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沒死!應天麒心中悲喜交加,被這種心情的極端轉變折磨得死去活來。見她眼下的情況離死也不過是一步之差,他連忙輸入內力給她護住心脈,又側過她的頭按摩她的肚子,想讓她吐出污水。
不一會兒,昏迷中的綦瑤咳了幾聲,吐出了好幾口的河水,美眸輕輕眨了幾下,慢慢地醒了過來。
「綦瑤,你醒了?!」應天麒驚喜道。
「你……是你……」綦瑤腦袋昏沉沉的,直想再睡過去,不過意會到眼前的男人是應天麒,她打起了最後一分精神,抓住他的手腕,「救……救救孩子……」說元,綦瑤頭一偏,再次昏迷了過去。
「綦瑤?綦瑤,你說什麼?」應天麒如受雷擊,她方才是否說了孩子?是什麼孩子?誰的孩子?
他輕輕提起她的手,把了下脈,這脈象的結果令他狂喜,「我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要不是綦瑤眼下弱不禁風,他多麼想緊緊抱住她,感謝她的付出,訴說自己的愛意。
她居然給了他這麼大的禮物!應天麒痴笑起來,整個人都傻了。
後面好不容易趕來的士兵們,看到應天麒坐倒在綦瑤身邊,不斷地傻笑著,一個個心都吊得老高。
「不會吧……應少主該不會被綦姑娘的死,刺激得失心瘋了?」
「這樣我怎麼跟龍將軍交代啊?」
「快,快,兩個一起抬回去吧!」
第11章(1)
由深沉的黑暗中醒來,綦瑤只覺得渾身酸痛、勉強張開眼,好不容易才能適應突然射入眼中的光線。
這是哪里?自己又是怎麼了?
綦瑤皺著眉頭回想著,她似乎將安南等人帶到了黃金的埋藏處,然後她原想投河逃生,應天麒卻突然出現,當她放下心來以為安全了,琉璃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將她一把推進河里……
想到這里,她嚇得瞬間從床上驚坐起,額頭冒出滴滴冷汗。她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包括所有可怕的畫面……
此時,她的反應驚動了一直守在一旁的應天麒。
見到她突然坐起,他急忙湊到床邊,一邊模著她泛白的臉,一邊握著她的玉手,「綦瑤?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覺得不適?」
綦瑤愣愣地望著他,被他一連串的問題搞得一頭霧水,受到驚嚇的腦子一下子還沒能恢復過來。
應天麒瞧她表情呆滯,心里一急,「我還是去叫大夫過來看看好了。」
他才放開她的手,綦瑤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海面上的浮木,連忙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緊張地問道︰「等一等,我們的孩子怎麼樣了?他還在嗎?」越問她就越害怕,不由撫著自己的肚子,驚疑地自問︰「我怎麼感覺不到他了?」
應天麒輕摟著她,細聲安撫著,「你別急,孩子好好的,還不到三個月,你自然感覺不到了。」瞧她如此驚慌,他真有說不出的心疼。
他解釋道︰「你被我從河岸救回來了,這里是龍瀟在南方的別院,幸好菡妹妹在龍瀟那里,她親手將你和孩子救回來,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好嗎?」
「孩子沒事了……沒事了……」綦瑤松了一口氣,但她的心情可沒有因此而放松,而是急忙問道︰「那琉璃呢?她在哪里?我記得自己是被琉璃推下河的,我告訴你,琉璃、琉璃才是將我們出賣給鬼族的內奸,是安南親口承認酌,你不能相信她……」
看來她真的驚嚇過度了,從小到大他都沒看她這麼慌亂過。應天麒嘆息了一聲,將她的身體擺正坐好靠坐在床頭,讓她舒適一些,理了理她散亂的發,才認真地告訴她,「你別急,听我說,琉璃中箭身亡了,我早就懷疑這害我們勞燕分飛的一切陰謀都是出自琉璃之手,所以設了一個局引她進入。」
他簡單述說了假意願意與她成親的經過,「……她不知道我與龍瀟的關系,所以編造了一個她是依靠龍瀟的勢力將我們救出來的故事,這就是天大的破綻了。之後她在得意忘形之下,果然露出了真面目,透露了她知道鬼族暗號之事,間接證實了她就是出賣我們的人。
「我早就知道你會以藏起來的黃金為條件來抗衡安南,所以早早就在藏黃金處安排好人手,推備一舉拿下安南他們,而你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真的將他們引來了。」
隨著他的敘述,綦瑤終于明白在兩人分離時,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而他也看穿了她在寧城天牢里那瞥腳的演技。
她不由有些訕訕,同時間愧疚與難過一齊涌上,畢竟為了她,他除了受到酷刑之外,心中所受的傷痛一定也非同小可。瞧她才多久未見他,他已樵悴了許多,形容並不比她這個遭逢大難的人好多少「所以……所以你不氣我嗎?你不氣我愛慕虛榮,寧可獻給身鬼族族長,也不願與你共渡難關?」她不安地問。
「小妞妞,我們認識多久了?我會不知道你嗎?」他輕聲一笑,點了下她的額頭,「在寧城你與我決裂時,或許一開始因為受刑多日,我身體變得虛弱,腦袋也不好用了,真有那麼一瞬間被你糊弄過去,讓我大受打擊。但後來當我靜下心來想,你的轉變太突然、太反常了,直到我真的被放出去,我更確定你一定和安南做了什麼交易,畢竟我給你的信物,你並沒有還給我,對嗎?」
「你……」綦瑤內心大受震撼,眼淚被他逼了出來。
原來都到那種地步了,他仍相信她,一直相信啊!有多少男人能做到這些?她當時對他說的話不輕,十分傷人自尊,這些他居然都包容了下來?
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話,應天麒突然低下頭,輕輕地在她唇上一吻,見她嬌柔地承受了,他又加深了這一吻,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測試她所能承受的底限?
這麼久不見,兩人又是因為不同的原因,苦苦壓抑著內心的情愛,現在情感一觸即發,他們絲毫不想離開對方的觸踫及,將一記安慰似的輕吻發展成抵死纏綿的前奏。
直到應天麒發現綦嬌喘吁吁,才離開了她的唇,見她眼中仍殘留著渴望與留戀,他用額頭抵住她的額,「我本想好好教訓你一頓,但因為你大病初愈,又懷著孩子,所以先讓你欠著,之後你可是要好好償還我的。」
綦瑤被他挑起的一下子滅了不少,他那半點威脅力也沒有的話,也讓她放下心來,娓娓訴說起自己這一陣子的心情,「……其實我很害怕,即使剛接下家業,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生意人時,我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她痴痴地望著他,縴手撫著他的俊臉,「在與你決裂的那時,我真的以為自己會從此失去你,我是抱著死志,想混進鬼族為我一家父母雙亡、姊妹分離報仇,可是後來發現我竟有了孩子……」她放下了手,突然回避了他的眼光,「為了孩子,我想活下來了。」
應天麒知道她突然心虛的原因,沒好氣地道︰「然後你就想了跳河求生的方式嗎?小妞妞,那也是九死一生啊!你以為我有幾條命可以讓你這麼嚇?」
「我以後不會了。」她連忙告饒。
「還以後?以後我要天天把你拴在身邊,免得你老是做一些危險的事。」應天麒揉著她的頭,又捏了捏她的臉,像是在兩人沉浸在重逢的甜蜜之中,誰也不想再開口,只想享受這屋里甜得足以膩死人的氣氛,以及這樣帶著曖昧、溫馨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