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口下留人 第9頁

端瑞郡王府里服侍的下人比瓜爾佳府多上許多,昨晚在喜房里服侍的丫鬟和婆子就有二十幾人,守夜的丫鬟也有兩人。

而她陪嫁過來的下人只有三人,並不是白佳氏虧待她,而是瓜爾佳常德為官清廉,還得養著他已逝兄長的那一大家子,府里鮮少有余裕,整個府里全部下人加起來還不到二十人,這次陪嫁的除了一個是瓜爾佳府里頭的丫鬟,另外兩個還是白佳氏特地為她買來的,當初拂春出嫁時,陪嫁的下人也同她一樣只有三個,白佳氏這回還拿出一部分她以前的嫁妝來給她,對她已夠盡心了。

很快有個丫鬟將衣物拿了過來,不久熱水也送來了。

隔著屏風,隨茵坐進檜木浴桶里,將黏膩的身子洗干淨。

待她梳洗完,下人再送來另一桶熱水,要讓恆毅淨身。

她穿上一件衣料輕薄,裙擺繡著花鳥圖紋的桃紅色旗袍,她不太喜歡這件旗袍的顏色,但也懶得再讓丫鬟去換一件。

走出屏風,她見到恆毅赤身的走過來,經過她身邊時,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

「待會兒等我一塊去向額娘請安。」

「嗯。」她輕應一聲。

他放開她時,低笑道︰「怎麼樣,爺的身子可還讓你滿意?」

她朝他再打量了幾眼,頷首道︰「以男人而言,確實還不差。」

恆毅眸色一沉,「說得你好像還見過其它男人的身子似的。」

隨茵沒答腔,逕自走到瓖嵌著螺貝的梳妝台前坐下,讓丫鬟替她梳頭。她前世的公司因為要設計一款游戲,同事找來不少猛男的寫真集參考,她確實看過不少男人,也曾被同事拉去看了猛男秀,但這種事就沒必要告訴他了。

待恆毅也淨身完,他換上了一襲銀灰色長袍,外頭再穿罩了件藍色的馬褂,兩人一塊前去向東敏長公主請安。

走進屋里前,他腳步一頓,刻意牽住隨茵的手。

隨茵有些訝異的看向他。

恆毅卻一句話也沒解釋,就這麼領著她踏進額娘的屋子。

里頭除了東敏長公主,他的一個庶妹也在,這庶妹正是琴姨為阿瑪所生的女兒,名叫明芳,年方十七。

「額娘。」恆毅朝母親問安。

「隨茵拜見額娘。」隨茵跟在他後頭福身行禮。

東敏長公主朝她點點頭,「坐吧。」

兩人行完禮後,明芳走過去,挽住兄長的手,神態親昵的說道︰「大哥,我今早剛從叔父那兒回來,才听說你成親了,怎麼事先也沒派個人告訴我,我好趕回來。」

看著妹妹,他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暖意,「不過是納個側福晉,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就沒通知你了,這回去你叔父那兒,可玩得盡興?」

「叔父他們一家待我很是親切,嬌姊陪著我玩遍了杭州城。」說到這兒,明芳瞟了隨茵一眼,「听說嫂子也是江南來的。」

見隨茵似是沒有要答腔的意思,恆毅替她回道︰「她母親是揚州人。」

「我听說嫂嫂的母親並未嫁給瓜爾佳大人,這是為什麼啊?」明芳望著隨茵,抬起俏麗的臉龐天真的問著。

東敏長公主听見庶女竟當著隨茵的面問這種事,似是存心讓她難堪,輕斥了一聲,「明芳,怎麼這麼說話!」

「額娘,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嫂子的額娘為何沒嫁給她阿瑪,我說錯了什麼嗎?」明芳一臉無辜。

恆毅素來疼寵這唯一的妹妹,出聲替她緩頰,「額娘,明芳年幼不懂事,您別怪她。」

第3章(2)

覺得兒子太過溺愛庶女,東敏長公主張口想說什麼,卻听到隨茵開了口——

「我母親之所以沒有嫁給我阿瑪,是因為她知道我阿瑪心里只有我嫡母一人,不想令他為難,不知這回答可有滿足了你的好奇心?」隨茵的嗓音比平時微微冷了幾分。

明芳抿著嘴,委屈的看著自家大哥,「哥,我方才只是一時好奇,不是故意想為難嫂嫂。」

「我知道,隨茵不會怪你,她性子冷,對誰都板著張臉。」

聞言,隨茵看了他一眼,她不知他是真看不出來他這個妹妹分是存心想使她難堪,才故意當著她的面問出那種話來,抑或是他明知道,卻不覺得有什麼好計較的?

明芳登時眉開眼笑,「我這一走兩個多月,許久不見大哥,可想死大哥了,你今兒個陪陪我好不好?」

「好。」對于額娘毒死琴姨的事,恆毅一直心懷歉疚,因此打小就寵著這位庶妹,這些年來不論她有什麼要求,他都盡量滿足她。

「那咱們先去萬來客棧吃湯包,兩個多月沒吃到可饞死我了,咱們快走吧。」明芳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額娘死時她才兩歲,但略懂事後,她無意中得知額娘是被嫡額娘毒死的,她從此暗恨著嫡額娘,但嫡額娘出身高貴,她無法替額娘報仇,所以她在看出大哥對嫡額娘並不親近後,便故意常纏著他,就是想給嫡額娘添堵,這些年來更仗著有兄長護著她,她在嫡額娘面前也少了一分恭敬。

恆毅看了隨茵一眼,朝額娘說道︰「額娘,明芳兩個多月沒回來,我陪她出去走走。」

兒子都開口了,東敏長公主也沒再多說什麼,擺擺手,讓他們離開,而後她覷向隨茵,囑咐道︰「恆毅先前的嫡福晉病逝,如今正室空懸,你既是側福晉,就暫時先掌管府里中饋。」

明白這事推卻不得,隨茵應了下來。

東敏長公主接著再道︰「我過幾日就要回明若庵靜修,府里的事你若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德多,我也不求什麼,只盼著你與恆毅能安安生生的好好過日子。」

「該我分內的事我會做好。」隨茵只回答了這麼一句,她會過好她自個兒的日子,但恆毅要怎麼過他的日子是他的事。

夜里,準備就寢時,覷見恆毅進來,隨茵有些意外,「我身子還很疼。」

恆毅微愣了下,才明白過來她意思,適才有了困意,他也不知怎地就走來她房里,心里當真沒有想要對她做什麼,可她竟一副不想見到他的表情,令他莫名有些氣惱。「你是我的側福晉,伺候爺就寢是你分內的事。」

她簡單回道︰「倘若你只是想睡覺的話,我不反對。」說完,她逕自上了榻。昨夜經歷了那有些粗暴的性事,短時間內,她不想再與他有肌膚之親。

見她自顧自的要睡,他拽著她的手,命令道︰「還不來服侍爺寬衣。」

隨茵瞅了眼還沒退下的婢女,「有丫鬟。」

「都給我退下。」恆毅揮手遣退房里的下人,站在床榻旁抬眉睨瞪著她。「沒丫鬟了。」

見他非要她服侍他不可,她想了想,慢條斯理的起身,伸手卸了他的腰帶,再解開他衣襟上的盤扣,月兌去外袍,將衣物披在一旁圈椅上,接著逕自吹熄了燭火,爬上床榻。

他牙根咬得有些緊,這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個兒是什麼身分嗎?她是他的妻子,難道不該溫柔些嗎?冷著臉月兌去他的外衣後就自個兒上了床榻,連句溫存的話也沒有,這像當人妻子的嗎?

他語氣有些陰森的問︰「你可記得自個兒的身分?」

「我目前沒失智,記憶沒出問題。」她輕闔著眼回道。

「你是我的側福晉。」

「我沒失憶,且這句話你方才說過了,沒別的事的話,昨夜我沒睡好,請你別再吵我。」她很困了,不想再與他多說。

恆毅手很癢,想將她揪起來不讓她睡,但思及昨晚她是為何沒睡好,他忍住了,須臾後,他在她身側躺下。

他安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今日我和明芳走後,額娘可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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