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侯門 第8頁

寧心雖然裹著上好的皮裘御寒,但卻打心里感到一陣陣寒意。

「我誰也不嫁!」她難掩激動的開口,「你說過,你會娶我的。」為何才分開兩年,他卻變了心?當初的誓言呢?當時的濃濃愛意呢?

「我記得我說過什麼,」唐文禹輕柔的拍了拍她的頭,「不過遇上了水柔,我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情摯愛,過去是我將男女之情與兄妹之情搞混了,差點鑄成大錯。格格,你我都該感到慶幸沒有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請你把我以前的話當作玩笑話,忘了吧!」

玩笑話?

這一刻時光仿佛停止了,寧心直視著面前明明熟悉,此刻卻感到陌生的俊秀臉龐。她不懂!她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他卻絕情的將過去的誓言拋在腦後,還說那只是玩笑話?

她不言不語,腦子一片混亂,無法有任何的反應。

水柔柔順的倚著唐文禹,輕聲的說︰「爺,人家累了。」

「是嗎?」他柔情萬千的低頭看了她一眼,「瞧我粗心的!你該是累了,我立刻帶你回房歇著。大哥、格格,我先失陪了,今日的晚膳我就跟柔兒在房里用膳。」

就見唐文禹親密的摟著水柔,越過她,逕自走進了王府內院,自始至終沒有再看她一眼。

寧心呆愣的看著他們離去,不願相信這便是她痴痴等待的結果。

「這成何體統!姚華!」唐文堯氣憤的用力擊桌,厲聲質問跟隨弟弟遠行的奴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姚華立刻跪了下來,一臉驚恐。

寧心這才將目光看著她。這些日子以來,就是姚華跟在文禹身旁,她一定最清楚事情的始末。

她伸手將她扶起,急急的問︰「姚華,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那個水柔,爺怎麼認識那個叫水柔的?」

姚華同情的看著一臉受傷的寧心,遲疑的開了口,「……回格格的話,那位水柔姑娘是朝鮮國送給爺的女人,是個歌妓,聲音如黃鶯出谷,爺也不知怎麼著,就這麼迷上了。」

「爺對她可以說是言听計從,奴婢還真沒見過爺對哪個人這麼關心過!爺還說,無論如何都要娶水柔姑娘為妻,奴婢這一路上只要有機會都在勸爺三思,可爺說什麼都不听。格格,奴婢該死,奴婢真的使不上力!」

寧心一臉震驚!

她對二爺的一片痴心,王府上下無人不曉,而今走到這步田地,大伙兒實在不知該怎麼安慰起。

「胡鬧!」在一旁听著始末的唐文堯氣憤的站起身,「放著一個滿清格格不要,竟要一個朝鮮來歷不明的歌妓!榜格,這件事你別往心里擱去,本王絕不允許那個女人進門!」

寧心無言,只能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她不哭!還沒到哭的時候,她相信一定有什麼地方出錯了!

她無法接受他們之間的感情就這麼無疾而終,不過是出一趟遠門,他就變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第3章(1)

寧心對于外頭的冰天雪地毫無所感。

同樣的樓台,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一切仿佛全然未變,但又好似不再相同了。

她緩緩的走向獨自站立的唐文禹。若是以往,她會從他身後輕輕的摟住他,但是現在,她站在他身後,伸出的手卻遲疑的僵在半空中。

終究她頹然的放下手,選擇靜靜站在他身後,專注的看著他的背影。

想起過去,她無須出聲言語,他便可以察覺她的到來,她永遠記得他說的那句心有靈犀……

如今,只因他對她的情感已逝,她之于他便什麼都不是,所以,她的靠近對他而言既然不見意義,也就不再在乎了吧。

「天寒地凍,」心里糾葛,最後她硬擠出一個淺淺的笑,輕聲道︰「你怎麼獨自站在這里?」

唐文禹轉過身,似乎吃驚的看著她,「格格怎麼出來了?」

她輕聳了下肩,臉上依然掛著笑,因為她記得他最愛的是她的笑容,「睡不著,出來走走。你呢?」

「我也睡不著,」他嘆了口氣,聳了下肩,「或許是太久沒回來了,竟有些不習慣。」

「你說笑吧!這是你的家,怎麼會不習慣?」她抬起頭看著他,「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瘦了許多。」縱使他對自己已無情,她仍關心他。

「這一路舟車勞頓,難免累了些,不過我是個男人還撐著住,水柔才是真的折騰了!」

听他用著輕柔心疼的口吻提及另一個女人,她的心揪痛,卻逞強保持微笑,「怎麼不見水柔姑娘呢?」

「她睡了。」他斂下眸子。

她靜默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拿出薰香瓶,「你還記得這個嗎?」

唐文禹微笑的望向她,「當然記得,這可花了我不少時間與心血才完成。」

「那你可還記得,」她仔仔細細的看著他,「你說這是一對蝶,禍福相依,一世不分離?」

「是啊!」他臉上不見任何心虛的接過手,「以前的自己滿是不切實際的想法,沒離開這里,就永遠不會知道這世上之美、之大,直到遇上了水柔,我才知道原來我今生的緣份系在她身上!」

她用力的吞下喉中的硬塊,揪心的問︰「那我呢?」你之前允諾我的誓言呢?

「你?」他淡淡的說,「你也會有屬于你的緣份。」但不會是他……

他說的每個字都刺痛了她的心。她從沒想過,這一趟的遠行會改變了一切,改變了他,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執意跟隨。

「水柔姑娘真那麼好?」明知已無法喚挽回他的心,她仍忍不住問。

「是!」他柔聲回應,他將手中的薰香瓶再次交回她手上,「她柔情似水,溫柔婉約,至于我們——是兄妹,一生不變。」

不,她要的從來不是兄妹,他應該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她的心。

她拉住他的手,想從踫觸中找回過去的熟悉感,找回兩人曾經的濃情蜜意。

「我不信!版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死心,急切的追問,「我不相信只不過是出了一趟遠門,你就變了個人!你難道忘了?你曾說過此生我是你的最愛,等你回來之時,就是我們成親之日!」

「格格!」

「別叫我格格!」她不顧一切的抱住他,「這從來不是你對我的稱呼!你都叫我阿茹娜!」

「別這樣,」他伸手將她推開,「你這麼做只是讓自己出丑。」

「我不在乎,」她心焦的看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守在你身旁。」

「冷靜點,格格,」他反倒露出厭惡的神色,「我要回房了!」

她伸手制止他的腳步,手中精致的瓷瓶在淒冷的月色下發著光亮,「在你心中,我才是最特別的那一個。因為我要蝶,你便承諾送我一雙永遠不變的蝶,一個是你、一個是我,你不可能忘的!」當初所有的甜蜜回憶,當初他對她說過的話,她都深刻記得,他是那麼愛她,不可能變心的!

「格格!」唐文禹嘆了口氣皺眉,「這不過是個瓷瓶,確實花了我不少心思,起因確實也是想討你開心,畢竟你無父無母又離鄉背井,在宮中又受盡人情冷暖,所以我同情你。」

同情她?她的眼中蒙上一層受傷的神色,一抹苦澀在心底回蕩、蔓延開來。她總以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她,她永遠可以在他身旁找到溫暖,沒想到他對她只是同情?滾蕩的淚水已在眼眶打轉。

「我一直想要做個特別的東西,以證明我能勝過我阿瑪,」似怕她繼續糾纏他,他不留情的持續道︰「證明我能撐起唐窯,事後也證明,我做出了這對薰香瓶,記得完成那日,唐窯的工匠對我的贊許與敬畏嗎?我確實青出于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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