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路上千萬里 第16頁

嗄?!火野剛愣住。

按現在的狀況來說,跟她一塊兒蹺班「約會」去的,其實是他本尊嘍?

那那那……他剛才是在演哪一出?!

「你敢扣我薪水?我哪里對不起你了?」見他樣子好矬,余文靖憋著笑佯怒,心里悄悄泛開自己才懂的蜜味。

休完假,回到工作崗位上,她和他在「山櫻」共有的記憶珍藏在她心底,不再局限住自己,她的心開朗了,感情的事就順其自然吧,這樣對他倆都好。

他曾說過,他們之間除了老板和下屬的關系外,還能有些什麼?

她原本無所求的心不禁也隱隱期待著,也許,真能有些什麼……

被他的余秘書這麼一凶,火野剛登時氣弱,峻臉難得脹紅。

「呃……那個……是,對,妳沒對不起我,嗯嗯,我記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不,是我對不起您,老板是貴人嘛,貴人向來多忘事,怪來怪去只能怪底下的人不用心,沒有一天按三頓提醒您。」她干脆把檔案夾抱在胸前,話說得很恭敬,但語氣听起來卻酸得很。

火野剛不禁又瞇起雙眼,俯下頭,重重啄了她微嘟的粉唇。

很難把持住的,她連酸人時的樣子都美,害他左胸噗噗亂眺,內頰不斷分泌出唾液。

余文靖的臉容立即燒上熱辣,四目交接,她專注地凝著他,有意無意地探出舌尖舌忝過玫瑰般的唇瓣,潤上淡淡的美麗光澤。

「就只有這樣嗎?」她問得挑釁。

他目光轉深。「妳說呢?」

猛然間,他將她擁入懷中,又一次吻住她的小嘴,而這一次不再僅是唇抵著唇而已。

他的舌刷過她嬌女敕的唇,探入那甜蜜的口中,她像他嘗過最棒的甜點,在他胸中點燃滔天火焰,讓他渴望更深入、更貼近,渴望抱緊她融入高熱里,他化成她,她也化成他,不分彼此。

「文靖……我想要……想要妳……」無數的吻落在她耳畔、頸子,接著又難舍地回到那兩瓣早被吮腫的朱唇,怕她溜走似的,他強而有力的雙臂都快把她擠進他身體里,也把她抱在胸前的檔案夾擠得變形了。

「可以嗎?」他額抵著她的,灼燙氣息與她交錯,邊問邊吻,一手試著要抽掉那些礙事的檔案夾。

「不、不行的……」她氣息比他還不穩。唉,玩出火來了,剛剛好像不應該勾引他啊!

「不行?」鼻尖蹭著她的,他的聲音有絲挫敗,不明白兩人都起了反應,攪進漩渦里,為什麼還要喊不行?

余文靖拚命深呼吸,但吸入鼻腔、胸肺中的空氣滿足他爽冽好聞的氣味,害她芳心又顫,心里的嘆息更深了。

「就是不行……這里是辦公室,而且都快中午了,吃完飯還要趕去診所拆線,不可以遲到的……」用檔案夾勉強把他寬厚的胸膛抵開一些些距離,他體溫好高,烘得她熱上加熱,都滲出細汗了。

火野剛的眉峰糾結,抱著她大嘆。「那我今天不拆線可以吧?」

「不可以。拆完線還要讓醫生看一下傷口復原的狀況,也要上藥,非去不可。」

「那……那晚上我們一起下班,妳跟我回家。」退而求其次,勉強ㄍㄧㄥ到晚上再來「大快朵頤」,還不行嗎?

「不可以。」奈何佳人堅心如鐵。

「又是為什麼?!」

「你又忘了。」余文靖搖頭苦笑。「你母親大人前天打過電話,她今天要從伊豆搭新干線到東京來,下午五點四十二分到站,還特地指名要我跟著你一塊兒去接她。你們用餐的地方我都訂好了,晚上七點,在『王子飯店』頂樓吃懷石料理啊!」

聞言,火野剛「噢……」了聲,如斗敗的公雞般垂下頭,郁卒得好嚴重。

他竟然把母親的事給忘了,看來金山的甘薯和芋頭果然不能小覷,會把人砸笨的。

「傻瓜!」她笑罵了一句,忍不住伸手把他的亂發撥得更亂,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他的唇。

那只是一個蜻蜒點水般的輕吻,輕軟地拂上他的嘴,又迅速退開,淡得幾乎沒有重量,但瞅著她湛亮的眼楮,火野剛突然說不出話來,仿佛有誰正毫無預警地往他左胸敲擊,咚咚兩響,耳中嗡嗡低鳴。

他迷惑了,為著那張藏著私密卻快樂著的美麗臉容。

第七章

火野剛的母親呂瑞馨是道地的台灣人,留學日本時認識了火野剛的父親,兩人愛情長跑好幾年才結為連理。幾年前火野剛接下公司,狀況愈益穩定後,夫婦倆便移居伊豆,在天天可以遠眺富上山的地方建屋定居。

余文靖見過她好幾回,不只見過面,幾乎每次呂瑞馨來東京,一定會找余文靖吃飯、喝下午茶,甚至去唱卡拉OK,就算平時分隔伊豆和東京兩地,打電話聯絡也是常有的事,有時和火野剛說不到幾句,就鬧著要兒子把電話或手機轉給余文靖。

罷開始余文靖有些不習慣,畢竟是老板的母親,但越混越熟稔,久而久之,倒把她當成遠在異地的一位台灣同胞看待,偶爾聊聊天,慰藉一下思鄉的心情也不錯。

總之,兩人同為「天涯淪落人」,就算相差三十多歲仍然可以成為莫逆之交,可以聊許多事。

但是今晚,余文靖神經繃得不是普通的緊,她不太想閑聊,只想快快結束這一頓鴻門宴。

應該不關她的事才對呀!原以為到東京車站接了人,今晚的任務就算功德圓滿了,而她可以早點搭地鐵回自己的小窩,還能趕上超市的特惠時段,跟一群婆婆媽媽擠在一塊兒,搶購便宜又大碗的食材。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她硬是被強留下來,從頭到尾,一只臂膀硬是被呂瑞馨給勾住,又硬給拉上「王子飯店」頂樓的高級日本料理餐廳。

坐在包廂里,盡避面前桌上已擺滿一盤盤精致的懷石料理,可她的胃卻糾結著,連點食欲也提不起來,簡直徹底辜負了歷經非人之嚴苛修業的料理師傅們的一番苦心。

而原因就出在——

「阿嘉,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文靖美眉,她姓余,余天的余,文雅的文,立青靖,我都喊她小靖,這樣比較親切呀!」呂瑞馨笑咪咪,保養得宜的臉白里透紅,化著淡妝,整個人看起來很有元氣。

她帶笑的視線從面前那名俊朗溫和的男人臉上拉開,調回身旁的余文靖身上,拉拉她的小手繼續後半段的介紹。

「小靖,這位阿嘉先生我之前也跟妳提過,他是我大佷子大學和研究所的同窗好朋友,在竹科當工程師,不是小堡程師喔,是那種擁有自己研發團隊的大工程師!這一次他是出差來東京參展的,我就叫他一塊兒來吃吃飯,多認識一些朋友很不錯,妳說是不是?」

這意味太明顯了!

明顯得嗆人啊!

余文靖終于想通,為什麼瑞馨姨之前在電話那端會拚命強調,無論如何一定要她去車站接人,因為如此一來,才有機會把她拖到這場變相的相親宴上,畢竟如果事先講開了,她是絕對不會踏進這個陷阱一步的。

瞅著這位在二十分鐘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余文靖暗自苦笑,還想不出該如何應付。她眸光下意識瞄向坐在右斜方的火野剛,心不禁一凜,因為大老板的臉色臭到可以炸出一大盤正宗的台灣臭豆腐。

他像是生氣,又像是極度不耐煩。她不由自主地猜測著他的想法,又無奈地嘲弄這種想要試探對方的心態。

自己太孩子氣了,她想。

不是已下定決心讓一切順其自然嗎?就如無根浮萍、風中飛絮,飄到哪里算哪里,可以心懷期待,但不束縛自我,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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