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來是有機會訓練成一個可以用的僕人,」他開玩笑地說。
「真的嗎?」她居然雙眼發亮。「在我借居在此的時問內,我願意盡可能當你善解人意的好女佣。」
「借居在此?妳說什麼鬼話?妳不是等一下就要閃人了嗎?」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氣憤多,還是歡喜多。
「唉呀,好歹也要等我找到工作啊,不然我的錢只夠溫飽,這樣我哪有錢付房租?」她可憐兮兮地說。
「妳以為我這里是游民收容所嗎?」他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嗯,不錯吃。
「可是我可以幫你打掃家里。」她趕緊列舉自己的優點,由于手好象閑著,就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了下來,然後順手打開飯團咬了一口。嗯,這家飯團不錯吃。
「我已經有鐘點佣人了。」他喝了一口女乃茶。
「可是我可以煮飯給你吃。」她喝了口豆漿。
其實她的烹飪技巧有待改進,會的也只有幾樣簡單的菜,不過她可以去買外食,像今天早餐不就是這樣過的?看他也吃得挺開心的,不是嗎?
「我通常都在外面吃飯。」他又堵了一句回去。
「山珍海味總有吃膩的一天。總之,我的好處很多,你馬上就會發現了。當然,我也會盡快找工作,不會在你家混吃等死的。」她又咬了一口飯團。就這麼說定了,他沒反對就是答應了,嘿嘿。
「喬羿絲。」他忽然轉頭看她。
「干麼?」她咬了一口飯團,嘴角還黏著一顆飯粒。
他瞪著她的臉看了好久,看到她都要不自在起來了,他才緩緩開口︰「妳沒有刷牙就吃早餐了。」
「啊?」她一呆,只能眼看他伸手將她嘴角的米粒拈起來,然後緩緩地放進自己的嘴里,嚼了嚼吞下去。
她瞪著他的動作,從頭到尾。感覺好象被嚼了嚼吞進肚子的不是米飯,而是她。她的臉紅了,目光卻無法離開他的唇。
她又想起了那個吻。
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下一秒他又再度堵住了她的嘴--用他的唇。
她一手還抓著飯團,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像個溺水的人似的攀在他身上。他的身子堅硬而火熱,讓她覺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的唇嘗起來一如記憶般的美好,甚至有更好的趨勢。他的舌勾繞著她的,她忍不住響應,忍不住模仿他舌忝吻她的方式去吻他。
從來不知道光是一個吻可以引發這麼許許多多的感覺。
她像是個饑渴求知的孩子,努力地學習,用力地吸收,很快就吻得很好,讓他的呼吸也紊亂了。
最後不知道是誰喘不過氣來,終于停止了這個吻。
她暈暈然地看著他,總覺得神智不是很清醒。她恍恍惚惚地想到,如果說上一次的吻是意外之後的沖動,那麼這個吻又是什麼?
他嘴里老是刻薄她,但又不只一次地吻她,這是說他其實沒有那麼討厭她,對她也有那麼一點喜歡嗎?她真想問清楚,可是又怕被他惱羞成怒一腳踢出家門。嗯,算了,下次有機會再問。
然後,她又忽然想到什麼似地勾起一個神秘的笑容,看得他才剛清醒的理智忽然又飛了出去。
「你剛還說我沒刷牙。」她得意地舌忝了舌忝嘴唇,像只得逞的貓。
他瞪著她看了幾秒。
「準備晚餐,要四菜一湯,七點半開飯,不合格的話就滾蛋。」他說完轉身回房,提起公文包就出門上班去了。
「四菜一湯?」羿絲對著剛關上的大門揮動著拳頭。「晚上七點半開飯?還要不要點菜啊你?說煮就煮啊!」
啊,這下慘了。夸下什麼海口說可以煮飯給他吃,她根本只會做幾樣端不上台面的菜。
燙青菜兩種,煎荷包蛋、炒蛋,配上泡面當湯,四菜一湯?唉,肯定會被他驅逐出境,死定。
晚上七點鐘,蒲邵易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下班回家。
他當然不是因為想念那個無法無天的女人,更不是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來,而是迫不及待想要把她踢出家門,順便奉送大大的嘲笑一枚。
只有趕快把她驅逐出境,他才能回復正常的生活,不然再這樣下去還得了?他很少這麼早下班的。放她住在他家,他總覺得需要時刻監視著她才行,以免她又做出奇怪的事情。
婉拒了助理加班開會的提議,他七點鐘準時離開辦公室。得意地將車開進地下室,這才到一樓大廳拿信好準備上樓。不料又遇到了警衛。
「蒲先生,回家吃飯啦?你現在有表妹照顧真不錯,我看她買了好多菜,你晚上有口福了。」警衛熱情地攀談著。
買了很多菜?還有,她還在演表妹那一出?算了,反正她很快就要滾蛋了,管她自稱是什麼鬼。
可是听到警衛的形容,他還真的猶豫了一下。會不會這女人真有兩把刷子,能變出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來?
那也罷,至少今天先吃飽,明天再來想其它名目把她弄走。
只是他完全忘了,這里是他的家,要把一個人趕出去是不需要找什麼名目的。
「謝謝你,我走了。」蒲邵易朝警衛招了下手,轉身搭電梯上樓。
出了電梯,才把大門打開,就聞到空氣中混雜著食物跟不知什麼東西奇怪的混合味道,他馬上皺起眉頭。
「妳在搞什麼?沒有用抽油煙機嗎?」他邊踏進客廳邊喊。
「等一下。」喬羿絲從廚房探出頭來。「時間還沒到,還有五分鐘喔!你……不準先進來偷看,你先去洗手,我馬上好,乖喔!」
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好象真要端出什麼偉大的作品,蒲邵易挑了下眉,就轉身回房去了。
他花了些時間梳洗,換了舒服的家居服,這才走出房間。
「可以了吧?七點半到了喔!」他站在飯廳前面喊。
「好了,你可以進來了!」她的聲音帶著緊張。
「到底做了什麼滿漢大餐,這樣大張旗鼓,我看……」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在看到桌上的菜時停住了。
「怎麼樣?四菜一湯,沒錯吧?」喬羿絲緊張地模了模自己的圍裙,她真的是盡力了。
從來不知道烹飪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情,直到她真正要做一桌菜,馬上暴露出自己廚藝的貧乏。
「這些配稱得上四菜一湯?」他瞇起眼繞過桌子,一一地檢視著。「燙青菜?妳好歹用炒的吧,又不是面攤,燙什麼青菜?」
「這樣比較健康啊!少油多健康,你沒听過嗎?」其實是她滿怕油的,決定燙比炒容易,所以先做了這道菜。
他挾了一口起來吃。「冷的,一點都不合格。」
那是她兩個鐘頭前弄的,當然是冷的。
「還有,這什麼?這一盤凹凹凸凸,是青春期長青春痘沒治好的青少年嗎?」他指著桌上那盤蒸得坑坑疤疤的蒸蛋。
「那是蒸蛋。只是好象水放太少了點,也蒸得太久了點……」
他用調羹舀子一口吃下。「老得比七十歲阿嬤還老。」
「你真挑剔,還有別的啊!」她趕緊把另外幾盤菜推到他面前。
「妳是說這個西紅柿是西紅柿、蛋是蛋,西紅柿還硬邦邦,蛋則老得可以當球拍的這盤?還是那個好象根本沒有熟的鹵肉?湯?這個紫菜湯是用快餐湯包加水泡出來的吧?完全不合格。」他總結一句。
「不要這樣啦!你總是要吃飯的,來,我幫你添飯。」她殷勤地跑去添了一碗飯,趕緊幫他把餐具拿好,順便把椅子拉出來給他坐。「吃吃看,說不定沒有看起來那麼糟,我好歹也是煮了好幾個小時,你就吃吃看。」