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現在就告訴我你的答案,我會認真的。」余匡濟的容忍令人動容。「我也希望他能愛,明明白白表示他對你的獨佔,而非像現在一樣,讓你掛個吊桶擺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余匡濟真的一眼看穿她的問題所在。
「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給自己求得最真實的答案呢?」他問。
「求答案?」什麼意思?
他鏗鏘有力地說著︰「倘若南宮寒傲真的愛你,必然會為你付出一切,尤其是他本身力量可以輕易完成的事情。」
「你是說?」她疑惑地挑高了眉,試問。
「逼他現出最真的心意。」
「逼他表白?」
「沒錯。」
萱萱听得挺心動的。「你要我怎麼試?」
「告訴他我的存在。」
「你的存在?」要她跟南宮寒傲坦承她跟余匡濟初戀的純愛。
「是的。」
「不!這不好吧!」她不假思索地立即回絕,要是讓南宮寒傲知道余匡濟的存在,豈不是火上加油,他一定更加對她不理不睬。
「萱萱,你必須賭一睹。」余匡濟苦口婆心地勸解她。「這是在為你自己的幸福著想,你必須讓自己清楚南宮寒傲到底愛不受你、了解他把你擺在哪個位置上,你是那麼單純、個性天真又無邪,要是南宮寒傲根本不愛你,他娶你只是把你當成一項工具,這樣的婚姻你有繼續留戀下去的理由嗎?」
余匡濟說得極其有理,她不否認她被他說得怦然心動。
「可是我跟他已經結婚了,再怎麼樣實驗找他不能讓他太過難堪,所以即使我答應去做實驗,但是這個東西絕對不能做得大過火。」她認為余匡濟是想玩賓館游戲,然後發生被捉奸在床的慘案。
「放心吧!我想的辦法絕對不會損害你的名譽。」余匡濟失笑。「我不是那麼壞的男人對不?」
是的。他一向對她很溫柔、很體貼,從來不為難她,甚至還會保護她。記得他倆第一回的邂逅,就是來自他的救命之恩。那天,她進學校注冊完成,在校門外等候司機開車接她回家時,一輛酒醉駕車的瘋狂司機居然直踩油門往她所站方向直沖而來,當時的她已經完全嚇呆了,根本無法做出反應,若非余匡濟適時出現拉了她一把,此時的她大概已經升天當天使去了。
「我當然相信你。」憑兩人半年的交情與熟悉程度,她不該懷疑他。
余匡濟的眼楮閃掠過淡不可見的陰鷙。
「那好。你就拿我當幌子,直接跟南宮寒傲攤牌,說我余匡濟是你的男朋友,即使和他結婚依然無法忘情于我。而我現在有了困難,需要他拿錢相助,不多,就幾千萬,這是他能力所及的範圍,甚至可以說是九牛一毛。而在這中間,你就可以從中知道他對你的態度,我想;他到底愛不受你,一定會有最正確的答案顯示出來。」余匡濟說得甚有道理。
好辦法耶!
一直急于想探測出南宮寒傲真正心意的葉萱萱一下子沒想到那麼許多。
這個乍听之下毫無破綻的巧妙之計其實是顆包著糖衣的致命毒藥。
因為不管南宮寒傲對她的要求會是應允或否決,都可以憑著自由心證的方式推演出好、壞兩種答案來。但被急迫沖昏頭的萱萱根本沒顧慮到那麼許多,一步一步往漩渦里頭栽。
「這個辦法你認為怎樣?」
「听起來似乎不錯。」
他笑。「那麼就回家去好好試一試,是好是壞總會有個答案出來,不要再七上八下過日子了。」
「那你呢?」把他扯進去的話,余匡濟會不會變得兩面不是人呀?
「別擔心我。」他一副悲天憫人的聖者狀。「如果最後的答案是你們相愛,我會祝福;倘若你倆無緣,我會等你。」
她好感動,天底下真有這種人?
無邪的天性終究讓她忽略了心頭曾涌過的懷疑——入了甕。
第六章
真要試驗嗎?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耶,若真的把惡魔種子灑進土壤里,長出的果實並非自己所期待般的芬芳時,那可怎麼辦?
她承受得住嗎?
不!
她使勁甩晃腦袋,拋開這份不確定感。到底是怎麼啦?都還沒開戰自己反倒先心慌起來,這樣的怯懦怎麼能夠成事呢!
對!要勇敢一點,當個美麗戰神雅典娜,別教人給看扁了,至少攸關自身幸福的大事必須由自己好好掌控,這是任誰都幫不了忙的。
于是,她威風凜凜地踏進南宮家門,鼓足勇氣準備戰斗。
咦?她都梓在門前好半天了,盼嬸怎麼沒有前來應門;設在門口的監視系統應該通知屋內人她回來啦,怎麼還是靜悄悄的全沒動靜?還有,那些打掃的工人們怎麼也個個沒影沒蹤,不會同時休假吧?可是屋里的燈火又是通明的,證明有人在家。反常哩,出了什麼事?
她急急忙忙推開大門沖進去——慌亂的步伐卻在沖進門後又頓然止住!
好可怕,沒有血流滿地的命案現場——假使有的話,她還會覺得比較幸運一點,因為怎麼樣也總比面對那兩道銳利眼光來得好上許多吧!
「你……」她被震懾住!吐出一個字後就吶吶地不敢再開口。那個倚在窗框邊注視著她、臉上毫無表情的南宮寒傲真的好可怕。
他冷冷瞇著亮得分外刺眼的黑眸,犀利地掃射她的臉,一身黑色服飾除了肅殺之氣外,又挾著冷與傲,透露著不留情面。
他不曾這副模樣過,以往雖然他會生氣、會發火,可是不會流露狂野嗜血的光芒來。
尤其是盼嬸哪、廚子啦,那些應該在這里工作的人員反常的全不見蹤影,可見他們一定是接到了他的支開令……會故意把外人遣走,代表渾身是刺的南宮寒傲有意要揮刀相向了。
葉萱萱心生警惕地倒退一步,牽強扮起笑臉來。
「嗨!」先試試看。
他恍若雕像般一動也不動。
情況好象不太妙,他冷肅的氣息隱約預告著即將發生大事,不溜怎行。
主意一定,腳跟霍地回轉,準備奪門而出——落跑去!
「站住!你想再去找誰?余匡濟?」雕像逸出陳述的問句,但葉萱萱逃跑的身子卻是硬生生給纏住。
她愣愣回過頭,不敢相信耳朵所听見的問題。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你說我要去找誰?」
「余匡濟!」聲音冷如利刃。
她怔怔呆望他,腦袋嗡嗡響,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她方才跟余匡濟見過面?
「你怎麼會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放屁,少跟我打馬虎眼。」她惱怒的口不擇言。不可能,這男人沒有天眼通的異能、更沒有巫婆的魔幻水晶球可以追查到她的行蹤,他怎麼可能會瞧見她跟余匡濟在公園里喁喁私謀的景況。「回答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你是打哪來的消息?」
「我就是知道。」
「你跟蹤我。」這是最可能的答案,如果不是他親自出馬,那就是有人在暗地里透露消息給他,而派人跟蹤是最下流的戲碼。「你居然派人跟蹤我,南宮寒傲,你是什麼意思?你怎麼這麼可惡,你怎麼連一點點的自由也不給我?」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許違抗我的規定,但是你卻滿不在乎,一犯再犯。」他不帶感情的放話指責,與以前嚴厲卻仍然帶著絲縷關懷的感覺大相徑庭,好象只是把她當成無關緊要的犯人對待,不給她任何自由空間。
太可惡了!
「南宮寒傲,你沒有資格這樣對待我。」她咆哮。
「有沒有資格輪不到你來決定。」他痛擊她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