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路上千萬里 第17頁

包廂中的四人,就數呂瑞馨最開心,毫無負擔地熱著場子,沖著那位阿嘉先生又道︰「小靖是我兒子阿剛的口譯秘書啦,她能力好、個性溫柔、長得又漂亮,很多人追的!可是因為工作的關系,三不五時被我兒子拖去繞著地球跑,流浪個不停,害她美麗的戀情一直開不了花、結不成果,女孩子的青春多寶貴啊,怎麼可以隨便浪費呢?我兒子不替手下員工著想,我可是一直把小靖當親生女兒兼姊妹淘看待,總要多替她留意好對象,你說是吧?」

一直被母親暗暗指控刻薄身邊員工的火野剛不發一語,只是不斷喝著溫熱過的清酒,一杯接一杯,仿佛身邊發生的事和他不相干。

呂瑞馨隨意瞥了兒子一眼,唉唉地嘆氣,半開玩笑道︰「我本來是想說,像小靖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如果來當我火野家的媳婦那就太完美啦!她跟我這麼麻吉,絕對不會有任何婆媳問題的。但沒辦法呀,阿剛和小靖不來電,認識幾年了都擦不出愛的火花,我也只好認了。」

喝酒的男人動作一頓,那對闐黑的眼瞳銳光疾閃,忽又仰頭把杯中清酒一口飲盡,順勢將散到額前的一綹亂發甩到後頭。

這一方,余文靖再如何力持鎮定,心臉仍是克制不住紅得像顆熟透的水蜜桃。

她不會當場掃瑞馨姨面子的,再怎麼難堪還是得用力撐下去啊!

粉唇輕掀正欲出聲,她的相親對象倒是先給了她一記爽朗的友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余小姐妳好,敝姓楊,楊志嘉,木易楊,志氣的志,嘉獎的嘉。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他大方地伸出一手。

「呃……楊先生你好,也請多多指教。」自然地回以微笑,她禮貌性地把小手伸向對方等待的大手中。

就差那麼、那麼一丁點兒的距離,只要再往前探個幾分幾毫,兩人就要握握手了。

便在這「千鈞一刻」之際,半途殺出個程咬金,另一只男性大手由側邊疾切進來,搶在她把小手放進人家掌中之前,粗魯地攫入自己手里。

「呃?!」余文靖美眸瞠圓,有些不能反應。

沒握到佳人小手的楊志嘉挑起半邊眉,瞥向那位自從他走進包廂後就讓他深感敵意的男人。

「阿剛,你搶小靖的手干什麼?你們初次見面啊?還需要握手啊?」呂瑞馨也跟著瞪圓眼楮,看著一臉怪相的兒子。

「我傷口怪怪的……醫生給的藥膏放在車里。」火野剛雙眉沉了沉,神情幾近乖戾,直勾勾地盯著余文靖。「妳跟我下去拿,順便幫我檢查一下。」

「我剛才在車上問過你,你說下午去拆線,傷口密合得很好,一點都不痛了,怎麼現在又怪怪的了?」呂瑞馨瞇眼。

真是不貼心的娘!

火野剛悶悶地撇唇。「它就是不舒服,我有什麼辦法?」握住的小手微微掙扎起來,他手勁加重,陰沉地掃了小手主人一眼。

呂瑞馨道︰「那好,我跟你下去停車場拿藥,正好看看你的傷口。」

然後讓他的余秘書獨自和別的男人相處嗎?不干!「我是她老板,我就要她跟我下去。妳走不走?」後面那句是對著余文靖問出的。

「小靖,現在是下班時間,妳可以不听老板的話!」呂瑞馨也不爽了,不知道這個死小孩跑出來攪什麼局?

突地,腦中刷過一個念頭,她「咦」了聲,瞅著兒子鐵青的臉,難道……莫非……會不會……有沒有這個可能……哇啊~~這兩人黏在一塊兒五年多了,現在才有些端倪,進展是不是太慢了點呀?

當然,她全然不知他們暗通款曲其實粉久嘍。

氣氛古怪得很,余文靖趕忙跳出來圓場。「瑞馨姨,沒關系的,您和楊先生先用餐,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哪里還需要交代什麼,火野剛拉著她起身就走,連跨出包廂的榻榻米穿鞋時也沒打算放開她。

離開前,他側目瞥了仍悠閑坐在包廂里的楊志嘉一眼,挑釁的意味頗濃,但後者似乎不以為意,一派輕松的模樣,讓火野剛氣息粗重,興起想扁人的沖動。

他很不爽,超、超、超不爽!

有人要來搶奪屬于他的東西,他的母親大人還是幫凶,怎不教他捶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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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里?」電梯停在飯店一樓而非地下停車場,被拉著走的余文靖跟上男人的大腳步,吶吶地問。

飯店櫃台此時剛好進來一隊旅行團在辦CHECKIN的手續,大廳有些亂,但位在大門左側的開放式咖啡座沒多少客人光顧,火野剛選了一個角落的桌位,服務生過來詢問時,他隨口點了熱咖啡,卻幫余文靖要了一杯花茶。

「不是要去拿藥膏嗎?你的傷——」

「傷好了。」

「啊?」她眨眨眼。

他臉頰浮現可疑的薄紅,語氣粗魯。「啊什麼啊?我說好了就好了!有疑問嗎?」

余文靖忍笑搖頭。「沒有。」

服務生過來,俐落地送上咖啡和一整壺茶,還貼心地為女士在骨瓷杯中注入七分滿的花茶,這才退開。

茶很香,她靜靜嗅著,淡問︰「為什麼點花茶?」

火野剛眉心微蹙,仿佛她問了一個很笨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問題。

「妳不是一直很愛喝花茶嗎?怎麼了?」

她搖搖頭。「沒事。」啜著茶的唇卻不由自主地抿出愉快的彎度。

他沒能去注意她細微的表情,心里很煩躁,覺得必須跟她說些什麼,但究竟該說什麼,內心卻沒有譜。

「我們坐在這里干什麼?」余文靖把玩著杯耳,眸光飄向熱鬧的大廳,又緩緩回到他臉上。

「不干什麼。我就是……突然想喝咖啡。」丟出這麼一句,見她秀眉微挑,他耳根沒來由地發燙,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他端起黑咖啡大大地吞進一口,也不嫌燙。

只是這樣而已嗎?好啊,那就專心喝他的咖啡吧。余文靖也不再說話了,兩人各喝各的,結果不到五分鐘,他那杯不到250CC的黑咖啡已經見底。

余文靖放下瓷杯,語氣一貫的淡然。「要上去了嗎?我們離開二十分鐘了,再不回去,瑞馨姨會擔心的。」

「我要再點一杯咖啡。」他抬手要招服務生過來,卻被余文靖拉下。

「你早上兩杯、中午兩杯,現在還想續杯?不要喝那麼多,對身體不好。」她眉心輕擰,柔軟手心壓著他的手背。

可能是她突如其來的踫觸,也或許是她淡然言語里自然而然流泄出來的關懷,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被挑動了,鼓噪而出。火野剛目光一沉,反握住她軟軟的小手。

「急著上去干什麼?繼續那個可笑的相親嗎?兩個陌生男女大眼瞪小眼,聊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我不認為妳會喜歡這樣的安排。」

她的確不喜歡,但更不喜歡他此時的口氣。

他的自以為是和極度不屑的峻臉讓她心口一堵,喉中微微酸澀。

「相親沒什麼不好。」余文靖咬咬唇,硬是抽回手不讓他踫了。幾分鐘前還為著一壺花茶而悸動不已,現在倒想把那壺茶倒在他頭上。

「請問有什麼好?」他音量不由得輛高,招來了一些注目,沒想自我檢討,倒狠狠地把那些人瞪回去。

努力控制呼吸,吸氣、吐氣,再緩緩重復,她盡量讓嗓音持平。「就跟男女聯誼差不多,都是為了找合適自己的另一半。如果沒什麼感覺,就當作出來吃吃喝喝,多認識朋友;要是相對眼,談得來,那就以結婚為前提試著交往看看,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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