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羅織料的衣衫,上日下碧,高束的裙腰映襯得她的縴腰仿佛一折即斷,柔順細亮的烏絲束起,簪上翠玉制成的梅花簪子,襯著她白里透紅的肌膚!飄蕩出倔強又娉婷的風情,模樣無邪又絕美。
「你們在瞧什麼?好怪的眼神?」三人杵在門口久久回不了神,她被瞧得渾身不自在。「有什麼不對嗎?淨兒,這可是你領來的侍女送給我穿戴的耶。」
「嘖嘖嘖!」神智歸位,淨兒忍不住想損她。「小魔女,你果然不負魔女之名耶。」
「什麼話?」練後黛眉高高一揚。
「贊你的話。」
練後丟了一枚白眼給他。「多謝金口,小女圭女圭,帶我見客吧!」莫名其妙,她不過是名婢女,哪來的資格艱見上官界的座上賓,竟突然下令要她見客。
一行四人魚貫來到宴客廳。
而氣派非凡的廳堂上已有十名佣僕近身在旁準備侍候主子與貴客。
坐於首位的是上官界,右側下方則是一名衣著貴氣華麗,留著絡腮胡,年約五十的老者。他是皇帝特別封賜的萬樂王爺,不過他並非出生於皇族正統血緣,他只是天徽皇族的遠房表親,但一直以來他處心積慮地與當權者交好,才被御賜為王爺,也能頂著這高貴身分四處游走且無往不利。
而坐於王爺兩側邊還有六個人,全是他的副手,不僅護衛其安全也替他搜集情報供他使用。
王爺一見到練後從玄關出現,驚艷得忍不住贊嘆道︰「美、美極,好標致的可人兒。」可惜不能踫,她應當是上官界的禁臠吧。
「過來。」上官界喚她到身側,介紹道。「王爺,她是我的女圭女圭。」
「女圭女圭?」
「還是個自投羅網的女圭女圭。」他睇她,笑了,挑起的眉宇凝滿邪氣。
「你調侃我。」听他以女圭女圭稱之,這分明就是取笑,練後杏眼圓瞪轉身就走,」官界攫住她藕臂,她瞬時跌入他懷中,不明就里的人一看,還以為是她主動投懷送抱。
「有趣極了。」原來被她的回答嚇一大跳的王爺,頓時又哈哈大笑。「這美人兒性子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練後可不想受這委屈︰「上官——」
「別動。」他暗中使勁箝制住她的橋軀。
「你——我想動也動不了啊!」她站不起身,整個身子都落在他掌控中,可在外人眼中卻像是她故作不依地在撒嬌。
被分配侍候王爺的醉沈看到首座上的曖昧拉扯,微微斂下眸,替王爺斟酒的手筋因緊握而浮凸了起來。
王爺一點都不介意他們「打情罵悄」,說得更坦白些,他反倒喜歡看見上官界如此「無為」輕浮的態度。
王爺又放聲笑道︰「上官公子好福氣,日子能過得這般逍遙自在。」
「有她相伴,日子是歡愉許多。」上官界這話讓練後頓時怔然。
言下之意是他喜歡跟她在一塊嘍。
無視於她眼底的疑問,上官界親自斟了兩杯酒,命令練後舉杯齊敬王爺。「人生苦短,今朝得意須盡歡,敬王爺。」
「好!說得好,說得太好了。」王爺舉杯暢飲。今朝得意須盡歡,人生確實苦短,只是呢——唉——」他忽爾重重嘆出一口長氣。「這等太平生活又能維系多長日子?最近市井百姓們紛紛謠傳,謂之上天將降禍水,不僅要毀我王朝內的四大擎柱,還要顛覆天徽皇族,上官公子以神算之名揚威天下,不知對此事有何看法?又能否破解此禍?」
「有這等事?」上官界一臉狐疑。
王爺呆了呆。「現下鬧得沸沸揚揚,上官公子居然不知?」怎麼會如此?
上官界思忖了一會兒,然後才道︰「不是不知,而是市井傳揚的全是些毫無根據的謠一言!我才沒有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是——大夥兒杞人憂天了?」
上官界微笑,額首。
王爺再問︰「那麼上官公子有無替王朝的前途佔卜過,可會斷出吉凶來著?」
上官界垂下眼,瞧著懷中臉色變化不斷的嬌人兒,出其不意地問道︰「後兒,你可曾听聞有人要滅絕天徽王朝來著?」
「呃——」他這是什麼問題,不就是他親口告訴她,為何要在王爺面前佯裝不知?
上官界悠閑地再問道︰「後兒,倘若謠言屬實,你讓天下大亂的禍首是誰,嗯?」
練後臉色大變。「我——」她聲音頓時打住。
「你。」上官界揚聲。
王爺愣愕,遙指練後。「她?」
練後臉色慘白,難不成上官界要供出她來,所以特意召喚她來,不僅是為了戲耍,還要把她送去治罪。
嗤!上官界笑出聲,僵凝的氣氛頓時化解開。
「我的後兒,怎麼會知曉呢,她只不過是個取悅我的女圭女圭,沒見過世面的。」他將她攬在懷里親吻她的粉頓。
「是我從沒听說這傳聞,我不過一介女流,怎麼會知曉外頭的傳說呢?」只能任由他調情,一點都違抗不得——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讓她出丑!
「對極,小花兒哪里會知曉外邊世界的風浪,女人嘛,沒有資格跟男人談經世大業。」王爺徹底鄙視女人。
此話一出,練後瞼色驟變。
眼瞳開始凝聚發怒的徵兆,她無法忍受王爺言語上的刺激,除了上官界以外,沒人可以欺負她,沒人!
「你這個——」她開口欲斥,上官界卻出其不意地堵住她小嘴,將酒液渡進她口內。
「咳——險險——」她被突如其來的酒氣嗆到不僅話說不出來,雙頰更是染上緋紅,而且膠著的雙唇在他含吮了好一會兒過後才分離。
「你?」
「這酒可是極品,別浪費了。」
王爺竊喜!看上官界喜近,可樂得很。「嘿嘿,是我太過大驚小敝,什麼禍水劫嘛,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早先我就認定是有人亂放消息,咱們天徽王朝豈會任人輕侮。」沒災沒難最好,朝廷就不會過度重視上官界,而由他取代上官界在臣民心目中的地位,正是他處心積慮要做的。
「況且有王爺坐鎮,誰能動搖柄本。」上官界刻意推崇他地笑道。
「說得好。來美酒當前,本王再敬上官公子一杯。」
「請。」
「這人他唔——」上官界又強悍地堵住她欲啟的小嘴,並且放肆地蹂癩她甜美的嘴兒,看傻了在場每個人的眼,立於王爺身後的醉沈已是一臉陰驚。
酒過數巡,宴席散去,送走了王爺,上官界抱起醺醺然的練後,臨走前眼角餘光瞥過廳堂,掃向醉沈,醉沈倏地一驚,有種被鎖定的不安。
接著上官界抱著練後移回相思院。
小臉像是撲了層胭脂紅通通地,剪水雙眸迷迷蒙蒙,雖然整顆腦子昏昏沈沈,卻沒忘記方才在廳所受的委屈。
「你究竟喚我去做什麼?」她就像個傀儡女圭女圭般地被他隨意擺布,還無端?端驚出一身冷汗來。
他將她放在床榻上,讓她舒服地靠著身後的軟墊。「讓你見見王爺。」
「見王爺?見他何用?他的到訪與我何干?」練後玉蔥似的食指戳著他胸膛,眼光幽怨地睇住他,小嘴更是不滿地諷刺「喲,是不是讓他見證你可以對我搓圓捏扁的?」
「不開心啦?」她泛著潮紅的小臉竟是異常地吸引人。
「沒人喜歡當個傀儡女圭女圭。」她非常非常在意他的說法。
「成為我的傀儡女圭女圭才能救你性命。」他坐在床沿,手背滑過她酡紅的粉頰,月復部卻不自覺地跟著發起燙來,他原意只在試探她的體熱,哪知卻撩起自身的。
練後撩心的本事一流。
「呵,救我性命?」她無法苟同!氣惱到忘了他竟是靠得這麼親近。「胡說八道,你分明就是為了侮辱我,你是故意的,先來個北藏,後又來個王爺接著呢?下次輪到誰來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