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擁有這些肯定之後,」他嘲弄的看了下薰香瓶,「對我而言,這瓶已經不具任何意義。請格格將我之前說過的話給忘了吧!不然,我不知該拿什麼態度與你相對。我言盡于此,格格以後好自為之,請格格讓路。」
他的嗓音到了最後,已經沒有一絲暖意。
「我不讓!」寧心依然不願接受事實,縱使心在滴血,還是不願相信他是一個無情至此的男人。
「格格,情感不再,就什麼都不是了。」他的眼神轉為冰冷,「你不是孩子,這點道理你該懂。」
寧心幾乎無法承受他眼中殘忍的厭惡神情。
情感不再,就什麼都不是了……
他變了,真的變了!變得連她都不認識了。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她搖著頭吼道,看到他還掛在腰間的薰香瓶,像是看到一絲希望,伸手搶過他腰間的薰香瓶,擺在他的眼前追問著,「你還帶著它,如果真不具任何意義,你為什麼還要帶著它?」
面對她的逼問,他冷漠的目光直射進她無助的眼底深處,「那不過是個薰香瓶,我縱使帶著也不代表任何意義!算了,跟你多說無益,在讓自己更難看之前,你快點走吧,在你想清楚前,咱們最好別再見面!」
他殘忍的話,字字句句刺痛她的靈魂。手上那對薰香瓶,那對比翼雙飛的蝶,如今看來極為諷刺。
看著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她全身的力氣像被瞬間抽干了一般,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淌了下來。
他卻是冷漠的看著她淚,然後視若無睹的越過她。
他根本不在乎她!一股揪心裂肺的痛貫穿她全身,不顧他的抗拒,她從他身後緊緊摟住他。
他身子一震,冷冷的聲音拋向身後,「格格,請放手!」
「不放,我不放!」如果今天她放了,她怕以後再也沒有擁抱他的機會。
「爺!」穿著白色皮裘的水柔在姚華的扶持下出現,訝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格格?」
唐文禹一見到水柔,立刻用力將寧心給推開。
寧心踉蹌了下,已哭得滿臉淚痕,心碎的看著他因為水柔的到來而急急推開她,伸手摟住了水柔。
「天冷,」他低頭對著水柔說,「怎麼出來了?」
他似在呵護世界的極至珍寶般關心,那女人,不再是她……寧心揪著衣襟。
「听到吵雜聲,」水柔微微一笑,杏眼瞄了下寧心,「爺,你跟格格怎麼了?」
「沒什麼。格格孩子氣,知道我要跟你成親,所以在鬧脾氣。」他的語氣明顯有著對寧心的不耐,「所以格格說話才大聲了些,打擾到你。」
「格格真傻,」水柔笑看了寧心一眼,「縱使爺跟奴家成了親,但還是格格的兄長啊!」
看著他們親密的模樣,寧心感到傷痛狠狠啃蝕著自己的心。
「咦,爺的薰香瓶怎麼會在格格手中?」水柔注意到被寧心握在手上的薰香瓶。
「格格想要,就給她了。」唐文禹懶得解釋,隨口就說。
「爺真好,可是水柔也想要個薰香瓶。」
「你想要?」
「嗯!」水柔點頭,撒嬌要求,「只要是爺送的,水柔都想要!」
「你要那就給你吧!」唐文禹柔笑允諾著。
「真的?」
「真的,」他點了點她的鼻子,語氣滿是寵愛,「你要幾個,我都做給你!」
「我就知道爺對水柔最好了!」水柔興奮的紅了臉,摟住了唐文禹。
「不過水柔現在就想要,格格手上那個——」她的目光直視著一臉蒼白的寧心,「可以先讓給水柔嗎?」
听到水柔的話,呆愣的寧心如夢初醒,她緊緊的將那對薰香瓶給護在胸前,對著唐文禹搖著頭。雖然他已變心,但這是他親手做給她的。
他幽魅的眼一眯,戲謔的看著一臉驚恐的她,然後對她伸出手。「薰香瓶給我吧,格格!」
寧心搖著頭,極欲退開。
但是他長手一伸,不留情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拿來!」他硬聲喝道。
「不要!」寧心倔強的揚起下巴,「這是我的!」
「爺,」水柔一臉委屈的看著唐文禹,「格格不賞臉,水柔好難過。」
唐文禹安撫著拍了拍她的背,硬著聲音對寧心說︰「格格,給我!」
寧心將瓶子緊護在心口,還是搖著頭。
「爺,算了吧!」水柔嘆口氣,開口打圓場,「既然格格喜歡,就讓給格格吧!水柔知道自個兒的身份,哪有福份跟格格搶東西。」
「格格別任性!」聞言,唐文禹堅持對寧心伸出手要求,「給我!」
寧心依然直搖頭拒絕。
唐文禹眼底閃過一抹難解的光亮,突然直接伸手搶!
一個拉扯,寧心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格格!」原本站在一旁的姚華連忙上前扶住寧心,「爺,你怎麼了?她是格格啊!」
「說是格格,不過就是個任性的丫頭!」將薰香瓶緊握在手上,唐文禹口氣諷刺的道。
「爺,」姚華語重心長的勸道,「你可有想過,若這事傳進宮里,宮里的人可會怪罪下來的!」
「我姐姐是高高在上的裕貴妃娘娘,哥哥是王爺,至于她,說是格格,只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受我姐姐厚愛、唐家照顧才能有今日,不然她什麼都不是!若她真有臉告到宮里,到時就看宮里的人是幫她還是幫我。」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寧心,「格格,今天再喚你一聲格格,是念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給你幾分薄面,但你最好看清楚想明白,別再耍任性!這就叫做情勢比人強,我要你如何你便只能照做,你就算不想低頭也得把頭低下。」
姚華沉默了,看著一臉蒼白的寧心,不由得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跌坐在地的寧心,傷心的淚水已爬滿雙頰。
「哭什麼?」唐文禹一臉厭惡看著她,「我可有說錯一字一句?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這里是王府,你給我收起你的淚,別給王府惹穢氣!這不過是個瓷瓶……」
「那不單單只是瓷瓶!」寧心哽咽的打斷他的話,「這代表著我們一生一世的承諾,是你……」
她的話沒有機會說完,因為他氣憤的用力一甩,將手中的瓷瓶給摔在地上!
听見那破裂的聲音,寧心仿佛听到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了。看著地上碎了的瓷瓶,回復不了原狀,一如她在泣血的心。
「吵吵鬧鬧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唐文堯出現在長廊的盡頭,一臉陰郁的問。
「格格?」雲芳一看到跌坐在地的寧心,連忙走向她,看著她一臉哀戚,不禁心疼,「快起來!」
寧心搖著頭,將碎掉的薰香瓶一片片撿起。
「格格,你沒事吧?」唐文堯關心的問了一句。
寧心無法言語,直到撿完碎片,她才顫抖的站起身。
「文禹,」唐文堯的聲音滿含怒氣,「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這句話大哥該向格格說去!」唐文禹不客氣的指著寧心,「是她纏著我,硬是跟水柔搶薰香瓶!」
唐文堯忍住氣,雙手不自覺的握了起來。「縱使如此,你也不該對格格動手!」
「大哥,我是忍無可忍!當年的玩笑話,她硬要當真,還要我給交代!我跟她解釋清楚,她卻依然執著不放手,如今的我心中只有水柔,難不成得為了以前的一句玩笑話,將就著娶她為妻嗎?」
「將就?」一向溫和的雲芳也忍不住動怒了,「寧心是個蒙古格格,下嫁于你是你的榮幸。」
「她自個兒的身份她最清楚,蒙古格格?」他冷冷一哼,「在宮里沒人把她當一回事,人情冷暖,她比誰都還清楚!這些年來,唐家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她可以對任何人使性子,但我不允許她在水柔面前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