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胸脯劇烈起伏,卻又找不到話來反擊他,氣得她小臉通紅。
葉萱萱哪里知道南宮寒傲已經無法再心軟了,現在的他必須獨斷地控制她的每一項舉動。
「幽冥組」的成員已經跨海來到台灣,在他們遍尋不著葉驤的下落後,轉而找上葉萱萱下手是必然且意料中的事。
當初他會倉促地和葉萱萱結下姻緣,肇始之因正是由于「幽冥組」的緣故。
把事情推回最初的開始——就是葉驤在半年多前無意間居然得到了「幽冥組」一份失竊的磁盤片,那張磁盤里存放著其組織機密成員的名單,也因此種下了與「幽冥組」
的恩怨。那個聲名狼藉的組織極盡所能想搶回磁盤與取下葉驤的性命,而不知自己在無意間居然與「幽冥組」結下大梁子的葉驤當下驚慌失措地不知如何是好,再加上他一個小小的企業主哪里可能跟組織龐大的惡魔亂黨相抗衡,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轉而求助南宮寒傲——一個他在十年前曾經施于恩惠的男人,他硬著頭皮挾恩請求他的幫助。
南宮寒傲得知事件始末後當然二話不說立刻接下這個燙手山芋,兩人在商量之後決定隱瞞萱萱這件事的真相;他們深恐性子暴烈躁動的萱萱在得知一切後,會不顧安危地反找「幽冥組」一決生死。所以他們才會編了個債務理由強壓下萱萱的反抗心,然後請求「俠客居」接下葉驤安危及磁盤的保管與譯碼名單的工作,而他只要全心照顧于萱萱就行。
這就是他非要與葉萱萱結婚、把她納入羽翼下的理由,畢竟南宮集團的勢力還有資格讓「幽冥組」心生忌憚,然而眼前這張怒火沖天的嬌顏卻依舊不明所以,火冒三丈地直想找他拚命。
她是恩人之女,他娶她純粹只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危,等到事情順利解決告個段落之後,他就會還給她全新的自由。
本來的安排是如此的完美與妥當,然而卻在和葉萱萱初見的那一剎那起了轉折。他不否認自己被她活潑、率直、外加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性情給吸引住,甚而起了異樣情結!但他終究還是把這份悸動歸納于是她的特別。葉萱萱絕對有別于一般圍繞在他身畔的各式美女,而她在婚後所對他做出的種種反抗,他則把它當做是另類享受。
沈斂的心即使會隨著她的一變一笑而動搖,但總歸而言,都不該影響他的淡漠個性。
然而就在方才,委托慕容經狂派出「俠客居」成員暗中保護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俏丫頭安全,迅速回報的消息中指稱她正與一名年經男子在公園有說有笑,狀似熟稔,慕容輕狂更是發揮高超的辦事效率,短短三十分鐘內,就把跟萱萱見面的那名男子的身分背景全部查出傳真給他余匡濟,二十五歲,是長萱萱三屆的同校學長,更有趣的是,他與萱萱認識已有半年,是許多同學口中的男女朋友關系——「男女朋友」,慕容輕狂還特別用加大加深的黑色字跡圈出來,深怕他沒看見似的;更隱喻若非南宮寒傲的突然出現「橫刀奪愛」,也許陪在萱萱身畔的新郎該是他。
明知道慕容輕狂的故意與捉弄,他無須在意、也不該在意,但——「我告訴過你,不許你再跟來歷不明的陌生人交往,更不許你私自行動,南宮夫人的身分即使顯赫,有時也會給你帶來麻煩。」他再次口出惡劣,這下子他再也不敢用單純的保護者身分自居了,因為這句命令中其實摻雜無比的霸氣與佔有欲在里頭——他竟然控制不了自己。
「余匡濟不是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我認識他比認識你更久,要真說誰是心懷不軌的混蛋,那也是你而不是他。」葉萱萱滿腔怨怒,咄咄反擊,她又不是奴隸,為什麼要受這種罪。
「記住你的身分。」他居然想用南宮太太的身分壓制她。
「我本來就不稀罕南宮太太的頭餃,你難道忘了嗎?」
黑眸因為這話而掠過一抹接近「慍怒」的眼神,快得讓人看不清。
「我討厭這頂大帽子!」葉萱萱再吼道。
霍地,四周空氣突然凝結下來,降至冰點的冷冽將隔在兩人之間的溝渠又冰凍得更為嚴重。
久久,誰都沒說話。
好半晌過後,南宮寒傲才勉強開口,試圖挽回這決裂的傷痕。
「我承認,當初我和你的婚姻是建築在勉強上頭,不過經過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難道還讓你看不清楚你所嫁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我看得可清楚。」她原本不願惡言相向,真的很不想,可是南宮寒傲不應該事事箝制她,樣樣欺瞞她,完完全全對她沒付過一絲絲的真心誠意過,面對這樣不可捉模的男人,她又怎麼可以傻傻地將主控權獻予他,太冒險了。「你是堂堂的南宮總裁嘛,仗著有幾個錢就胡作非為,尤其最愛發號施令控制人,以為自己是帝王,容不下任何忤逆你的相反意見,你簡直就是希特勒。」
「你是這樣看待我。」重重劃過胸臆的失落讓他口吻更冰涼。
「是你自個兒把你最壞的一面展現出來,所以不能怨我送你這份評價。」不!他其實沒那麼壞,可是自己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壞嘴巴。「你不懂溫柔、不會體諒,若用自以為是的狂傲命令我事事都要听從你。」
「我這麼做的原因是——」他沖動的差點把真相吐出口,幸虧理智往最後一刻拉回他。
「是什麼?」原本沈澱下的怒焰又轟地滾滾高漲,心痛的感覺又再次教她放聲數落。
「你總是這樣欲言又止的,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子?那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我,你只是把我當成搪瓷女圭女圭,擺在床頭看著、操縱著,今天放這里、明天擺那兒、隨你高興,卻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嘴巴批評的余匡濟,他都要比你好上幾千幾萬倍,在我還沒有跟你結下這場莫名其妙的婚姻前,他是我男朋友哪。」
被怒火覆住腦子的她此刻什麼都不顧,淨是拚命宣泄。「即使我和你結婚,讓他莫名其妙失去我,可是剛才見面時,他對我的第一個反應卻是關心,是關心耶!他完全沒有指責我始亂終棄的惡劣行為,反而替我著想,哪像你,只會把我當成耍玩對象,何曾愛護過我。」
「你喜歡余匡濟?」她悻悻掠下了一大堆指責,其實只為凸顯她對余匡濟的一份心吧!
「我……」呃,怎麼會變成這樣?
「說實話。」
這麼凶,那就氣死他。「沒錯。」
南宮寒傲神色更形清峻,不知不覺握緊拳頭,青筋浮出。「就是因為他,所以你千方百計想跟我離婚。」
啥?
準備暴裂的中氣突然卡住,她困難地吶吶吐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問你自己做了什麼事。」
「我……」
「不用否認了。」他看穿她的伎倆。
葉萱萱開始不安地絞扭指頭,那份她撰寫的離婚協議書也被揪出來了嗎?
「你真知道啦?」她不安地問。為什麼她所做的每件壞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皮底下。
「知道不是更好,你不是想盡辦法要跟我攤牌?」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學會與人嘔氣。
什麼嘛,又把罪過往她頭上栽。其實她每回惡毒的又吼又叫,都只是示威給他瞧瞧罷了,哪個時候實際行動過了,尤其要跟他月兌離夫妻關系這檔子事,自寫的協議書到現在都還藏在櫃子里面沒有拿出來過呢,可瞧瞧他那副樣子,好象再也忍耐不住,急著要跟她離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