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海賊共枕 第25頁

「當然可以。那名率先站出來的男童,實際上早已被我們收買。我預料到沒有人會身先士卒,所以才會替他們打開第一步,一旦有人說要下水,也就不怕沒有接二連三站出來的人了。」

「我不懂你那麼大費周章做什麼!換做是我,才沒那麼容易放過陷害我的人,想整我,得有十條命!」

「他們也受到教訓了。」于嵐聳聳肩說︰「暴力或許會讓他們一時安分。但那永遠比不上無形的神的警告來得有效,所謂‘抬頭三尺有神明’,不正是用來警惕世人,不可為非作歹的嗎?」

「咋!」于帆有些恐懼地瞪著自己三弟,于嵐回他一笑。「我說你呀,還真是天生神棍的料子,連這種招數都想得出來了,還有什麼是你不能做的?這次是假傳天意,下回是否要搬出閻羅王了?」

「如果閻王有效的話。」于嵐毫不在意地點頭,接著嘲諷地說︰「竟說自己弟弟是神棍,二哥別忘了咱們可是有著同樣血緣的親兄弟。」

于帆抖了兩下,不屑地說︰「親兄弟?說到這個我就要嘆息,怎麼我們家的男人都這麼不長進?大哥就別提了,連你也一樣招惹上禍水,差點把小命丟了。我不是早警告你,女人這種東西,偶爾玩玩就好,千萬別讓她們纏上你,否則就是你一輩子的禍水!」

說完,他還凶惡地瞪了裴奴一眼。

「二哥你干什麼,她又沒有招惹到你什麼。要不是有裴奴的大力相助,我也不能如此順利地完成這次的計劃。」

裴奴搖著頭說︰「不,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按照滕公子的吩咐進行而已。所有的功勞都是滕公子一個人的。」

「胡說。」于嵐輕睨著她說︰「沒有你逼真的演技,又怎麼會讓他們深信不疑,尤其是河神降臨那一段,你演得好極了。」

「可是……」裴奴羞怯地望著他,要不是他認定自己一定能辦到,她也許不會有勇氣進行下去。

「夠了!」一旁的于帆看不下去了,跳起來叫道︰「你們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到底還知羞不知羞?你們不覺得無聊,我都快悶死了。于嵐,我已經回稟爹爹與大哥你平安無事的消息,你是要跟我回家去呢?還是要繼續去找什麼鬼寶藏的。告訴你,我可不會陪你去找!」

「當初是爹爹命我離家尋寶的,沒有爹爹手諭,我豈敢擅自回家。」

「那老頭的一句話你要當真多久?笨蛋。」于帆「咚」地敲他一額頭說︰「犯點錯算什麼?我一年到頭都在犯錯,從來也沒把老頭子的話當成個屁。不過就是該放借據的鑰匙錯托給大嫂,那笨女人又一把火把借據給燒了而已。依我看,真正該被放逐的是那女人才對。憑什麼她只被罰禁足,你卻不敢回家,有這種道理嗎?」

「二哥,你別左一句那女人,右一句笨女人,稱人家一聲嫂子又不會少塊肉。」

于嵐不禁嘆氣。

「你少管!總而言之,我說你可以回家,你就可以回家了。听好,明天我們就打道回府,這種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

「那麼二哥就一個人先回去吧!」

滕于帆狐疑的眼神在弟弟和那名雙頰染著紅雲的女子間徘徊。「你這麼急著要趕我走,于嵐,該不會和這‘禍水’有關吧?」

語氣溫和的,于嵐微微一笑說︰「這與二哥無關。」

「狗屎!」他就曉得,自己那不妙的直覺又猜中了。死腦筋的大哥,和外表看似溫柔老實的三弟,還有自己,都繼承了滕家最典型的脾氣——那就是當他們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時,不把它貫徹始終,他們絕不松手。

他就說嘛,于嵐看這名女子的眼光不僅僅是多情溫柔,還有著過去從未見過的一份「情愫」,他媽的像透了大哥看著那笨嫂子的眼光。家中有一個禍水就夠了,再來一個自己怎麼受得了?不行、不行,于嵐還年輕,用不著這麼就想不開把禍水帶回家,他滕于帆想盡辦法也得分開這兩個人。

不過,于嵐和大哥不同,這小子精明得很,一旦被他看穿自己有何詭計,一定會失敗的。何況他可不想秋後算帳,萬一被于嵐報復,那真是不知道會死在哪里,所以現在還是假裝順從于嵐的意思,伺機而動吧!

「好吧,我知道了,我自己先走。但你也不要再笨得繼續去找老爹爹指定的什麼寶藏,上次那老頭惡整我,害我千里迢迢運貨到南海,才知道自己運的貨全是些廢泥巴。我看這回的寶藏,也沒有什麼好期待的!」

于嵐假裝吃驚地說︰「廢泥巴?我還以為是肥料呢!」

「你這小子,原來你知道!」

「哈哈,那是老爹為了給你一點反省,要我給他一個點子,所以我就給了。不過,執行的人都和我無關就是了。二哥,會去期待老爹的寶藏的人,恐怕只有你了吧?」

「可惡,滕于嵐,你別跑,我非揍得你開花!」

兄弟倆也不顧這是別人家中,一前一後地追逐打鬧起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對兄弟的情感有多差呢!

裴奴悄悄離開屋子內,走到自家的雞舍前。

「好久不見了,大伙兒。」

雞兒們咕咕叫著。遺憾的是裴奴已經無法理解他們的言語了。自從恢復了說話能力後,似乎也一並失去了和這些牲畜們交談的能力。但這並沒有關系,即使言語不通,她待在這些老朋友身邊還是最輕松,心中的苦惱也能無拘無束地解放。

「他要走了,這次是真的要走了,老黃。你說,我該怎麼辦呢?舍不得,可是……我不能離開家里,不能放下娘一個人。」裴奴嘆著氣說。「也許,我和他並沒有緣分吧。」

不願這麼想,但分別的腳步已步步接近了。

第十章

夜深人靜的時分,滕于帆小心地不驚動睡在自己鄰床的弟弟,一個人離開屋子,來到破廟的前院。月光映照的陰森院落里,已經有人在那兒等候了。于帆有些意外,因為他沒有想到對方真的會依約前來。

「你為什麼來了?」

銀白的月光將譚裴奴的容貌,烘托得有如遺世獨立的靜謐月曇花。她文靜地抿唇一笑答︰「因為你叫我來。」

「我叫你來你就來?你這女人也未免太沒有節操了吧!」不知為何,反是邀約人的他生氣了。

「那麼,我不該來?我離開就是。」裴奴舉起腳。

「等一下!」于帆雙手抱胸,歪著頭不馴地說︰「你曉得我是為什麼要找你來嗎?」

裴奴也學他歪著頭,笑容掛在唇邊。「滕二爺派小珞子轉達,說你要和我談談關于滕公子的事。」

「沒錯。」于帆冷聲說︰「壞話我不想說,你該曉得自己的身份,和我弟弟在一起對你們兩人沒有好處。趁早死心,別打什麼主意,以為可以攀上我們滕家的老三,一舉飛上枝頭當鳳凰。」

「我懂。」

「很好,你懂就好——」于帆高興地點頭後,才又不爽地挑高一眉說︰「慢著,我可是說真的,你別以為在這兒敷衍、應付我就行了。我絕對不會讓于嵐這麼早就帶了個禍水進門,要也得等到他四、五十歲,那還差不多。」

「我沒有敷衍的意思。」裴奴還是保持著笑容,只是笑容中又多了分軟弱。

見她這麼平靜地接受事實,于帆反過來覺得自己很像是在「逼良為娼」的惡鴇母似的——去,這是什麼臭比喻!總之,這女人听話得太不可思議了點,通常女人一捉到金龜婿就死守不放,何以她會如此干脆?還是說……「喂,你這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弟弟一點價值都沒有,所以丟掉也不可惜?或是怎麼的,我們是海賊世家這一點,還不夠資格讓你小姐高攀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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