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這件小事(下) 第4頁

「但鎮國公府卻是有權可以決定要不要我這個聲名盡失的媳婦的,」溫欣對她說,「畢竟人還沒進門,憑那些謠言就足以令他們反悔,他們若要毀婚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柔震驚的瞠大雙眼,隨即用力的搖頭道︰「姑娘,世子爺不會毀婚的。」這種背信之事世子爺絕對不會做。

「我知道他不會,所以才說他現在可能自顧不暇。」溫欣點頭說,接著解釋道︰「若他不想解除婚約,但國公爺和夫人卻想,你說他該如何是好?」

可柔張大嘴巴,卻無言以對。她從沒想過情況會變得如此嚴峻。她擔憂的看著姑娘,忍不住必心的輕聲問道︰「姑娘,您還好嗎?」

「還好。」溫欣輕扯著嘴角點頭道。不嫁唐御對她來說雖然有點可惜,也有一點點心痛,但她真的沒有強求的資格,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听天由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姑娘,奴婢可情。」可情的聲音突然從屋外響起。

「進來。」溫欣開口道。

門外的可情立刻推門而入,然後轉身探頭到門外左右看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把房門關上,緊閉。

「你這是在做什麼?」她的舉動讓溫欣看了有些好笑,忍不住開口問她。和認真沉穩的可柔相比,可情的個性活潑許多,和誰都能快速熟稔交好,非常適合做打探消息的工作,最難能可貴的是她的嘴巴又嚴實,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會亂說。

「奴婢怕有人尾隨偷听。」可情認真道。

看可情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就知道待會兒要說的話事關重大,可柔自覺的開口道︰「姑娘,奴婢到外頭守著。」說完便朝可情輕點了下頭,走出廂房到門外守著。

「什麼事?瞧你這一臉嚴肅的模樣。」溫欣特意以輕松的語氣微笑問道。

「姑娘,您怎麼還笑得出來?」可情眉頭緊蹙的看著她,既無奈又佩服。

「府中又沒在辦喪事,怎會笑不出來?」溫欣挑眉道。

可情一整個就是無言以對。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才沉聲道︰「姑娘,京城中那些謠言的確是從府里傳出去的,二房三房都有分,那些下人們一個個說得口沫橫飛、指證歷歷的,說是听他們姑娘親口說的,還說他們姑娘是听老爺夫人說的,一副有憑有據、絕無虛假的模樣,讓奴婢差一點就忍不住說他們放狗臭屁!」

溫欣忍不住被她最後一句話逗得笑了起來。

「姑娘,奴婢都快要氣到不行了,您怎麼還笑得出來啊?」可情一臉氣憤地道,「姑娘又沒有得罪她們,她們這樣中傷姑娘到底有什麼好處?也不想想姑娘也是勤孝侯府的姑娘,姑娘的名聲受損就是侯府的名聲受損,她們一樣會受到牽連,真的是……」

她搖了搖頭,超想罵一聲愚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兩句話連她這個奴婢都听過,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她們這些知書達禮的千金小姐們怎會不懂呢?真是太愚蠢了!

「反正都這樣了,生氣也不能改變什麼,又何必要把自己給氣壞,親痛仇快,得不償失呢?」溫欣平靜地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奴婢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情咬牙切齒,仍是一臉氣呼呼的表情。

溫欣搖了搖頭,問她,「我讓你注意的事可有進展?」

可情面色一整,立即點頭道︰「奴婢正是要向姑娘稟報此事。」

第十章真相,水落石出(1)

溫欣有些緊張,因為從上輩子遭人陷害之後,她便一直在想到底是誰在害她,為什麼要害她,她是不是不小心曾經得罪過什麼人?

她絞盡腦汁的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那人怎會如此恨她,恨到幾乎完全摧毀她的人生。

因為想不透,這個問題不知不覺便成了她的執念,不解開不安心。

為此,她讓可情留意各個院落下人們進出府的情況,特別注意那些非例行性的,若感覺到不對勁,就直接花點錢請人跟蹤,搞清楚那些人的去向與目的。

她的想法很簡單,那些人想害她總該會有所行動才對,只要好好盯緊,好好觀察,總能讓她看到一些蛛絲馬跡吧?

丙然,鎮國公府請媒人來提親之後,那些妖魔鬼怪一個個全按捺不住的露出銳利的獠牙開始撕咬她。京城里有關她的謠言,她毫不懷疑是出自于勤孝侯府中的那些主子們,這些人全巴不得她聲敗名裂,整個就是損人不利己。

也因此,這些人並不可怕——損人不利己的招數都用出來了,能可怕到哪兒去?簡直就是無腦。可怕的是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像只毒蛇一樣安靜地等待最佳時機出手,狠咬她一記,一擊就足以讓她斃命的可怕妖魔。

她稍微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開口問可情,「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可情點點頭,道︰「近來頻繁出入侯府的下人有兩組人馬,一組是侯爺夫人身邊的人,是二少爺的女乃娘和侯爺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菊秀兩個人;一組則是三夫人身邊的崔嬤嬤與其干女兒阮香。」

「阮香?我好像從沒听說過府里有這麼一個人。」溫欣輕蹙了下眉。

「她是崔嬤嬤的干女兒,在廚房里做事,算是個小避事,但並不起眼,姑娘自然沒說听過。」

溫欣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示意她繼續說。

「侯爺夫人正在替二少爺議親,女乃娘和菊秀似乎是在暗地里打听那些姑娘們在外面的風評。三夫人這邊奴婢卻是有些看不懂,感覺有些可疑。」可情說。

「怎麼說?」

「崔嬤嬤是三夫人的陪嫁婆子,三夫人有事要與娘家人連絡,派崔嬤嬤跑一趟是理所當然的,但次數實在是太頻繁了。除了崔嬤嬤之外,連干女兒阮香出府時,接觸的也都是三夫人娘家的人,感覺相當可疑。」

「也許三夫人和侯爺夫人一樣,正在為自個兒的兒子議親,只是她用的方法是請娘家人幫忙。」

「奴婢也想過,但想了想又覺得三夫人身邊不可能連個可靠的丫頭都沒有,派一個廚房的丫頭去傳遞消息實在是太可疑了。除此之外,三夫人娘家那邊的舉動似乎也有些不尋常。」可情蹙眉道。

溫欣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解釋這個不尋常。

「羅家近來派了好幾撥人馬離開京城。」三夫人娘家姓羅。「幾撥人馬都是從同一個城門出城,朝同一個方向而去。」

「哪個方向?」溫欣遏制不住的問。

「梅良鎮的方向。」梅良鎮是近兩個月來城里百姓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個鎮,說多了,不知不覺許多人便將它代入了日常,例如梅良鎮的方向,通往梅良鎮的那個城門之類的。

溫欣聞言輕楞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冷笑出聲。「真是沒想到。」她說。

「姑娘知道羅家那些人出城的目的?」可情好奇的問。

溫欣沒與她說明,只是吩咐道︰「你去趟鎮國公府,把這件事告訴世子爺,別讓人傳話,務必要當面轉告。」她想,唐御應該會有問題想問她才對。

「奴婢這就去。」可情一臉慎重的點頭應道,轉身離去。

溫欣忍不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此刻的心情真是筆墨難以形容的復雜。

三夫人?真是意想不到!

如果要說整個勤孝侯府中與她最沒有厲害關系或利益糾葛的,在她原先的想法中,當數這個溫柔婉約,待人又和氣的三嬸了,結果呢?果然應驗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只是她實在想不透自己究竟何時得罪過這個三嬸,又或者仇不是她結的,而是上一輩的恩怨?即便真是如此,她的雙親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而她又失憶,這樣對付一個一無所知又年僅十五的孤女,三嬸不覺得自己太過狠毒嗎?即便是父債子償,也該讓她知道原委,不該讓她死得不明不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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