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又踅了回來,還听見了她的話,拂春那張秀黯的臉龐一臉愕然。
永玹忍俊不住,喉中滾出一聲輕笑,替妻子緩頰,「拂春氣頭上口沒遮攔,你別同她見怪。」
「哼!」冷哼了聲,恆毅拂袖離去。
拂春懊惱的皺起秀眉,「糟了,事情沒辦成,好像還替隨茵惹了麻煩,怎麼辦?」
「你回去向隨茵解釋一下就是了。」
「要是她知道我今天好心給她辦了壞事,她怕是會惱我吧。」
「依她的性子是不會在意這種事的。」永玟哄道。
翌日拂春回了娘家,將事情告訴隨茵時,心里仍是非常不安。
隨茵望著她,嗓音清冷的復述一遍,「我言行粗鄙,不識大體,貪慕虛榮,心胸狹窄還好妒成性。」
拂春趕緊擺著手,「沒那回事,這些都只是我為了想讓恆毅退婚,故意這麼說來嚇他的,你千萬別當真,你在我心里那是頂好的妹妹,除了那張嘴巴常說出氣人的話,沒有一點不好的地方。」
定定地瞅著她一會兒,隨茵忽然上前,輕輕擁抱了她。
一向冷若冰霜的妹妹第一次對她這般親近,拂春一時有些嚇到。「隨茵?」她這是怎麼了,被她氣昏頭了?
「謝謝你為我做的事,姊姊。」隨茵難得的叫了她一聲姊姊,她感謝的是她這份努力維護她這個妹妹的心意。
被她這麼一謝,拂春不明所以,「可我沒把事情辦好,還惹了恆毅不高興,我怕他成親後會遷怒于你。」
隨茵放開她,眸底流露一絲暖色,「有些事你要在意它,它才會造成困擾,若是不在意它,就不會覺得麻煩和困擾了。這事我已心里有數,你無須再記掛于心。」
沒想到妹妹不僅不怪她,還反過頭來安慰她,拂春緊握著妹妹的手,「我是舍不得你嫁給恆毅那樣的人!」
「你別擔心,我應付得來的。」她活了兩輩子,經歷了不少事,已沒有什麼事能困住她。
第3章(1)
六月初二,隨茵與恆毅的成婚之日。
上回恆毅是迎娶嫡福晉,京里不少王公貴族和大臣們都前來道賀,而這次他是納側福晉,雖然也來了一些達官貴人,卻沒有上回那般多,多半是與他較常來往的親戚朋友。
在行過婚嫁之禮後,宴席上,他那些朋友鬧烘烘的一個一個敬他酒,紛紛調笑打趣道——
「恆毅,恭喜你娶得美嬌娘。」
「我听說你這側福晉是拂春的妹妹,她該不會也同拂春一樣,有著一身不遜于大內高手的本領吧?」
「你還不知道嗎,他這側福晉是一年多前才上門認親的妹妹,不懂武功。」
「至少不再是個病秧子了吧,今兒個洞房花燭夜,不至于美人在懷,卻無用武之地吧?」
有一人拿了兩杯酒過來,將另一杯酒塞到恆毅手里,「恆毅,把這酒干了,今晚春宵之夜,保你如狼似虎,享盡洞房之樂。」
恆毅酒量極好,平日里號稱千杯不醉,朋友一個個來敬酒,他也一杯杯的喝,壓根不懼被灌醉。
但不久之後,他突覺全身躁熱,身子隱隱有些不對勁,趁著在失態前,他回了喜房,在意識還清醒時,他將房里的下人、婆子全都打發出去。
隨茵坐在桌前,看著恆毅走到自己面前,他突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吐出的氣息透著酒氣,呼息有些急促,面色潮紅,那雙發紅的狹長鳳目直勾勾盯著她。
她的手被他拽得發疼,發覺他神情不對,她問了聲,「你怎麼了?」
他咬著牙回道︰「不知哪個混蛋在我酒里下了藥。」
隨茵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忍不住了是嗎?」
「你是我的側福晉……」他在猶豫是要拿她來解那藥性,抑或是要另去尋人。
她輕點了點頭,「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看來那下藥的人是想幫你助興。」
說著,她毫不忸怩的領著他走到喜榻旁。
略一沉吟,她扳開他拽著她的手,回到桌前吹熄了幾盞喜燭,喜房里頓時暗了下來。
接著,恆毅听見窸窸窣窣月兌著衣物的聲音,身子宛如埋了一把烈火,將他燒得全身發疼。
他委實控制不住那凶猛而來的欲火,正要出聲時,听見耳畔傳來一道宛如霜雪般清冷的嗓音——
「你怎麼還不月兌衣裳?」已褪上衣物的隨茵,站在床榻旁問道。
雖然房里暗沉,但她仍能看得出他直挺挺站著沒動的身影,她以為他應當已經忍不住了才是。
「該死的,讓我知道是誰在酒里下了藥,我非活活剁了他不可!」恆毅撕啞的嗓音咒罵了聲,抬手飛快的扒去身上的衣物。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沒錯,但在這種情景下被迫要了她,是他萬萬沒料想到的。
抬手觸及她的滑女敕肌膚,那再也抑制不住的宛如烈火烹油,熊熊灼燒起來。
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榻上,精壯的身軀覆在她身上……
翌日,晨光透過紙窗照進喜房里。
隨茵早已清醒,但身側男人的一只手蠻橫的橫在她腰間,一只腳也跨在她腿上,讓她無法起身。
她安靜的躺在床榻上,想著昨晚的情景,也許是藥性的關系,他昨晚很粗暴,弄疼了她,到後來略略適應後才好些,不過她被他折騰了大半夜,甫經歷情事的身子仍酸疼著。
她側首注視著還沉睡不醒的男人,他有一雙長而濃的眉毛,鼻梁高挺,唇形飽滿,五官稱得上俊美,胸膛和月復部的肌肉緊實有力,兩條腿筆直修長,身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
就在她的眼神移到他下月復時,耳旁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看夠了嗎?」
她不疾不徐的收回眼神,嗓音與她的神情一樣冷冷淡淡,沒有一絲初為人婦的嬌羞,「你醒了,就把手腳從我身上移開,我要起身了。」
恆毅狹長的鳳目半眯著睇看著她,昨夜在那焚身的欲火下,他只知一味的向她索取,不太記得她在他身下承歡時是何表情,此刻見她一臉冷冰冰看著他這個丈夫,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顎,有些不滿的道︰「你這張臉,難道沒有其它的表情嗎?」
「我從小就這般。」她語調沒什麼起伏的回道。
他眸中閃過一絲謔笑,抬手恣意揉弄著她,兩眼則緊盯著她臉,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她黛眉微蹙,撥開他的手,接著抬起一腳將他跨在她的腳也踹開,起身下了榻。
雖然赤著身子有些不自在,她臉上仍是沒有絲毫表情。
她出聲喚了在外頭值夜的丫鬟,讓人準備熱水淨身。
他瞥見她身上那些歡愛過後留下的青紫痕跡,眼神微微一閃,再瞥見床榻上留下的那一灘血跡,他猶豫一瞬,有些不自然地道︰「昨晚我被下藥,控制不了自個兒,不是存心弄疼你。」
「我知道,不過若還有下次,我就不奉陪了。」隨茵頭也沒回的回道,撿起地上的喜服披上,接著赤著腳在寢房里尋找有沒有其它的衣物可穿,吉服華麗繁復,但穿在身上並不舒服,此刻又值盛夏,她一身黏膩,想找些輕薄的衣裳來穿。
听到她這麼說,他不是很高興,「你可是我的側福晉。」言下之意就是,伺候好他是她的責任。
她回頭瞥了他一眼,「倘若王爺沒有防備,讓同樣的事再次發生,王爺興許就該去找大夫看看腦子。」
恆毅冷哼道︰「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他會找出昨晚是哪個混帳膽敢對他下藥。
她沒答腔,找了須臾沒找到其它的衣裳,她再出聲喚丫鬟替她拿來替換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