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又笑又愛你 第25頁

麻吉拍拍她肩膀。「不要想太多,何必單戀一根草?你說,你喜歡什麼STYLE的男人,我門路很多,下山後馬上幫你介紹。」

唐欣欣嘿嘿冷笑。「我看還是免了吧。心雅和亡諺已經失敗過一次,罪魁禍首就是你,你還想介紹同志圈的男人給她嗎?」

「喂,我認識的男人可不只我們那個圈的。」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怕兩個人又斗起嘴來,江心雅唉唉地嘆氣,一手一邊推開他們倆。「別吵了,別吵了,我腦袋亂烘烘的,唔……麻吉,有什麼東西可以吃嗎?我肚子餓得咕咕叫。」

早餐吃什麼她都忘了,說不定根本就沒吃,反正恍恍惚惚地被欣欣拉來,登山背包壓在肩背上,一種沉穩真實的重量感,讓她機械式地抬起腳,隨著隊友們一步步往山路攀爬。

還奸,這次登山社的活動主旨是郊外踏青,讓已經出社會工作的夥伴們好好聚首,並非為了征服某座高山險嶺,因此挑的路線不難行走。只是,江心雅大半的心思仍留在昨天突發的不愉快上,辜負了不少明媚風光。

麻吉憐憫地模模她的頭,「可憐的女人,為愛傷風感冒︰心肝疼痛,就快要吃飯了,我先去幫你拿片吐司和西瓜啦。」

「我也要西瓜。」唐欣欣沖著他正要爬出帳篷的背影叫道。

「瓜個頭啦,你又沒失戀!」這會兒換他嘿嘿笑,人隨即消失在帳篷外。

唐欣欣扮了個鬼臉,不知嘟囔了句什麼,跟著雙腿盤坐起來,看向江心雅——

「你還好吧?心情好些沒有?」

「嗯……」她靦地點點頭,眨了眨眼,「爬到這里又睡了一覺,精神好很多了,謝謝你,欣欣。」大家似乎都知道她心情不好,到了定點扎營,搭好帳篷後就叫她休息,什麼工作也沒讓她擔,而這一睡,都到傍晚了。

「謝什麼謝,你有問題啊?」唐欣欣大方地揮著手,忽然話鋒一轉︰「男女朋友吵架是很平常的事,還沒到失戀的地步啦。而且,昨晚歐陽送你回來時,我看他一臉大便,郁卒得很,是你自己不想和人家講話才對。」

她揉了揉眼楮,順勢垂下小臉,輕嚅著︰「我那時頭很暈,不舒服,什麼事也不想想。」只想好好的睡覺。

昨晚被他護送著回到住處,她一句話也沒說,逕自躲進房里,抱著貓咪倒在床上,模糊間,她听見他和欣欣說著話,音調飄浮難辨,她合著眼,全身都累,累到乏力,根本沒辦法分明。

「喔——」唐欣欣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沒再出聲。

「你不問我發生什麼事嗎?」

「就是吵架、鬧不愉快嘛,哪需要問?」語氣有點懶洋洋,帶了些捉弄。

「你……唉,我們其實不算吵架。」幾只無形的小螞蟻咬著心窩,江心雅按捺不住,紅著臉,終究還是開口詢問︰「……昨晚他送我回來,不是還在客廳里跟你講話?他……他把事情都告訴你了嗎?」

唐欣欣挑眉,笑咪咪的。「沒說什麼啊。喔,對啦!他只是一直拜托我要幫他多照顧你,讓你好好睡一覺,然後,他還說……還說今晚會來找你喔,要把誤會一次講清。」

「啊?」她唇微張︰心想,她都跑到山上來了,他今晚哪里找得到她?「你怎麼不早一點說嘛,唉。」現在下山都晚了。

唐欣欣聳聳巧肩。「早一點說和現在說不都一樣。」

一听,她怔了怔。

或許吧,早說和晚說都一樣;又或許,說與不說也都相同,她還需要「休養生息」一些時候,等儲備夠多的勇氣,讓頭腦冷靜下來,她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了。

只是啊,落寞爬上了心頭。

罷才笑說自己就快失戀了,但真思索起這可能性,她忍不住渾身顫抖,空氣稀薄得教她暈眩。

歐陽……歐陽……歐陽……她在心底輕喃,悄悄的、切切的喃著,這一瞬間才明白,愛情如絲如縷,不是說斷就能斷。

這次登山活動共有十二位社員共襄盛舉,營地就扎在位於海拔一千五百公尺處的奇青湖畔,以團隊的速度算走得十分悠閑,邊走邊玩,早磨掉當年奮力攻頂的氣概,開始享受起沿途山野間自然的風貌。

舂末夏初,入夜,山里氣溫仍低。

這一晚,營火燒得十分旺盛,這是登山露營的重頭戲,大夥兒圍成一圈,談天說地,什麼都能聊,火光照映彼此的臉容,寒涼中傳來陣陣的溫暖。

社長羅士諺想出一個游戲,規定每個人輪流,當著大家的面,說出最近讓自己最快樂和最傷心的兩件事,由他開始第一棒。

人,有欲有求,要的太多,得的卻少,不能珍惜掌心里緊握的,就永遠避不開煩惱憂愁,而快樂這麼少,每每降臨時,便顯得格外的珍貴。

江心雅細瘦的臂膀環抱著雙膝,下巴擱在膝上,靜靜聆听著那一個又一個的快樂與悲傷,下意識思索起自己的……

靶覺很奇異,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內心好平靜,靜到可以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將那些不快一吐而出,將那些疑慮和猜忌完全沉澱,去看清自己的心,也想通了那個男人的心。

「心雅,輪到你了,你是最後一個。」坐在身邊的沛玲剛結束屬於自己的快樂與哀愁,用肩膀頂了頂她的,鼓勵地眨眨眼。.

「喔,我思……」江心雅調整坐姿,清了清喉嚨,她環看著伙伴,跟著將視線定在跳躍的火光上,吶吶啟口︰「最近讓我最快樂的事——是……」她想著,發現每件快樂的事都有歐陽德剛的參與,有時候他忙,兩人只淺淺交換著一個會心微笑,也會讓她感到無比快樂,他的感情平實而真切,不知覺間,已滲進她心底最深處。

「……是我遇到一個男人,一個讓我發現快樂其實很容易的男人。我想跟他在一起,很久很久,可能的話,就這麼永遠廝守,然後白頭到老。」瞧見唐欣欣戲譫地笑著,還對她比個大拇指,她嘴邊的笑也跟著擴大。

略頓,深吸了口氣,她接著又說——

「至於最傷心的事,就是我呃……我誤會他了。」

她誤會他了。

思緒一下子變得澄澈,她不需要他的解釋和證明︰心已告訴她,是自己將一份恐懼和假想強加在他身上,不管那時他和辛曼麗在診療室里做什麼,她都相信、也明白他絕不會那樣做,將她的感受置之下理。

見她許久不說話,坐在她另一邊的羅士諺拍拍她的背,安慰著︰「你的傷心事容易解決,跟他說開,保證雨過天青。」

她抬起小臉,陰霾淡淡化去,那飛揚的活力終於回到身體里,她又是那個愛笑的女孩了。「士諺,你每次都帶吉他上山,這次一定也帶啦!來來,借我一下,我要自彈自唱。」

坐在對面的大頭率先發難︰「救狼喔,大姊——你可不可以不要彈——每次都對不到音,我們很難跟進耶。」

此話一出,奸幾個人附議,點頭如搗蒜。

「沒那麼嚴重吧?」江心雅紅著臉,傻傻地笑了。

「我來彈吧。」羅上諺拍著大腿,爽朗地說,還沒起身,愛人麻吉已默契十足地幫他送上那把木吉他,短暫閭,也以眼神交會愛的言語。

星空下,營火熊熊燃燒,和弦一劃,歌一曲接著一曲,他們唱著、和著——

若我愛上他,我一定告訴他,要為他獻上唯一情意,請他切切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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