終有怨,但是他不知道……語萱會為了和陳立嘉幽會對他說謊。

第一次,他感覺天塌下來。

也許剛開始結婚的成分不純粹,可是他愛上語萱了,她怎麼能夠背叛自己?

他或許沒有花太多時間陪伴她,但他已經想盡辦法滿足她,還是做得不夠嗎?他還是比不上她的陳立嘉?

憤怒排山倒海而來,所有的負面思考接踵而至。

這是他們第一次?或者之前他們藕斷絲連,已經在一起過無數次?她一面在自己面前演著賢妻,一面在外幽會初戀情人?

難怪她不快樂,難怪她總是在公園里面沉思,因為待在家里讓她有罪惡感?因為要順從自己的心和舊愛復合,或留在他身邊享受當貴婦的快樂,二者難以抉擇?

就這樣,十六個小時的飛機,他胡思亂想無法休息,一閉上眼楮,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就不斷在腦海里出現。

下飛機後他沒有回家,直接到阿華面店,他要找到一點點的證據讓自己相信語萱。

但是莊茵華沒有出車禍,她正忙著煮面、招呼客人。

心冷下,短短九天內,嚴重車禍的患者能夠恢復成這個樣子?

語萱說謊……是不爭的事實,他試圖相信,卻是再也不能。

搭上計程車,他滑著手機把那些照片再看幾百次的同時,也割了自己幾百次。

看看你娶的好女人,拿陸家的錢貼小白臉母親的留言讓閔鈞突然想到……他讓計程車司機找到一家銀行停下,他跑進去,在提款機里查詢余額。

出國前他存進二十萬塊,當時里面的余額有將近六十萬,但是現在……只剩下不到十萬塊。

拿錢貼小白臉?她也拿錢供養陳立嘉?

心陷入黑暗泥濘,隨著真相一一浮上水面,閔鈞的怒氣越升越高。

計程車停在自家前,下車,他看見凌珊珊提著兩袋東西在家門口徘徊。

閔鈞看一眼凌珊珊,怒問︰「你要做什麼?」

她深吸氣,幼稚地抬高下巴,將手上的塑膠袋往他眼前提,說︰「我要拿雞蛋去砸你家,因為我發現陳立嘉背著我跑去和莊語萱上床,如果我去砸蛋,你會開除我嗎?」

凌珊珊的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寒著臉回答,「會!」

他的回應讓凌珊珊氣急敗壞,滿臉的憤怒與不甘,她握緊拳頭說︰「好,你護她,莊語萱有本事就永遠不要出門,我看她能在豪宅里面躲多久!」

語萱正在做衣服,但心不在焉,這幾天她不斷模擬各種說法從不同角度切入,她必須說服閔鈞相信自己。

她有證人可以證明媽媽那幾天不在店內,所以她才會心慌意亂以至于被凌珊珊和陳立嘉欺騙。她也找到飯店的監視器,確定當時進入那個房間的除了她和陳立嘉之外,還有凌珊珊,而他們是同時離開飯店的。

這次她決定不再軟弱、不再忍耐,她要當惡媳婦,向丈夫控告婆婆的手段。她也要揭發盧欣汸的可怕,閔鈞那麼聰明,他有足夠人脈,一定可以調查出來是誰推薦陳立嘉進入宇興經紀公司。

她不斷鼓吹自己堅強,鼓吹必須打贏這場仗,因為……為母則強。

她懷孕了,等待兩年的寶寶終于來臨,她會為寶寶布置一個安全環境,即使要她露出獠牙利爪,她也必須這麼做。

閔鈞回到家,砰的一聲摔門而入。

語萱被撞門聲驚嚇到,從書房里面沖出來,在發現不是外人闖入時她松一口氣。

「怎麼了,很累嗎?我還以為是小偷。」她觀察著他的表情,小心說話。

「要偷什麼?偷人嗎?」他諷刺。

戰爭這麼快就開打?她吸氣,慢慢走到他身邊凝聲道︰「閔鈞,有件事我們好好談談。」

「你要談什麼?談我的小妻子如何趁著丈夫出國密會初戀情人?」

他果然知道了,婆婆果然先下手為強。她怕影響他的工作、他的心情,遲遲不敢在電話里告訴閔鈞這件事,沒想到身為母親的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兒子。

「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事?你相信我是那種人?」

「你不會想告訴我,其實照片上的另有其人?怎麼沒早點告訴我,你有個雙胞胎姊妹?」他的冷笑里藏著尖刀,譏誚的口氣不斷朝她砍去。

「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請!」他坐進沙發里,臉上勾著寒冽的笑意,他不知道她有多敏感,不知道他的表情正在一寸寸凌遲她的心。

但她極力壓抑,她要當母親了,不能因為誤會讓孩子失去父親的庇護。

「也許你覺得荒謬,但我不得不告訴你整件事是婆婆和盧欣汸策劃的,在你出國前一天的下午,我接到凌珊珊的電話……」

她試圖用最清楚、最有條理的方式把事情從頭到尾整理一遍,她盡量不加入自己的主觀意見,盡量把所有的疑點點出來,她希望閔鈞能夠厘清問題所在,她講了很久,講得唇舌干涸。

但是她把經過說完後,並沒有听到預期中的回應。

他說的是——「這是你用九天時間編造出來的故事?」他拍拍手,冷言冷語。「很好,很精彩,可以試著改行,也許寫小說比做衣服更適合你。」

凝睇他的眼,她緊緊抓住他的視線,在他的冷嘲熱諷間,語萱明白了……

他完全不信任她,同居六百多個日子,她連他的基礎信任都得不到?

懊怨誰啊?怨自己做得不夠,還是怨自己從未真正進入他的心中?

很不適當地,語萱在這個時候聯想起在抽屜底層找到的婚姻契約書,心髒瞬間四分五裂,一股寒意瞬間竄進她的骨頭里,密密地在她的血液中增長。

怎麼會忘記?他設定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謊言,是她不小心誤判情勢把假戲當成真故事,是她沒給他機會講清楚,就讓自己成為他貨真價實的妻子。

認真說來,他們之間從謊言開始,理所當然該在謊言中結束,信任從來不是這段婚姻關系中的選項。

要怪,就怪自己吧,是她在演沒有對手的獨角戲,是她在舞台上喃喃自語卻自以為精彩萬分,自以為有大把的機會邁入成功結局。

都怪她太固執,都說固執的女人吃虧,她還自負得不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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