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十三郎 第18頁

因已明了自個兒的心思走向,她盡避羞澀,依舊是拿膽子出來拚了。而說過這一席話,大刺刺、不懼丑地攤開內心,她覺得自個兒才真正是響當當、鐵錚錚的一顆風流且不怕下流的桂圓。

淚里帶笑,笑中有淚,如何都是情多。

被表白的男人深目神俊,不見底的瞳井矛盾地跳竄著兩把火焰,額際的太陽穴突顫,眉間盡避舒平,兩道濃眉卻略高地飛挑入鬢,似遇見多棘手之事,一時間訝住,正好努力要尋出一條解決之道。

有什麼吹進窗里了,點點冰涼,帶有好淡的草青和泥土腥味。

別元芳兀自迷蒙地眨眨眼,尚未反應過來,男人把酒壇往小幾上一擱,粗厚手掌已習慣性探來,為她撫去面頰上隨風飄入的秋雨。

那撫觸再次挑動她心房,她梨渦很甜,低聲說謝。

他面龐微僵,下顎繃了繃,指略頓,似乎經過一番掙扎,才狠得下心要自己撤手。

轉身,他將那扇窗合起,隔絕夜中風雨的侵擾,卻阻不斷內心的風雨交加。

說道要與她好好談談。但……談些什麼?他原是仔細斟酌過,如今卻出師未捷,他胸中熱燙,耳中鼓鳴,腦海泛麻,竟想不出預備要同她說的話。

情況全然超出他所能掌控。

而她根本也沒打算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厘清。

驀地,他背心一暖,那大膽豪氣的姑娘從身後撲抱他,兩條細臂環緊他的腰,小手在他丹田之上交握。

這一刻,他格外感受到她純然女性的身體,綿綿軟軟,靜透幽香。

當她嘆息,熱熱的氣息滲進衣料烙在他膚上,他背脊陡挺,一道熱流疾竄而上,呼息頓時濃濁,腦中的熱麻亦隨之加劇。

老天……老天……

他身軀被那些「下流」的念想侵襲,那道竄騰的熱流往丹田聚去,陽剛的所在已然蘇醒!

驚駭,渾身一震,他抓開她雙手,甫旋身過來欲面對她,唇才啟,那個頭嬌小的姑娘竟踮高腳跟,嘟唇,趁勢封住他的嘴。

「桂——唔!」他心中又掀波浪,愕然間教她掙月兌了雙手,獲得自由的藕臂還一把勾住他頸項。

她吻得笨拙,一切盡憑感覺,順遂情中欲念。

靶覺到他瞬間的驚愕與迷惘,她卯足勁親吻,舌如願鑽進他微啟的嘴里,酒香在彼此的唇齒間流漫。

她心跳飛快,心音促急,怕他要推開她,雙臂攀得更緊,密密貼靠,整個人掛在他強健斑大的身上,已足不沾塵。

「十三哥……我還沒許願呢!我是壽星,可以許三個願望,但我只許一個便夠,不貪心的……」抵著他飽滿的唇,她微喘不已地道︰「我希望咱們能在一塊兒,你是我,我是你,如何也不分離。」

她腰身陡緊,男人的鐵臂環抱了她。

她想笑,但笑不及展開,淘氣的朱紅唇瓣突遭一道力量反噬。

終于,她努力的吻有了回應,兩舌交纏,生澀卻默契十足地交纏,縱情品嘗著對方,且由對方熱烈地融進自己。

何時倒在榻上,兩人都不記得,好似就該這麼做一般。找到舒坦的所在,把懷中的柔軀放落,韓寶魁魂迷心醉,雙唇在姑娘的迎合和拚命挑逗下變得凶猛,纏過她的小嘴,滑過她的紅頰,耳鬢廝磨後又往細女敕的下顎和脖頸襲去。

火狂猛燒著,他全身猶置火爐,慣在火中來去的雙掌也要抵不住那樣的灼度,只得憑本能尋找滅火的法子,不斷撫模她如玉的滑膚。

她的襟口敞開,腰綁松垮,露出溫潤的春色,他埋首其間,嗅聞處子的素馨,他額上的汗珠滴落,淡馨里攬進發情的氣味。

他發情了。

對她發情。

她是他的小師妹,他……卻如禽獸般有了下流的念想!

猛地,渾身又是大震,這一回是寒冰罩身,冷得他陡顫。

他定住,埋首在她發里,大口、大口喘息,血筋一條條繃起,抵在她兩側的拳頭握得格格價響,像每次練外家氣功練至酣處時的模樣。

別元芳迷亂地掀開眼睫,不懂他為何頓下?身軀怎如此緊繃?

他們不是正在「風流」嗎?

迷茫想著,她隱隱顫抖,雖羞赧心顫,卻明白自己是喜歡與他這般親近的。她小手他的寬背,雙腿下意識與他摩挲。

「十三哥……」

「我是你爹!」驚天暴吼。

韓寶魁猛地翻身坐起,不僅指節握得亂響,周身骨骼亦因強力壓抑,好幾處都發出響音,氣勢驚人。

但,更教桂元芳震驚的,是他拋出的那句話。

罷開始是錯愕至極處,她腦中空白,杏眼瞠得圓滾滾,隨即而來的是一陣驚怒,因欲念虛迷,她身子難受,更因他莫名其妙的話,讓她心也難受。

什麼跟什麼呀?!

「你不是我爹!你是我十三師哥!」她跟著翻身坐起,惱火瞪著他側臉。

「師父是你爺爺,師哥們都是你爹。你說過的。」該死!看他干了什麼?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朝她瞥去,被她容樣騷亂,他臉一沉,分不清怒誰多些,兩手好粗魯地為她拉攏前襟、重系腰帶,把春光迅速掩去。

「他們待我好,像我親爺爺、我親爹,你待我好,我對你……那、那又不一樣!」桂元芳氣得險些岔氣,雖咽下喉間硬塊,鼻腔仍發酸。

「師哥們都是你爹!」他當真被她鬧得手忙腳亂、頭暈目眩,究竟有什麼想法,在這非常時候也抓拿不準。

「你不是!」

「我……」他、他也是吧?……他不是嗎?

別元芳胸房起伏甚劇,緊聲問︰「十三哥……是我會錯意、表錯情嗎?你難道都是用親人的心思待我,沒興過半點男女之情?」

聞言,韓寶魁胸中一凜,難以言喻的熱痛隨即爆開。

他粗喘了聲,重重地呼息吐納,覺得她的問話太犀利,猶如一柄霜刃,毫無預警地對住他剖胸開膛。

他咬牙,正嘗試從渾沌的腦子里找她要的答案,她卻恍惚在笑,又問︰「還是啊,你鐘情芝芸,一直沒能忘懷?」

她那顆小腦袋瓜想什麼啊?

為何總教他追趕不上、拿捏不住?

韓寶魁粗眉糾得打結,眉峰成巒,低吼︰「我沒——」剛出聲要反駁,他話音陡止,炯目細眯。

別元芳見他舉止有異,黯黝的目光徐緩瞥向房頂,她呼息略頓,身軀亦隨之緊繃。

房頂上有人!

是尋常偷兒,抑或沖著他倆而來的?

不管如何,來得好!此時的韓寶魁正苦無對手供他喂掌練拳,心口堵著大把、大把的氣,丹田的熱流脹疼得難受,再不發泄,他怕要提早見閻王。

「朋友,下來吧!」他暴喝,不躍上房頂會會來客,壯碩身軀竟筆直竄高,一陣砰磅巨響,上頭的屋瓦嘩啦啦墜落,登時破了個大洞,他直接把伏在房頂上的一團紅影揪下。

那團紅,紅中帶金,一落地便使了裙里腿掙月兌韓寶魁的抓握,紅裙翻浪,腿法虛實變幻,瞧來這女子有幾分能耐,若是尋常的梁上君子,哪里敵得了韓寶魁隨意一招?

傳出打斗,客棧上下早驚慌一片,跑的跑、叫的叫,沒誰膽敢靠近打得正酣的場子。

別元芳在旁凝神戒備,此際非常,她心中情事暫且擱落一邊,壓下滿月復悵惘,專注瞧著眼前動靜,打算在必要時候助師哥一臂之力。不過韓寶魁將她護得極好,根本不允對方靠近床榻所在。

那女子從鐵掌底下逃月兌,韓寶魁心中微訝,沒給她喘息時候,雄盛掌風隨即施展開來,團團圍住對方上下盤的出路。

那抹金紅顯然以小巧騰拿的功夫見長,幾回欲躍離鐵掌範圍,無奈直被逼回角落,驀然間,她身子竟軟將下來,毫無預警地倒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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