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妳的眼楮。"他向她頓過身,修長的指尖抹過她的眼,微微挑起眉。"腫的。"
"是嗎?"雲箏轉過身望向鏡子,"糟了,希望我不要感冒,每次感冒總是從眼楮開始浮腫,接著會體力不支好幾天,還好學校請了新的音樂老師,就快來上課了,要不然……"
"我去洗澡了。"趁著她還沒念完,韋傅東決定先離開比較好,他可不希望老听她像蜜蜂一樣嗡嗡嗡的叫個不停。
太好了,他沒發現。雲箏望著他的背影走進浴室,停住了自己喋喋不休的嘴,吁了一口氣。她抽出了一張面紙抹了抹眼角,希望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她的確是哭了,因為傍晚看到的晝面而感動,尤其當她一個人坐下來回想的時候!包是忍不住那種悲傷的情緒。傅東一定不會了解那種感覺,他最近只在乎公司的事情,雖然他不見得對她不夠好,可是他並不是那樣的在意著她。
兩個人能夠維持,或許只是靠她一個人硬撐而已,然而她找不到理由離開他。
靶情不就是這一回事嗎?
沒有人有權利斬釘截鐵的說永遠,更沒有人可以要求一個結果。
什樣才叫結果?
分手算是個結果,而結婚呢?也算結果嗎?
那離婚算不算也是結果?
如果其中有一人離開人世了,那又算什結果?
重要的是過程,只要兩個人在一起的過程充滿快樂歡喜,那又何必在意結果呢!
雲箏來到廚房,打開一包湯圓,開始燒起熱水。
一會兒後,她身後傳來腳步聲。
"妳不睡嗎?"洗好了澡,韋傅東發梢還沾著些微水珠,只穿著一件睡褲,臉上有著松懈後的疲倦。
"我覺得自己有些鼻塞,所以想煮個姜湯喝,順便丟幾顆芝麻湯圓。你要吃嗎?過兩天就是冬至了,想不想提早慶祝一下?"
"冬至有什好慶祝的?"他真搞不懂女人的心里在想什,總是可以提出一堆理由來慶祝。
"你是怕我煮湯給你喝,又多了幾顆紅心對吧?"雲箏露出賊賊的微笑。
"妳吃吧!我要先去睡了。"真是拿她沒辦法。將她往前一攬,韋傅東的唇還沒落在她紅艷的唇瓣上,馬上就被推開。
"不行,我有點感冒。"雲箏路起腳尖在他頰邊落下一吻。"如果我真的生病了,傳染給你不是會很糟?"
"誰教妳只披著這個就坐在外頭畫畫。"沒得到甜蜜的吻,他神色有些不悅,拉了拉那條看來不怎麼保暖的披肩。
"你先去睡吧,明天是星期六,你還要不要上班?"
"得再去一趟,不過下午應該就可以回來了。"
"好。"雲箏點點頭,轉過身去拿起湯匙往鍋子里晃了兩圈。
沒有任何提議嗎?他側著頭懷疑的望著她的背影。通常她若知道他有休假都會馬上嚷著要約會,這會兒怎不提了?
算了,她忘了也好,他只想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也許等他休息夠了,明晚可以帶她一起去吃個飯或是看場電影,滿足她夢幻美少女式的想象。
听見房門合上的聲音,雲箏望著從鍋子里冉冉升起的煙霧,分不清是淚水模糊了視線,還是水蒸氣的緣故。
這些日子以來,她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什麼是寂寞,沒想到她依然記得清清楚楚,看來連傅東都沒辦法幫助她,也許她一輩子都擺月兌不了那種感覺吧……
第五章
"妳覺得怎樣?"
雲箏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看到韋傅東站在床邊望著她。
她看了看床頭的時鐘,原來已經八點了,她竟然睡了這久。
喉嚨干澀得無法開口,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拿起床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勉強能說話。"我很好,我只要休息一下就行了,你去上班吧!"
"妳呢?要不要請一天假?"
"沒事,我再多睡一會兒就好,下午就會恢復的。"
她的聲音啞得離譜,韋傅東不禁懷疑起她話里的真實性。
她前天也是這麼說。星期六一早,他起床時發現雲箏捧著畫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而且臉上有著奇怪的紅潤,那時他就已經發覺不對勁,下午回到家里,她已經搬到客房里,而且面帶慚愧的說她真的感冒了,因為怕傳染給他,她決定暫時先住在客房里。
這兩天他們吃的是稀飯配醬瓜之類的清淡食物,每一頓仍然是她煮的,而她除了起床張羅食物以外,一直都躺在客房里沉睡著,雖然她不止一次的說她只要休息一下就會好起來,但是事實似乎不是如此,今天都是星期一了,她的情況還是差不多。
"妳要不要去看醫生?"
"好,我今天下了課就去,你再不走會來不及的。"她雙頰泛紅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喝醉酒。
"有事情打電話給我。"韋傅東考慮著要不要送她到醫院去,不過他還是打消了念頭,雲箏是個大人了,她會懂得照顧自己。
"嗯。"她點點頭,露出一個無力的微笑。
事實上她很清楚,韋傅東上班時不會響應任何手機訊息,即使她傳了訊息也沒用,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只有下班時間過後才會彼此聯絡,這已經是兩人之間的默契了,她並不想因為如此而打擾他的工作。
往房外走去,輕輕的合上門之前,韋傅東又想起了什,轉身想說話,卻發現床上的人已經閉上了眼,他只好將話吞進肚子里,在心中重復告訴自己一次,她的年紀已經大到足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
即使生病,雲箏還是要工作。
這只是個小靶冒,這些年來她不都是一個人撐過這些病痛的?只是生病容易使人虛弱,尤其在心理方面,更是虛弱到了極點。
她的確需要他的陪伴,但是她不敢開口,怕他拒絕,也不想為他帶來困擾,但是在心里,她是那樣的渴望他的陪伴。
上課時,小朋友們五音不全的小提琴琴音更是有如魔音穿腦,使她整個腦袋脹痛得十分難受,她只能不停的告訴自己,她一定可以撐得過去,最後勉強上了一下午的課。
她上星期報名了小提琴的課程,令天正是第一天上課的日子。反正他這陣子忙也沒空理會她,她原本就該為自己找尋管道排解寂寞,只是她正要開始新生活的第一天便生了病,真是個不祥的預兆啊!
"老師!"周勤元快樂的朝她跑來。"我們一起去學小提琴吧!"
"嗨,勤元!"雲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一整天都沒吃進什東西,還硬撐著上了一下午的課,接著又得到音樂教室練習小提琴,老天,她的頭真痛!可是她又不想回去,傅東總是很晚才到家,她一想到得一個人面對空無一人的屋于,那種淒涼的感覺比病痛更讓她害怕,也許做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她會好過些。
"爸爸來接我們了!"
周勤元拉著她的手朝停在路邊的休旅車走去,雲箏步履不穩的跟著他小跑步。
車門被打開,周尉博就坐在里頭。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郭老師要不要跟我們一道去吃點東西?"周尉博看了看手表,提議道。
"好……好啊!"她幾乎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也許吃點東西會好一點,搞不好就是因為吃得太少,她才有些頭重腳輕。
車子往前走了大約兩分鐘,車內只有周勤元開心的說笑聲,突然周尉博開了口,"郭老師身體不舒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