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公子 第10頁

嘴貼住嘴,她極盡貝引之能事,仿彿他的唇是珍饉、是香蜜,教人萬分愛憐,嘗過又嘗,如何也無法輕放。

玉澄佛懵了、醉了、分不清南北東西、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他該覺被侵犯,該嚴守男女之防,若是夠爭氣,就該將她推得遠遠的,又或者如她所提,嘴對著嘴將她精氣吸得一干二淨——雖沒試過,但真有心要做,他深信自己仍有辦法做到。

可他不推拒,還本能地輕啟雙唇,納進她溫潤的小舌。

他完了,倘若不是教她的膽大妄為所傳染,始覺沉溺,他不會變作如此。

體內的氣蠢蠢欲動,愈翻攪愈雄盛,有什麼要炸開了,他整個人浸潤在她的馨香里,在那片香海中載浮載沈,不知進退。

然後,他听見姑娘幽柔的、多情的低語,在他發燙的耳邊蕩漾。

「就算你真毀了我,我也甘心情願的……」

粉女敕香舌再次竄進,在他口中吸吮纏綿。

她認了,他也認了。尋歡當此時,銷魂當此際,還能多想些什麼呢?

不能夠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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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紅了。

鼻中奇異熱脹,隨著噴出的氣,兩管血紅鮮稠極不爭氣地流出。

她一吻他,他便難以抵擋,月復中熱氣迅速集聚,又使不上呼息吐納的調氣之法,結果氣沖雲霄,直竄天靈,血也跟著涌出。

「主子說,公子得補血,這帖藥膳是咱們廚房田大娘的精心之作,百合烏骨雞炖乳香,包您喝下後,流再多血也不怕。」

四小婢一人發話,余下三個笑作一團,也不知因何愛笑,或者是因這「浪萍水榭」千百紅花一點綠,來了一位斯文清俊的公子爺,瞧見他,便笑了。

「多謝……」玉澄佛放下書卷,接過婢女遞來濕巾擦擦雙手,另一小婢已舀好補湯送上,他認命接了過來。沒辦法,他若不接,只好等著四小婢纏在身旁、搶著喂他。

想到「流血事件」,他面皮一暖,見四小婢眨巴著大眼等在一旁,他心里苦笑,只得把瓷碗里的湯一口氣喝盡。

一個時辰前,他才在婢女服侍下,用過一頓頗為豐盛的早膳,雖不習慣小泵娘們圍繞在旁,也容不得他婉拒,只不過梳洗更衣之事,他仍堅持得很,不假他人之手。

早膳過後,他獨自步出小軒,終于能在天光清朗下,好好見識「浪萍水榭」的美景。

如何進這個隱匿在河湖虛迷處的地方,關于那一日走過的水路,他根本沒能記住,只模糊知曉船行甚快,後又听見花余紅和四小婢的交談聲,或須臾、或許久,昏沉沈的他被抬下烏篷船,躺在柔軟漫香的一處,跟著便就睡踏實了,醒來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水榭依水回環,建築均臨水而起、依勢起伏。

幾處雅軒與畫閣隱約展現在垂柳之間,有小橋與曲廊延伸至水面的涼台,小舟幾架,方便在水榭中穿梭。

在這兒,樹木多得難以計數,初初環視,辨得出的便有柳、李、桃、楓、栗木,卻有一種不知名的樹木為數最多,隨處皆有。

那樹木形若老榕,根部粗獷,葉片似銀杏,卻呈深紫色,濃密的枝葉半掩天際,此時午前白日,日陽穿透而下,形成一道道、一束束的暖輝,使得水面金光瀲灩。

到得傍晚時分,霞光映在深紫葉片上,整座林子似籠罩在紫霞中,由水榭望出,天色變得奇幻若夢,便覺水榭的夕陽無限好,只有黃昏而無黑夜。

「主子說過,那樹叫作‘紫相思’,春天時候會結出如橄欖般的小丙子,酸酸甜甜,極好吃的。再有,‘紫相思’的花是迷情的聖品,曬干、磨成粉之後可以——唔唔唔……」

他不自覺問問出了,小婢原是笑咪咪答話,小嘴忽遭旁邊三婢聯手搗個嚴實。

迷情聖品?

朗眉微乎其微地一挑,他沒再多問。

「呃……呵呵,公子,春天時您來水榭,咱們摘‘紫相思’的小丙給您嘗鮮,噢!」想轉移話題,秀額卻挨了一記爆栗。

「公子春天干麼還來呀?他又沒要走,總之不去不來、不來不去,他在這兒住下啦!」

「就是、就是!」

「嗚……」好嘛,算她失言可以吧?

玉澄佛看著她們四個,勾唇淡笑,無話可駁,只得重拾今早在這水榭書閣里尋到的珍本古籍,他沒繼續往下讀,狀若沉吟,終是啟唇問︰「我想見你們家主子,她現下人呢?」

那姑娘說,要學諸葛孔明七擒七縱,要他有一天甘心情願為她停留。

會有那麼一日嗎?他不知,只曉得盤據他思緒、教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人,她是第一個。

四小婢笑得樂呵。「公子跟主子心有靈犀呢!主子交代了,待公子喝過補湯,便領公子上涼台那兒一會。」

「咱們領公子過去?」

「不必了,我自個兒過去便可。你們有什麼要忙的,盡避去吧。」

步出書閣,下石階,他走上曲廊,迎面遇見幾位女子,年紀有幼有長,他頷首有禮地微笑,眾人瞧他的眸光與四小婢無異,曖曖昧昧的,要不就掩嘴笑,笑得他不想臉紅都不成。

步履徐緩地踏上小橋,不遠處的紫相思林中,幾張秋千晃蕩,傳來姑娘家脆甜笑音,那日他剛由昏睡中醒來所捕捉到的嬉笑聲,便是這般。

來到水上涼台,兩名忙著卷簾、整理平台坐墊的小婢瞧見他,仍是曖昧悄笑,其中一名道︰「主子在二樓台上,公于若無不便,可直接上樓。」

他道了謝,一腳剛踩上木梯,便見兩小婢相偕離去,嬌笑聲不絕于耳。

沒多想,他來了二樓涼台。

涼台成六角之狀,此時樓上六面細竹簾皆放落下來,光線昏幽不明。

他眉心輕疑地蹙了蹙,舉袖撥開一幕珠簾,大珠、小珠叮叮咚咚相互撞擊著,流泄出悅耳脆聲。

驀地,他呼息陡窒,珠簾後淡淡熱氣撲面而來,蓄滿熱水的檜木桶中坐著一名女子,美人香肌,他不敢再看,忙放下珠簾退開,卻奈何不了絲絲縷縷鑽進鼻中的潤香。

「你怎麼啦?上涼台尋我,卻又退得老遠,咱們還得這麼生分嗎?」浸在水中的花余紅撩開貼鬢的一繒濕發,身子緩緩在水中挪移,干脆伸出藕臂擱在桶邊,毫不在意香肩。

「你、你在沭浴……」她的那些小婢竟沒提點他半句,就由著他信步而上。

「我是在沐浴啊!」她答得坦蕩蕩,也听不出有無逗弄人之意,只道︰「現下已金秋時分,天都冷了,這兒又臨水而建,風更寒三分,沐浴的話選在近午時候最好,日陽較暖,才不易招風寒。公子有疑問嗎?」

他能有什麼疑問?玉澄佛嘆氣。

「余紅姑娘既然不便,那我不打擾了……我請其他人過來幫你。」

「等等,我很方便呀!」

他轉身欲走,忽聞身後嘩啦啦一陣,濕潤的暖香穿過珠簾襲來,他清楚意識到女子香馥胴體正如芙蓉出水、亭亭玉立。

有什麼挽住他腳步,他定在原處,耳中听見水聲、足音,跟著是珠簾叮叮咚咚的撞擊聲,隨即,一具濕暖的柔軀貼上他的背,水氣濡染他的衣衫,姑娘白里透紅的臂膀滑過他雙肩,綿掌輕熨他胸膛。

「余紅姑娘……」他喉間略澀,嗓音低迷,心的所在教她按住,擂鼓般的震動一下下清楚傳遞。

她確實能影響他。

幾不費吹灰之力,將他置在掌心里把玩。

他有些羞惱了,連連被「玩」這麼多回,自身的反應愈來愈怪,昨日的吻讓他神魂迷亂,對她,竟隱隱有妥協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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