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別再假正經 第17頁

然後是奇怪的騷動,有人正嘰哩咕嚕地和那只狗打商量?好像想趕它走,它偏偏不走,還以為人家在跟它玩。

費斯終於「好心」地抬起上半身,皺著眉回頭望去。

而駱莉雅更是趁著這個機會迅速地坐直起來,她喘著氣,手指梳著凌亂的長發,下意識隨著他的視線抬頭,這一看,她整個人又傻了──

橄欖樹林里躲躲藏藏好幾個身影,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似乎就是上一次「佛羅倫斯大逃亡」里的那群原班人馬。

那名帶頭追趕的女士正跟一只大麥丁牽扯不清,她罵了一句,手中的水晶皮包從狗頭上敲了下去,又伸出三寸高跟鞋作勢要踢它一腳,狗兒「該該」地叫了兩聲,便跑去糾纏其他人。

費斯用義語詛咒了一聲,迅疾翻身站起,拉著她不由分說就往坡頂上跑。

還要跑去哪里呢?

為什麼總是要躲開自己的家人?

他心里那塊不讓人踫觸的地方,到底藏著什麼思緒?

她果真不了解他啊,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個體,無意間交錯的火花或者奇異美麗,但終究一閃即逝,想找一個伴侶、走一段感情路,不單是有緣無緣那樣純粹簡單。

醒醒吧,趁著尚未深溺,才能完全擺月兌。

她是成人了,不適合再作童話般的美夢,夢里的王子太過遙遠,只能藏在虛幻的境界;而現實里的玫瑰太過脆弱,她想捧在手心里呵護,卻害怕會被睫上的細刺扎得痛徹心扉。

駱莉雅輕聲嘆氣,出其不意地甩開了他的手。

費斯急忙煞住腳步車轉回身,似乎有話要說,但她比他更快開口,意興闌珊地笑了笑──

「我不要去你的釀酒廠了,我想回羅馬……你放過我吧。」

她芳唇上的笑,在男人陰沉的注視下轉為憂傷;心髒猛地一陣刺痛,來得又快又急,全然沒有道理。

沒道理啊……

第七章

秋天剛過,台北的初冬就飄下絲絲細雨。

駱莉雅打開粉餅盒,從里頭的小方鏡審視臉上的妝,一根不听話的劉海飛翹著,她伸手撥了撥,讓它們看起來更為自然。

右邊角度OK,左邊角度也OK,「啪」地一聲收起粉餅盒,放進包包中。

可能是怕玻璃起霧,計程車里的冷氣開得挺強的,她拉拉身上的外套,下意識看著窗外的雨景。

冰冷的空氣,水色的景物,她輕輕呼吸,心上那份沉甸甸的感覺纏繞了好幾個白天夜晚,難以揮去。這清冷的季節里,她的一小塊記憶留在那片秋末暖陽下,已經弄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

沒道理啊……她對著窗上的反影苦笑。

「小姐,你不素那個什麼……GH環球幸福的空姐嗎?」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沖著她笑,台灣國語听起來很爽朗,「阿偶一看你的制服就珠道。」

駱莉雅回過神來,對著他點點頭,空姐必殺絕技自然出手──笑得親切。

「運將大哥,你很厲害耶,大部分的人只認得出華航和長榮的制服,我們這種進駐台灣的國外航空,如果不是坐過我們的飛機或常出國的朋友,通常認不出是哪一家公司。」

計程車司機看著路況,又從後視鏡瞄了她一眼,開始有聊天的興致。

「沒有啦,偶以前都嘛素跑桃園中正國際機場的,看多了自然就會分啦。」

「哇,難怪運將大哥的車子這麼干淨,坐起來又舒服。」在國際機場排班的計程車一定要通過特定的檢驗相篩選,不是想排就能排的。

「還好啦。」他熟練地操控方向盤,跟著又問︰「阿小姐,你不素應該企機場上班嗎?為什麼今天會裝制服跑到飯店企?」

駱莉雅有問有答︰「我們航空公司和一家酒商合作,今天在飯店召開記者會,現場有五百瓶頂級葡萄酒試飲,我是臨時被調來幫忙作招待的。」

「喔,你們還可以這樣調來調企喔?偶還以為你們只會在灰機上工作說。」

駱莉雅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她今天本來是排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二點的HomeStandby,但一早就被台灣分公司的電話從被窩里挖起來,因為排定好接待的一位同事家里出了狀況,沒辦法前來,分公司的人直接就從Standby的空勤部門調派援手。

餅了七、八分鐘,計程車開進五星級飯店前的長坡,直接來到正門口。

駱莉雅付完車資下了車,對著替她開門的飯店人員輕聲道謝,在大廳處看到「環球幸福航空公司」和台灣代理酒商共同豎立的招牌,匆匆一瞥,照著箭頭方向搭上豪華的螺旋梯,二樓鬧烘烘的,整個區域全被包下,會場布置得很有義大利風情。

「喂喂喂──瑟西!」前頭舞台上的男人在麥克風試音,正巧見到駱莉雅在那兒東張西望。

「張哥!」她揮揮手跑了過去。「好像弄得很熱鬧耶。」

這位張君本來是負責華籍空服員每月的班表調度,以及機場臨時狀況處理,一個月前剛升上督導一職,所以跟空動部門的同事十分熟稔。

「不熱鬧成嗎?羅馬總公司每天照三餐打電話來關注,台灣的代理商更夸張,在場的這些人手全是他們派來的。」他跨下舞台,看了看腕表嘟噥︰「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

駱莉雅有點被攪亂了。

空勤的工作範圍相機場地勤或者有關,但是和台北分公司內部人員基本上沒什麼交集,所以公司地面上相關的活動內容,如果不刻意去注意,通常只知個大概而已。

她環顧著會場,挑了挑眉。「張哥,既然代理商那邊派來這麼多人,為什麼GH還要叫我們來支援?」哇,光是那幾個外聘的「葡萄酒妹」就已經夠亮麗搶眼又勁爆了,跟她們站在一起,都快成了OBS。

張哥聳聳肩,莫可奈何的攤手。「GH算是台灣代理商和進口酒廠的中間人吧,當然一切要求完美,他們要搞噱頭,特地從空勤部門調了幾名空服員過來。」

駱莉雅狐疑地瞄著他,「不會要我們上台跳鋼管舞吧?」這陣子景氣不好,國內幾家航空公司為招攬客源,花樣百出,空服員又跳艷舞又走秀的,她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張哥爽朗大笑,BabyFace怎麼看都討喜。

「說實話,你們來這里純粹當花瓶咩,讓記者照照相,知道一下GH的活動,順便打響公司的知名度。嘿嘿,可是你這個主意不錯喔,我可以叫人趕快來裝一根不銹鋼管,各大報的記者一定很喜歡這種消息,有助葡萄酒銷售。」

「喂?!」她作勢要踢人,他已往旁跳開一大步。

「好啦好啦──」求饒地揮揮手,他又描了眼腕表,「等一下可能得站上兩、三個小時,你先去後面休息室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還有啊,你們同期的雷歐娜、珍妮、雀莉,還有美女梅和酷老弟都被調來啦,現在就在里邊,限你們二十分鐘後出來Standby。」酷老弟是克勞蒂亞的綽號,早傳得空、地勤皆知。

听到他的話,駱莉雅眼楮都發亮了。「謝謝張哥。」

呵呵,有同期姊妹耶,看來這個記者會也能輕輕松松地應付過去。

事實證明,這個記者會只會痛痛苦苦、難難過過、別別扭扭,怎麼都不會輕輕松松。

駱莉雅和空勤的姊妹們優雅地站在舞台旁,那個舞台大約二十公分高,上面的長形桌架滿麥克風,出席的人除了「環球幸福航空公司」的兩位高級主管、台灣知名酒類代理商負責人,另外一位──就是這一次義大利葡萄酒授權代理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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