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公子 第8頁

「盛大哥,您一向疼我,別跟妹子搶啊!」柔膩馨息如痴如醉,花余紅避開劍鋒後倏又欺上,搔心的耳語拂過盛大川頸後。

「啊?」盛大川周身陡軟,氣息不穩,搶到手的「貨」又被奪走。

「多謝啦!」花余紅摟住半身發麻的玉澄佛,也不戀戰,剛退至烏篷另一端,盛家娘子的利劍再次攻至,勢若瘋虎,整艘小船劇烈搖蕩。

「盛大川,還不出手嗎?你難道真舍不得這小賤人?!」

今日遇上的絕非泛泛之輩,他們夫妻若聯手襲擊,情況加倍凶險。

玉澄佛勉強撐住,沉聲低語︰「把我擱下,你快走。」少他拖累,她應付起來就容易許多。

近在咫尺的秀顏略側,眸光眄流,花余紅笑嘆︰「把你舍了,人家也不放過我的。再有,舍了你,我會心疼。」

朱唇離得極近,暗溢淡香,唇瓣下的小痣平添風流,盡避此刻緊迫,他卻不禁思起那柔軟略涼的觸感,啄上他薄唇,像在心版烙下什麼……

想什麼吶?!他咬牙,頭一甩,仿彿這麼做便能甩掉那騷亂的綺思。

「不要臉的騷蹄子!還敢這麼跟男人摟摟抱抱、談情說愛?!」盛家娘子長劍快打,似曉得她一顆心皆在玉家「佛公子」身上,遂故意多次挺劍刺向玉澄佛,引她回護。

此一時際,在太座的怒斥下,盛大川長劍亦已出手,不攻花余紅,直取那個貼緊美人身子、讓他妒得牙癢癢的「佛公子」。

這一方,花余紅甫踢偏盛家娘子的劍鋒,見盛大川直劍迫來,她想也未想,伸臂格擋,然對方氣貫長虹,凌厲劍氣教她臂膀一寒。

她擒拿未果,肩頭已然中招,若非盛大川向來傾慕于她,反應又快,勁力陡撤了三分,她一條手臂說不淮要當場卸下。

「余紅姑娘!」玉澄佛大驚,臉色如灰,忙以半身撐住她。

「殺了她呀!盛大川,愣在那兒干什麼?!你、你好沒良心!」盛家娘子氣得哭喊,搶下搶「佛公子」已非要事了,不殺花家的小賤人,她一口氣如何也難咽下!回劍,銀霜再至,直攻花余紅門面!

同一時刻,盛大川猛然回神,滿臉脹得血紅,怒火與妒意狂燒。

他暴喝一聲出手,又一次精準抓住玉澄佛的手脈,長劍卻下意識要挑開自家娘子咄咄逼人的鋒芒,不想傾心之人受傷。

花余紅心中凜然,深怕玉澄佛真被搶走。

剎那間,她也不管自個兒的安危了,旋身飛踢,腰側避無可避地賣出一個空隙。盛家娘子豈肯錯過,立即挑劍劃過,肚月復卻也扎實地挨了花余紅一腳,不禁翻下船板,激起好大水花。

花余紅忍住疼,提氣正欲對付盛大川,詭異的是,後者竟無端端發出哀喊,龐大身軀忽而跪倒。

然,他三指明明還扣著玉澄佛沒放,下一瞬,他渾身劇震,面色慘青,手一松往後跌,跟在自家娘子後頭竟也落了水。

發生何事了……

是誰傷著誰……

微啟的唇瓣促喘不止,花余紅腦中有幾分茫然,不待她出聲,一雙青袖圈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扶入烏篷中。

「你傷得很重。」尤其是肩胛那道劍傷,鮮血已染紅她半身。玉澄佛面色如金,連唇紅都褪得近似膚色,雙眼炯明,雖勉力調息,胸口起伏仍劇。

「我的四婢在城南水道那兒等著,與她們會合,她們曉得該怎麼做。咱們不能停在這兒,若再被追上,你我得死在一塊兒了。」說這話時,她嬌嬌一笑,蒼白小臉不見憂懼,而眉眸溫存,好似在說,即便同他一起死,那也快活。

玉澄佛胸中一漾,說不出的滋味在內心盤轉。

他扶她躺下,忍不住輕撫她秀額,低語︰「別妄動。我得先找個地方幫你治傷,治好了,再去尋你的四婢。」

花余紅迷糊了,扯緊他一袖。

「不行……不行,怕、怕有誰還要追來,你半點武功也不會,毫無自衛的本事,他們……他們都要你,我得劫走你,把你帶得遠遠的,你是我的……」

她想,傷又非一時半刻能治愈,待治好再與四婢會合,豈不太晚?該是盡速避回「浪萍水榭」再療治,那才對啊!

她突地低哼了聲,腰側感到一陣刺灼,待伸手要踫,柔荑卻落入男子粗糙的蒲扇大手里,听見他過分壓抑的澀音響起——

「腰上那道傷入了毒,好在毒性不強,你合眼睡會兒,醒來就沒事了。」

她輕笑兩聲。「你待我真好,還會安慰我……」明明毒性劇烈,盛家那女人恨她,也非一天、兩天的事,哪會同她客氣?

欲要再叮嚀他盡快與四婢會合,又怕他不懂得撐船,眼睫掀了掀,卻瞥見他走出烏篷,拾起長竿疾撐,動作雖稱不上靈活,倒也有模有樣。

花余紅感覺身軀沉得如吸飽水的整袋棉花,連蠕動一根手指的力氣也沒了似的,呼息越來越難,有什麼東西重重壓在胸口一般,害她累出滿身汗。

她似乎睡著,又在下一刻醒覺過來。

醒來時,他已來到她身邊,離她好近,深幽幽的長眼瞧不見底,那專注的神態讓那張有稜有角的臉龐顯露出少見的凌厲。

「你在生氣?」小命都快沒了,她仍是笑。「唉,盛大哥是我幼時之友,你該不是吃醋了,以為我真喜愛上人家嗎?放心……姑娘我挑得很呢,一旦挑上,就纏到底,呵呵,你躲不過啦……」

瞧她還在說什麼瘋話?玉澄佛胸中窒悶。

他確實動怒了,思及幾刻鐘前的種種,再見她此際身如浴血地躺在面前,他的怒氣便愈積愈滿,大半是針對自己。皆是受他所累啊!

「我沒吃醋。」他低聲道,忍住內心不尋常的焦灼,略俯身,雙手開始動作。

「啊?唉……我倒希望你吃呢。你為什麼月兌我衣服?」即便思緒不甚清晰,花余紅尚曉得男人正對她做些什麼。

他徐暖的氣息蕩在她周遭,似有若無地包裹了她,那雙大手已解開她的腰綁,將那件喬裝成船老大的粗布外衫和里邊女兒家的襯襦逐一掀啟。

膚上略涼,曝露出來的女敕肌起了一粒粒細小絆瘩,她雪白的頰泛開兩朵暈霞,翹睫輕扇著,眸波仍固執地留駐在那張清臞俊秀的臉龐。終于,男人幽柔的深瞳與她接上。

「我把船暫時插進停在岸旁的一排烏篷船隊里,二十來艘的船只外型極為類似,不容易辨認的。」他語調有些沈,啞啞的,緊繃與壓抑的感覺不減反增,似費勁兒克制著什麼。

「要是他們逐船搜尋,那就不好了……」上身僅剩薄薄的褻衣蔽體,隨著每一下呼息吐納,她胸脯明顯鼓沈,而那兩團渾圓勾勒出來的溝影如何的誘人,她自個兒清楚,也曉得他定是瞧見了,盡避嘗到帶甜的薄羞,她卻又想使壞、捉弄人。

「你月兌我衣衫、看了我,要負責的。倘若盛家嫂子搜上船來,一劍奪我命,你肯陪我一塊兒死嗎?」

她確定了,他臉果真紅了,金紙般的臉膚出現不規則的紅痕,雙頰猶最,染開好大兩片。唉,她真愛瞧他臉紅模樣。

「誰都不會死。」收回在她肩處和腰側輕挪的方指,玉澄佛不敢多聞她膚上幽香,啞聲低語。「等他們尋到這兒,你身上的傷與毒皆已除去,早便走遠了,不會死的。」

花余紅輕「咦」了聲,就見他……動手解開了他自個兒的腰帶,拉開外衫前襟和里衣?!

「你、你你……」他怎麼突然轉性,竟開始月兌起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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